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见刘施语瞪她,以为是听到她想管钱不高兴,便把之前想好的话术一一说来。 “阿花啊,娘都是为了你好。都怪爹娘当初看走了眼,以为这白幺郎读过两年书将来会是有出息的,才让你嫁给了他。谁想到他却是个银样蜡枪头。读了几年书连个童生都考不出,还沾上了赌。” 说到这儿,刘母一拍大腿,叹道:“这人呐一但沾上了赌那可就没救了,今日卖了余田,明日是不是就要卖宅子了?再下次是不是就得卖人了?这些钱要是再让幺郎给赌没了,你们娘儿两个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说到这儿,刘母观察了下刘施语的脸色,语重心长道:“把银子放娘这儿,让娘给你保管,你和来财以后的日子也有个保障不是?” 刘施语越听火越大,这老太婆当她傻呢! 第5章 鬼面张 刘施语虽不知银子为何物,却也听得出银子跟灵石一样能购买东西,这么好的东西当然得拿在自己手上。 而且这老太婆话里话外根本没提到她的丫丫,只提到来财,这个名字应该是她那便宜儿子的,明显这老太婆对她的丫丫也好不到哪儿去。 刘施语本就因找不到为丫丫裁新衣的布料而烦燥,刘母还喋喋不休,气得她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滚!” 刘母被刘施语吼得一怔。 这二女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前只对外人泼辣,今天居然敢吼她! 一提到钱就变脸,这女儿是白养了! 既然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 刘母提高了音量指着刘施语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刘阿花!胆儿是越来越肥了啊!居然敢吼老娘!今儿个老娘把话撂这儿了,你这钱是不想交也得交。你五弟已经相中了邻村张屠夫的闺女,下个月就要去下聘,就差了你手上这点银子。你要是害得你弟娶不上媳妇儿,老娘就让你那几个兄弟把幺郎和来财打得下不了地!” 缩在角落里的丫丫被刘母吓得打了一个嗝,脑袋撞到了墙角,发出一声闷响。 刘施语听到声响回头一看,见丫丫疼得捂着脑袋,心疼得紧,赶忙要去抱丫丫。 可刘母离丫丫更近,这一声闷响让她注意到丫丫也在屋内,抬脚就要向丫丫踹去。 丫丫吓得蹲下身缩成了一团,颤颤发抖,这不常见面的姥姥打人可疼了! 刘施语眼疾手快三两步上前,在刘母的脚落ᴶˢᴳ下之前一把抓住她的腿,用力往后一推,把刘母重重推到地上,屁股着地一声闷响,疼得刘母哎哟哟直叫。 “疼疼疼!杀人啦!不孝女谋杀亲娘啊!哎哟,疼死老娘了!杀人啦!……” 刘施语理都没理刘母,敢踹她宝贝木灵体女儿,推这么一下还是轻的,若这老太婆不是她夺舍肉身的生母,呵呵,杀了都不过份。 刘施语蹲下身,一把抱起被吓坏的丫丫,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哄道:“丫丫别怕,阿娘会保护你的,丫丫别怕。” 刘母的叫骂声骤停,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家阿花莫不是中邪了吧! 以前对这贱丫头最凶的就是阿花,一有什么不顺心就打骂,今天居然为了这贱丫头推了她,还温言细语地哄贱丫头。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丫丫一被刘施语抱在怀里,整个人就僵住了,下一刻又立马被陌生的喜悦感淹没:阿娘抱她了!阿娘又抱她了耶~阿娘把她抱起来了耶~原来被阿娘抱起来是这样舒服呀~ 阿娘一定是喜欢她的!阿娘~阿娘~阿娘…… 刘施语抱着轻得不像话的丫丫,心疼得紧,这孩子实在是太轻了,身上没半点肉,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手下的动作又更温柔了几分。 丫丫被刘施语拍得舒服极了,没几下就被拍睡着了,睡梦中嘴角还带着幸福的微笑。 而此刻,白致清和白墨凛也冲起了屋,刚才听到刘母的叫骂声,怕刘施语干不过这泼辣老太婆,却没想到一进屋见到的却是这样的场面。 王者和青铜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啊。 刘母见白致清进了屋,眼睛一亮,立马蠕动着向他爬来,一把扑向他的大腿。 而白致清已经预判了她的动作,状似随意地抬脚向一旁移了一步,让刘母扑了个空,直接扑了个狗吃屎。 刘母咧着牙抬头惊异地看了白致清一眼,没看出什么名堂,眼珠一转,索性也不起来了,直接趴在地上锤着地面哭诉。 “我真是命苦啊!生了这么个不孝女,居然敢出手打老娘!我要被打死了喽!幺郎啊!我这要是被你婆娘给打残废了,后半辈子就赖你家让你养了!” 白致清看着撒泼的刘母,暗暗叹了口气,他打得了凶恶的星际海盗,却对付不了泼妇啊。 …… 此时,一群从县城来的壮实汉子浩浩荡荡地进了白家村,路过田间,见有村民在田里劳作,便大喊着问道:“有没有人知道白幺郎家在哪儿?” 村民们闻声抬头往大路上一看,不得了啊,这些壮汉一看就不是良家子,这是来找幺郎寻仇的吧! 这…这幺郎又在外头惹了什么事?居然招惹来这样一帮凶神恶煞。 常混迹在县城的村民白小栓认出了带头者是金屋赌坊的门房,摇头叹道:“看来幺郎这次惨喽~” 与白幺郎结过怨的白富贵耳朵一动,赶忙问道:“咋了?你认识这些人?知道他们是干啥的?” 白小栓一脸傲然,“当然认得,县里头有头有脸的人物我都认得!带头长得一脸横肉那个是金屋赌坊的门房,人称鬼面张,据说功夫厉害得紧,能以一敌十。” 说到这儿,白小栓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我看……这鬼面张八成是来讨赌债的!” 其他村民听得来了劲儿,七嘴八舌地参与讨论。 “唉,这幺郎也真是的,好好一个人赌什么钱呢,十赌九输。这次招惹了这么多人上门,估计是欠下不少银子。” “对了!现在说通了!前两日幺郎卖地时我还想他怎么就把家里的余田全给卖了呢,想来就是为还赌债啊。” “你们说这些个讨债的里面咋还有个女的呢?” “嘿嘿,那女的可是鼎鼎大名的怡香院的老鸨,艳名桃娘子。” “呦,白小栓,怡香院的老鸨你都认识啊,你有钱上那种地方?” “去去去,你看不起谁呢!” “你们猜那老鸨来干啥?总不会是抓幺郎去当小倌倌吧,哈哈哈~”
“走走走,我们跟上看看热闹去。”
白富贵眼珠一转,冲着鬼面张一行人喊道:“我带你们去。”,说完便往田埂上一跳,上前带路去了。 其他村民也停下了手中农活,相互吆喝着跟着看热闹去。 还有人幸灾乐祸地朝着与白幺郎长得五六分相像的两个村民喊道:“诶,大郎二郎,有人找幺郎麻烦,你俩不去帮帮忙?” 大郎面露为难,转过头看了一眼二郎。 第6章 讹钱 白二郎暗暗叹了一口气,他这大哥是既想要面子又想要里子,每次都让他来当恶人。但幺郎的事他真的不想再管了。 他家已经被幺郎拖累得不成样了,摊上这种兄弟真是他命歹,最好让这伙恶人狠狠收拾幺郎一顿,打乖了说不定就改了性子呢。 白二郎张口说道:“我们与幺郎早就分家了,他家的事我们管不着。” 说罢便不再理会村民,埋头继续干农活。 白大郎看看二郎,又为难地看看村民,最后似是很艰难地下了决定,狠一狠心低下头,跟着二郎一样埋头干活。 见状,村民们觉得无趣,便也没再继续打趣二人,跟着看热闹去了。 ...... 白致清看着趴在地上哭着喊着撒着泼的刘母头疼不已。 这种场面实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以往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星际海盗,不管对方是来刚的还是来阴的,他都不怕。 可这种家长里短的是非纠纷,他从来没处理过啊,更何况这老太婆在身份上是他的丈母娘,事情就更难处理了。 无奈之下,白致清只能救助刘施语,向她抛来一个幽怨的眼神:这是你娘,你来处理? 刘施语轻轻拍着丫丫的背哄着她睡觉,边鄙夷地看向白致清:这点事都处理不了,要你何用? 若这老太婆不是她夺舍肉身的生母,她随便搞点毒药就把这撒泼闹事的老太婆送去投胎了,还留在地上蹦跶? 白致清轻叹一口气,罢了罢了,他既然已是一家之主,便得承担起保护妻儿的责任,地上这个麻烦就由他来想办法处理吧。 白致清脸上堆起笑,瞅了刘母一眼,“地上又凉又脏,你还是别坐地上了吧?” 刘母也觉得地上凉,但若是她就这么轻轻松松站起来,岂不是显得没气势,不能起,绝对不能起。 “哼!”,刘母重重哼了一口气表示不满,别过头去一声不吭。 白致清无奈,行吧,不起就不起,受苦的又不是他,爱咋咋滴。 “阿…阿花虽是我妻子,但首先是你女儿。这女儿可是你自己教出来的,对你不孝可怪不了别人。我还怕她把我家丫丫给教坏了呢。这么着吧,要么你把她带回家去好好教教。” 说完白致清偷偷瞄了刘施语一眼,担心便宜老婆会因他的话生气。 刘母一听急了,“白幺郎!你什么意思?!是想休了我家阿花?!” 白致清眼睛微眯,是了,他在星际十八年制义务教育期间学过母星的历史,远古时期确实有休妻这一陋习。 “对!就是休了阿花!”,撂完狠话,白致清又偷偷瞄向刘施语。 刘母真急了,嫁出去的女儿若是被休回家,娘家是要蒙羞的,瞬间利落地从地上蹦了起来,指着白致清的鼻子骂道: “好你个白幺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我家阿花哪里配不上你了!就你这猫嫌狗厌的德行,能娶到我家阿花那是积了八辈子的德!阿花未出嫁前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能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开枝散叶,是你的福气!就你!还敢嫌弃她!啊呸!” 说到这,刘母是真心后悔,想当初那么多人求娶阿花,她怎么偏偏看走了眼给阿花选了这么个没出息的。 “白幺郎!老娘告诉你,想休阿花没门!刚才说错了,阿花没打我,老娘是在你家跌了一跤!你若不给我点银子压压惊,我就住你家不走了。” 说完,刘母抬起屁股就往炕上坐去。 白墨凛见刘母刚从地上起来,尘土都不拍就一屁股坐炕上,不禁面露嫌恶,这一家子从老到幼都不讲卫生,在邋遢这方面真是家学渊源。 而且他这便宜姥姥一副死要钱的无赖行径,真丢人!真想不到他白墨凛有朝一日也会有这种泼皮穷亲戚。 嫌弃刘母的不止白墨凛一人,白致清和刘施语同样没眼看。 白致清满心厌恶,脸上却还是带着标准的营业式微笑:“岳母,你看看这家里都穷成什么样了,要钱没有,要人一个。你还是把阿花直接领回家去吧。” 说完,他又瞄了一眼刘施语,见她丝毫没生气更是彻底确认了便宜老婆同为穿越者的身份。 心中大呼庆幸,幸亏便宜老婆也不是原装的,这种泼皮丈母娘教出来的女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便宜老婆哄女儿睡觉的模ᴶˢᴳ样真温柔,上辈子肯定不是抠脚大汉,说不定是个温柔的白衣天使呢~ 刘母的叫嚷声打断了白致清的浮想联翩,“白幺郎!你休想休了阿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日里刚卖了家里的地得了十二两银子,我也不多要,给我六…五两银子就成!你今儿个要是不给,我就不走了,直接吃你家住你家!” 一听到家里有十二两银子,白墨凛眼睛一亮,抬眼使劲儿给白致清使眼色:这钱交给我做生意,保你十两变万两。 白致清双眼一眯:听这老太婆的话,银子应该是这个年代的货币。这便宜儿子一听到银子眼睛就发亮,莫非是个败家子?没听到是卖地得来的钱吗?那是相当于把战甲给卖了啊! 刘施语被刘母吵得头皮发涨,一记眼刀冷冷向刘母飞来,冷声说道:“你再大声说一句试试,要是把丫丫给吵醒了,你也真不用走了,我保准你下半辈子下不了床!” 刘母被刘施语眼里透出的杀意震了一下,她怎么看都觉得二女儿一家今天特诡异,平时阴沉沉的二女婿突然笑得贼瘆人,原本皮得要死的外孙居然不闹腾了,而平日里对外人泼辣却不敢对她顶一句嘴的女儿居然敢对她动手还威胁她! 太不对劲儿了! 但刘母今日是特地来要钱的又怎么甘愿空手而回,宁愿相信二女儿一家的改变只是虚张声势不想给她钱罢了。 刘母提起一口气,双手掐腰气势汹汹地走到刘施语跟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胆儿肥了啊!老娘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才生下的你,你就是这么对老娘的!居然敢推我还威胁我!……” 刘施语轻轻拍着丫丫的背,眼神冷冷地看着刘母,脑中飘过几万种毒药,真怕自己忍不住出手灭了肉身的生母。 刘母越说声音越小,说到后面话都含在了嘴里。 第7章 讨债 就在屋内双方僵持不下之际,鬼面张一行人在村民的簇拥下来到了白幺郎屋前。 白小栓指着屋顶,惊声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啥啊?突然喊这么大声,我耳朵都要被你喊聋了!” “我是说我知道早前那声巨响是咋回事了!你们快看!幺郎家的屋顶砸了个大洞,这里肯定就是巨响的源头!一定是幺郎干了太多缺德事,老天爷看不过眼,遭天谴了!” “呀!幺郎不会被砸死了吧!之前那声响太吓人了,我们快进屋看看去。” “快快快!” 村民们挤开鬼面张一行人,向院内涌入,边喊道:“幺郎~你还活着吗?” 乡下土屋隔音效果极差,屋外的吵嚷声清清楚楚地传到里屋。 村民们的“关怀”听得白致清脸一僵,怎么听都觉得这份关怀的味道不对,难道是因为村民语气里的幸灾乐祸都溢出来了? 外头来了这么多人,白致清便想趁此机会开溜,对着刘施语说道:“我先出去看看。” 刘施语看了一眼刘母,想了一下,对着白致清颔首点头。 得到便宜老婆的首肯,白致清一溜烟儿地出了屋。 白墨凛紧随其后。 刘施语也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但又怕外头人多吵到了丫丫,想了想便把丫丫轻轻放到炕上,盖上被子捂紧。 离开里屋前,刘施语冷冷盯着刘母,低声恐吓道:“你若敢动丫丫一根头发,我就把你身上的骨头一根一根敲碎。明白了吗?” 刘母被刘施语冷得瘆人的眼神给吓着了,不自觉地点头应下。 刘施语见刘母被她震慑住,便也放心跟着去了堂屋。 等刘施语走后,刘母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太丢人,居然真被二女儿给吓到了,羞恼之下想揍丫丫出气,可一抬起手就想起刘施语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又乖乖放下手。 刘母气闷得很,屋内没了看她表演的观众,还不如跟出去看热闹呢,想了想也从炕上跳下,跟着出了屋。 白致清刚走到堂屋,便与蜂拥而入的村民们迎面相遇。 为首的白富贵讶然,“哟,幺郎,你还活着呢。”,语气中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失望。 白致清脸一黑,身后的白墨凛幸灾乐祸地勾唇。 待见到白墨凛和刘施语也从里屋出来后,白富贵又补了一句,“呦,你一家子都还活着呢。” 白致清突然心理平衡了,白墨凛小脸一垮,刘施语微微蹙眉。 短短两句话就让三人明白自家在村里的处境,想来原主一家的人缘不太好啊,还活着让大伙很失望呢。 白致清正思量着该怎么回话,却被白小栓惊喝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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