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寒风萧瑟,白雪皑皑。
徐长乐半倚在素白徐锦的软塌上。
师兄陈景山缓缓退去给她把脉的手,面色堪忧。
“师兄,如何?”见一向沉稳的师兄露出这样的神情,徐长乐心中不由紧张。
陈景山眉头紧皱,沉声道:“无甚大碍,只不过你当年在战场上的沉疴旧疾还未调养好,又因喝了七年药,已将你本源耗尽,只怕再过几年……”
徐长乐打断了他的话,垂眸道:“我都明白,还请师兄不要将此事告诉将军,我怕他担心。”
她与谢潇南成婚七年,年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这是喜事。
陈景山知晓她的性子,闷声点头。
临走前,他将一纸墨迹未干的药方交給徐长乐的丫环小若。
又对叮嘱徐长乐:“这药你可千万要喝下,务必以自己为重。”
这药能够让她的寿命多维持几年。
徐长乐心中复杂,点头应下,随后送陈景山离开。
……
梨木屋中,仍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
丫鬟小若红着眼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
然徐长乐笑得温柔:“如今这般,我就很满足了,帮我上妆吧。”
她要去告诉将军这个喜讯。
脂粉盖住了苍白疲惫的面色,小若扶着徐长乐出门。
两人来至将军府正堂。
徐长乐的脚步忽然僵住,就看到堂内,自己的亲妹徐流莺也在此。
而她的夫君正坐在一旁,屋内竟只有两人。
徐流莺打扮得娇柔可人,听见门前脚步,扭头看见徐长乐,顿时一脸惊喜。
她小步上前,桃色小脸上带着娇羞之意:“姐姐,我很快就能来与你同住了。”
徐长乐不知道她话中何意,还没发问。
就听徐流莺面露娇怯道:“爹爹说姐姐身体抱恙,特意让我前来,我很快就要嫁与将军了。”
她的话如同火团一般在徐长乐心中滚了又滚!
徐长乐不可置信看向谢潇南:“你不是答应过我此生只我一人吗?”
谢潇南的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心虚,随即镇定下来。
“哪个将军不是如此?我这七年只你一人,你还不知足?”
宽袖下,徐长乐冰冷发白的手不觉颤抖。
她早知谢潇南对自己没有以前那般用心,却不曾想他竟还对自己生起了怨怼。
明明当初是他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如今才短短七年,他就要违背当初的诺言……
徐长乐眼眶忍不住泛红,却强忍着未让泪水淌落。
这时,徐流莺突然走至她身前,故作姿态道:“姐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嫁给将军七年,将军不能再等了。所以父亲才让我过来。”
说罢,她走近得意地看着徐长乐,压低声音在其耳畔道:“你放心,我嫁过来后,很快就会为你分忧解烦的。”
徐长乐心底不由闷痛。
她强压着心底的郁结,看向谢潇南:“所以,将军要纳妾?”
然而谢潇南接下来的话,就像重锤,一字一句地砸在徐长乐的心上。
他说:“不是纳妾,是娶平妻!”
徐长乐来时的满心欢喜,被谢潇南那句“不是纳妾,是娶平妻”,给尽数堵了回去。
天空大雪纷飞,就如同她悲凉的心绪一般,满是寒凉。
回去的路上,丫环小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步伐不稳的身子,红着眼问她。
“小姐,您为何不告诉将军,若说了,将军定不会娶二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