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沉默着,岑柠喜欢自己?
如果以前听到这句话他一定嗤之以鼻。
但想到昨天那句告白,还有这三个月来的一幕幕……
不间断日复一日的早餐、每一次酒后的蜂蜜水、不过多晚回来客厅和卧室永远亮着的夜灯……
出神间,只听老爷子的声音再度传来,“我一个老头子也不想说那么多,别人都看得出来星星有多么喜欢你,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吗?”
容琛突然失声,沉默很久:“我有我自己的考虑,外公,我先挂了,您早点休息。”
话落就挂断了电话。
他靠着椅子,视线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久久无言……
而此时,客厅内。
回过神来的岑柠看着二楼再没有开启的门,心里挣扎了很久,给律师发了条短信:“麻烦……帮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
很快,协议就被传真过来。
岑柠拿着,捏着纸张的手用力到青白,白纸边缘被蹂躏出道道褶皱。
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从窗外照进来。
她才操纵着僵硬麻木的手在左下角,一笔一划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一滴泪涌出了眼眶,砸落在地!
容琛,这次,我们终于要没关系了!
我……放过你了!
等容琛起床时,整个别墅里一片死寂。
他四处看了圈没找到岑柠,只瞧见了那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纸上字迹娟秀,容琛看着,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但很快,那股情绪便被压了下去。
他拿起笔,果断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容琛便出门去公司,没再过问有关岑柠的一丝一毫。
没有岑柠打扰的日子,他本应该自在,但不知为何,却无端有些烦闷。
这天,容琛参加完晚宴后,便让司机将自己送回了荣晟别墅。
打开门的一瞬间,他站在门口有一瞬间的怔愣。
也隐约想起,以前不管自己回来有多晚,这里总会有一盏灯亮着。
而岑柠就会坐在沙发上……
容琛怔怔望着那空无一人的沙发,许久才回过神走进。
他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家里,属于岑柠的东西都还在。
但不知怎的,就是不一样了……
这天后,容琛不管工作应酬多晚,都会回到这里。
理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转眼,两个月后。
北城医院。
岑柠靠在简母的怀中吊着药瓶,手背上一片青紫的针眼。
“估计熬不过今晚,你们……多陪陪她吧,尽量别留遗憾。”
医生的话跃然在耳,简母紧了紧怀抱,强忍着眼泪问:“星星,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还是说你想见什么人,妈可以……”
她没有说出容琛的名字,但母女两个都知道在说谁。
一旁陪着的简父听到这些,再也忍不住,匆忙起身。
出门的一瞬间,他眼眶红了起来。
屋内,呼吸已经越来越轻的岑柠摇了摇头:“不见了。”
就这样吧,对她和容琛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岑柠窝在简母的怀中,像还在胎中时小小的蜷缩成一团。
对于自己的身体,她比谁都清楚,现在的自己甚至连父母的脸都看不清了。
胸口的痛越来越强烈,岑柠尽力忍着:“妈,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再陪着您和爸爸,如果有下辈子……我想有个健康的身体,陪着你们……过完……一辈子。”
说到这儿,她几乎无法呼吸。
简母看在眼里,着急的大喊:“老简,老简!叫医生!快叫医生!”
很快,医生护士鱼贯而入。
简母和简父被请出了病房。
走廊里,简母透过门上的玻璃窗,不断祈求:“老天爷,我女儿这辈子没享过什么福,您一定要保佑她挺过去啊……”
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
半小时后,只听病房里倏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嗡鸣!
而心脏检测仪上的曲线……霎时拉平。
简母当场怔住,然后在简父的惊慌目光中,直直坠倒在地!
另一边,江氏集团。
容琛正在开会,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窒息的闷。
他强忍着不舒服开口:“今天就到这儿吧,散会。”
便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容琛连忙找出止疼药吃下。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缓解。
他只当是最近忙于工作,休息不好,便干脆回了荣晟别墅。
可直到躺在床上睡去,这种状况都没有丝毫的缓解。
容琛眉心紧皱,他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岑柠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背对着他,慢慢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