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抱着我离开的,他好像很着急,我看他脸色都在发白。我们离开的时候,许君初正带着人过来,我认识他带来的人,是英国租界的首领军队长,老是大嗓门,用蹩脚的中文说中国人都太好骗,许君初很讨厌他。宋家暂时不会有事了。59原来那鞭子是在盐水里泡过的。伤口太深,要做手术缝合,事后还得预防感染。医生先给我打了针止痛。我害怕的浑身发抖,陆执一直站在我身边,很少开口说话。我才发现他一路抱着我跑进来,头发乱了,身上的军装也被血染脏,连领口都湿漉漉的。发觉我在看他,他才说:“别动了。”依旧是习惯性的没什么情绪的声音,感觉是在发号严肃的施令。我更害怕的是我要做手术却没一个亲人在我身边,反而是仇人在身边。脑子里很乱… 一下子是所有人的哭声,一下子是大哥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样子,一下子又是陆执抓住鞭子看着我时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慌乱。我想我应该没资格再在陆执面前哭,强忍着眼泪,听他和医生说话。直到确定了手术,我脑子都还是一片浆糊。进手术室之前我才忍不住拉住了陆执的手问他:“我是不是会死?”陆执不说话。我心里总有个固定的念头,觉得他会顺势杀了我,死在手术台上实在是个不错的借口。我始终没能等到他的回答。医生和护士过来堆着我进手术室,我极力抬头望他,他先是低头,忽然一把按住了单车,走上前拿起了我的手。陆执在我手心里塞了个东西。我抬起手看了眼。是一条吊坠,可以打开的那种,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之前,我还看见了陆执垂在身侧正在滴血的手。医生说要先打麻药。我趁机打开了吊坠,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条。摊开后,是歪歪扭扭的四个字——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