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了他的话,我等他有一天说出那个苦衷。 他说他把赵灵儿赶走了,他说他跟赵灵儿之间什么都没有,之前的一切都有苦衷。 好,我都信。 这个「苦衷」仿佛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一个人如果溺水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即使是一根稻草,也会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 而我就是那个溺水的人。 我们都不约而同地不再提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继续扮演着一对恩爱夫妻的角色。 临辛每天都准时回家,一天给我带一束花。 有时是玫瑰,有时是百合,有时是郁金香。 我把它们都插在花瓶里,枯萎了就再换上新的。 临辛对待我和从前一样,温柔体贴,关怀备至。 可有些事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我心里还有很多疑团没有解开。 比如我在婴儿房里听见他说的那句话,比如他赵灵儿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把这些都憋在心里,感觉心都要病了。 很严重的病。 那晚,外面有烟花。 我走到阳台上,临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从背后抱住我。 我又闻到他身上那股陌生的香味了。 「你先去洗个澡吧。」 我冷声说。 临辛没听出我话里的含义,听话地松开我,轻轻在我脸上落下一吻。 那股香味随着他的离开消散了。 等他走后,我木然地用手擦了擦那边的脸。 他洗完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躺下了,闭着眼装睡。 后来不是装的,我是真睡不着了。 半夜两点,我听见耳边传来一句轻轻地叫唤:「蓝蓝?」 我没应,想看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得不到我的回应,他确认我是睡熟了,就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间。 听着房门被轻轻合上,我才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移步到门边,悄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我先是听见他倒了一杯水,然后看着他进了书房。 「他要吃药了。」这个想法突然出现在我脑子里。 我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去看看他到底吃什么药,心里有个声音跳出来说。 打开书房门的那一刻,他已经吃完了药,正闭眼揉着眉心。 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他不动声色地把手边的药放进了抽屉里,然后对我扯起一抹关心的笑:「蓝蓝,是我把你吵醒了吗?我今晚有点失眠,来书房坐一会儿。」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 目光落在他刚才关上的抽屉上。 「你刚才在吃什么,给我看看。」 「没什么,就是一些安神药。」 我觉得他在撒谎,便自己伸手去拿。 他牢牢抓住我的手腕,微微用力,把我拉进他怀里。 他的眼神晦涩不明:「蓝蓝,你不信我。」 他用的是肯定句。 「怎么会呢,我只是太关心你了。」 我温柔地笑着。 他一只手环抱着我,另一只手则拉开抽屉,拿出了里面的那瓶药。 他把药递给我,示意我看。 上面赫然写着:「阿普唑仑片」。 果然是安眠药。 我松了一口气,从他怀里起来。 「我先去睡了,你也快睡吧。」 说完,没看他是什么表情,我就回了卧室。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派人继续跟踪他,一边留心他在家里的表现。 林西得知我又心甘情愿回到临辛身边,气得好几天没理我。 但是这天,她给我发来一个地址,约我见面聊。 那是一个酒吧,里面很吵。 我好不容易在一个角落里找到林西的时候,她已经喝得醉醺醺了。 「怎么喝成这样?」 我用手背贴上她红得异常的脸蛋,感受到了滚烫的温度。 「蓝蓝,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林西靠在我身上,口齿不清地说。 我把水递到她嘴边:「先喝一口。」 她听话地就着我的手喝下半杯水,手在空中虚晃了几下。 「对不起,蓝蓝……」她嘴里嘟囔着,「嗝……」 「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如果我早说,也许就……」 后半句话我没听清。 林西一喝醉就喜欢胡言乱语,我也没放在心上。 说完,她在口袋里翻了半天。 我无奈地叹口气,把桌上的手机递给她。 「你是要找这个吧?」 「对……」 林西接过手机,手指在上面胡乱点了几下。 「发给你了,你要看哦……」 她举着手机在我眼前晃了晃。 事实上,她刚才连手机都没解锁。 和喝醉的人是讲不了道理的,我只好敷衍她:「马上就看。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最后,我和酒保小哥一起把她扶进了出租车。 把林西安全送回家后,我也回去了。 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没开灯。 我不由地皱了皱眉,心里生出一丝异样。 临辛知道我怕黑,客厅里一直都会留一盏灯。 难道他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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