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转身离开之际,宫殿大门却被拉开。
只见霍时洲揽着女子的肩走出,眉眼间是明溪从不曾见过的温柔笑意。
然而下一瞬,他瞧见明溪,脸色瞬间冷如冰霜。
“谁准你来的?”
他语气不耐,明溪本能跪下。
刚要认错,却在抬眸看清霍时洲身侧女子时,霎时僵住。
那女子的面容……和自己几乎一摸一样!
不,应该说,和大婚铜镜中的自己更像!
刹那间,有什么东西连点成线。
心底的那个猜想荒唐至极,可明溪却不得不信。
十里红妆、中宫为后,原来……都不是许她的!
迎着霍时洲眉间的冷厉,明溪指节攥得泛白。
“主子……她是何人?”
霍时洲却未答,揽着女子径直越过明溪便走。
一瞬,心仿佛浸泡在雪地之中,冻成了冰。
相伴十二载,他从未这样对过自己。
这女子于他就这般重要?
明溪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雪地,背脊僵直。
冰冷的雪水沾湿衣衫,钻进膝盖骨里一阵刺痛。
项南不忍,伸手将她扶起,压低声音告知:“那位是沈芙溪,主子真正要娶的人。”
沈芙溪……
这是今日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明溪借力狼狈站起身,回头望着那两人相携远去的背影,心里却涌起股执拗。
第一次,她不顾身份冲着霍时洲高声质问。
“主子,所以我只是个替身,对吗?”
霍时洲停住脚步,侧过眸来。
那眼神比屋檐上结的冰块还冷:“明溪,你是在质问朕?”
“你是不是忘了,若没有朕,你根本活不到今日!”
明溪指尖发凉,心口更像是被活生生剜了个大洞。
疼,太疼了。
但霍时洲瞧不见她眼底的痛苦,厉声道:“去慎刑司领三十廷杖,好好记住你的身份!”
十二年来,除了任务失败,这是霍时洲第一次因为其他人,其他事罚她!
明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属下……遵命。”
慎刑司。
明溪趴在长凳上,背后皮开肉绽。
三十棍,每一棍落在身上,都好像要砸断她的骨头,要了她的命。
可她却死死咬着嘴唇,半声也不吭。
昏迷又醒来,已是深夜。
明溪还趴在长凳上,但背后一片冰凉,痛楚减轻不少,显然是已经上了药。
她艰难地起身,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项南:“多谢。”
项南摇摇头,眼底闪过抹晦暗不明:“你不该动心。”
明溪倏地攥紧手指,下意识想否认。
可对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她明白瞒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