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被吓得险些背过气去,在他看到宁俞笨重的从地上爬起来后,心脏骤然落地。
还好,还好……
“你又在闹什么?”寂静一片的大厅里,骤然响起贺行望冷硬无比的嗓音。
宁俞兀然抬头。
贺行望就在餐桌旁,他眼底一片冷漠,眉头紧蹙。
她摇摇晃晃的起身,一步一晃的朝着贺行望走着。
管家刚欲上前,却在看到贺行望的面色后,停下了所有的举动。
宁俞每走一步,身上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再忍忍,再忍忍好不好?
下一辈子,下一辈子你再来做我的孩子好不好?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
贺行望压下心底的烦躁,他现在恨不能直接掐住眼前这个女人的脖子,让她停下来,别走都走了!
“阿望,我……”她张口,嘴唇苍白,泪流满面,声音小的近乎听不见。
贺行望有瞬间的失神。
就在他晃神的瞬间,宁俞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猛地推开他,一把抢过餐桌上的水果刀!!
不过是刹那,贺行望双目龟裂,“宁俞!你敢!!”
可她没有丝毫犹豫,面色狠绝的扬起手中的水果刀,而后——
猛地扎进自己的肚子!!
你为什么要害我!
孩子终究还是活了下来。
当宁俞在医院醒过来知道这个消息后,她疯了一般的捶打着自己的腹部,缝合的针线崩裂,顷刻间,白色的床单上满是艳丽的血色。
护士被宁俞吓着了,她尖叫着让宁俞不要这么做。
可宁俞好似没听到一样,她泪流满面、疯狂地捶打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绝望的哭喊:“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还不走!你走啊!走啊!”
“还想继续闹下去?”贺行望兀然出现在病房,他站在门口,冷眼看着犹如疯癫了的宁俞。
宁俞霍然抬头,紧紧的盯着贺行望,眼眸赤红:“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贺行望眉头一拧。
“我早就说过了,不是我!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做的!可是你为什么不信?!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她声嘶力竭,满脸绝望,完全不顾接下来的后果,“是顾温雅,所有的一切都是顾温雅啊——”
一巴掌毫不留情的直接落在宁俞脸上!
“我警告过你的!”贺行望低沉的嗓音里满是警告,他一把捏住唇角满是血色的宁俞,“既然你如此不长记性,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不长记性的后果!”
音落,他一把将宁俞甩在地上,随即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喂,是我。把安家那座老宅给我平了!里面的所有的东西,全给我砸了!”
“不,不……”宁俞不顾自己满身是血,她拖着疲软的身子爬到贺行望面前,她无力的抱着他的小腿,“你不能这么做……贺行望,你不可以……”
那是家人给她留下的唯一念想了!那是她心灵上最后的寄托!
贺行望嫌恶的抽自己的腿,后退两步,“你可以再继续折腾,如果你肚子里的那个种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会让你知道彻底触怒我的代价!”
他走到门口,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他回头,看着瘫软的趴在地上的宁俞,“我记得,你父母的墓地是在林园?”
“贺行望——!”宁俞咬碎了牙,她满口血腥,满目绝望,“我为什么会爱你,为什么会爱你!!”
宁俞凄厉的喊叫声让贺行望心底骤然一紧,他压下心底的不适,随后大踏步离去。
贺行望前脚才走,知道宁俞醒过来的贺欣然后脚就跟着过来了。
只是和她一起来的,还有顾温雅。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满身都是血啊?”顾温雅故作惊诧,明知故问的看着宁俞红肿的脸颊。
宁俞并没去看顾温雅,她死死的盯着贺欣然,几近用尽全身力气,“你说,你亲眼看到是我让人伤害你,是你亲眼看到我开车撞了伯母……”
贺欣然原本是来看宁俞的凄惨程度的,可在看到她浑身是血,满脸戾气的看着自己后,她反而怔在了原地,甚至就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一句。
“贺欣然!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么害我?!”
顾温雅嗤笑,“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如果要不是你,伯母也不会死,欣然更不会——!”
宁俞却似没听到顾温雅的嗤笑一样,她那双充血的眸子紧锁在贺欣然身上,“如果我死了,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贺欣然被吓得连连后退,脑海里那一张张嫌恶的嘴脸全都跑了出来,他们说了的,他们说……他们说,他们之所以会那么做,全都是因为宁俞,是宁俞给了他们钱,是宁俞……
宁俞扶着一侧的床弦站起,她浑身是血,面色煞白,“贺欣然,你记住我今天的样子,你好好的记住!”
贺欣然步步后退。
她怕她。
她竟然在怕宁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