我原以为我会在医院里醒过来的。结果睁开眼睛就是在督军府的房间里,这里我认识,有一墙很大的玻璃落地窗户,即便是晚上,不开灯,月光也会穿透玻璃落进来。陆执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有几分柔和。我是侧躺着,他也是。他望着我,我也望着他。但我们中间却隔的很远。 背上似乎没那么疼了,就是累。房间里太安静,之前耳边都是哭声骂声嘈杂声,一下子睁眼面对这样安静的空间,我反而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不说话,头枕在手肘上,眼睛缓慢轻眨的盯着我,丝毫不在乎我是否醒过来。我在想我要不要重新闭上眼睛装睡,但又觉得没必要。我们望着彼此,他的眼眸漆黑透亮,让我有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我想起来了从前等奶娘老嬷嬷们睡着了,我就会偷偷爬下床跑到后院的柴房里找陆执。他侧着身子睡在稻草上。我问他为什么不躺着睡,要侧着睡。他也是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我觉得好玩,就学他侧躺着睡觉,盯着他看,柴房里又黑又乱,连他的脸上的轮廓都看不清,但伸手就能摸得到。我很喜欢逗陆执,可他每次都会抓住我乱摸的手,低斥一句“别动”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时不时就会问一句:“陆执,你还在看着我吗?”他往往要过一会儿才会回答一个“嗯”字。现在,我们望着彼此的脸,那么清晰,我不用问就能知道。他正在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