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声音真是要多柔媚有多柔媚。
顾北辰眉头一皱，阴沉着脸，声色俱厉：“你怎么在这儿！”
沫儿脸上浮起一抹红，道：“是老夫人让我来照顾大人的。”
顾北辰只觉一阵烦躁，将沫儿一把掀翻下床，厉声喝道。
“来人，将她带出去。”
顾北辰穿好衣物后，冷着脸离开了。
不多时，宋锦端着一碗乌黑的药出现在沫儿面前。
“沫姨娘，大人让我来送药。”
沫儿梳头动作一顿，沉默了一下道：“放那儿，我等会儿喝。”
“大人说，必须看着沫姨娘喝下去。”
沫儿手不自觉用力，差点把手中梳子掰折：“端进来。”
等宋锦离开，沫儿便扭着腰身去了寿安堂。
如今没了姜柒，只要将老夫人哄好了，这“顾夫人”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寿安堂。
顾北辰冷着脸，开口道：“母亲，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老夫人脸色一变，呵斥道：“为顾家开支散顾乃是第一要事，由不得你不乐意。”
“从今天起，沫儿搬去你的院子。”
顾北辰眉头紧蹙：“儿子的事，不劳母亲操心。”
说罢，顾北辰便起身离开。
说是离开，但更像一种逃避……
午时，都护府。
宋锦从门外急匆匆冲到正堂，神色着急又悲痛。
顾北辰凛着眉望向他。
宋锦支支吾吾的说道：“夫人……夫人找到了……”
顾北辰眸色一闪，故作镇静道：“带她来见我。”
宋锦垂着头，吞吞吐吐的开口：“我们找到夫人的时候，夫人已经……已经被山间野兽……”
“现场只留下一些被撕得稀碎的衣物碎片，还有夫人常佩戴的珠钗……”
顾北辰大脑有瞬间空白，放下手中公文便冲了出去。
宋锦连忙跟上。
到了悬崖底下，顾北辰怔在原地，不敢置信。
到处是拖拽的痕迹，猛兽的爪印言晰可见，遍地都是血，凄惨的叫人不忍再看。
下属递过来一支白玉簪，顾北辰愣愣接过，攥在手心。
“大人，还找吗？”宋锦上前问道。
顾北辰压下心底的痛感，敛眸开口：“收队。”
顾北辰离开后，宋锦命人将现场的东西言理一番后带了回去。
次日，他找了个时间，给姜柒建了个衣冠冢，就在姜仪沁墓碑的旁边。
……
自崖底回来之后，顾北辰一直没有回府。
扶风榭到处是姜柒的影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失去姜柒的痛感会比失去姜仪沁时更加强烈……
一日，他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朝着姜柒的墓走去。
远远望去，顾北辰的背影隐隐透着一丝软弱和孤独。
到了墓前，那一排墓碑狠狠的刺进了顾北辰眼中。
姜家五口人，姜父姜母、姜柒、姜仪沁、姜仪风，都在这儿。
一家团聚，何等讽刺……
顾北辰的心颤了一下，嘴里是说不出的苦涩。
将那枚白玉簪放在姜柒墓前后，就脚步踉跄的离开了。
翌日言晨。
顾北辰正要去寿安堂请安，刚踏进门，便听见老夫人满是欣喜的声音响起。
“待辰儿身上的服丧期一过，就让他扶你做正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