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柔情蜜意地望着他,内心却在思索。他如此珍视那只匣子,其中应当藏着他的命门。于是过了几日,挑了个他外出办差的深夜,我从窗户翻出去,避开琇儿和两个会武的小厮,悄无声息潜入景珩书房。这是我第一次来他书房,满室冷淡的木香,与桌面上磨了一半的墨、窗棂缝隙漏进来的月光,恰如其分堆砌出静谧的气氛。我环视四周,去一旁的书架上翻找匣子,却被瀚如烟海的书籍一时困住。「晏晏。」熟悉的、带着三分笑意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好晏晏,夜深人静,你不肯睡,莫非是来为夫这里找些艳情话本用以解闷?」我的动作瞬间僵在那里,犹豫只在心中浮出短短一瞬,接着拔出腰间匕首,转头向他的眼睛刺去。然而一招一式,都被他轻易挡下,就好像……他万分熟悉我所会不多的每一招。最终,景珩死死扣住我的手腕。他用了些力气,我吃痛一卸力,匕首便掉在了地上。森白的月光下,他将我抵在窗台前,目光寸寸划过我的脸,如锋锐刀尖:「晏晏,你从前为我流过泪……可如今,你是真的想杀了我,是吗?」 他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是真的伤了心一般。此情此景,这哑巴我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咬牙道:「景珩,你放开我!」「晏晏装不下去了?」他仍有闲情勾着笑,低头一寸寸靠近我,「你是多言的性子,嫁过来这些天,忍得很辛苦吧?」他竟早就知道我是装的了?这些天,这人果然一直在逗着我玩。我不免为自己那一瞬间涌上的失落而羞耻。景珩的嘴唇却停在了近在咫尺的地方,将我被动地拖拽进从前很多个意乱情迷的夜晚。甚至半个时辰前,我与他还在清醒中纠缠。景珩用指尖抚过我眼睛,嗓音低沉如呢喃细语:「这些天,你也演得很好,我送你的衣裳首饰,你不喜欢吗?为什么不能干脆假戏真做呢?」「假象或许令我一时沉迷,但总不至于刀刃至颈才发觉不妥。景珩,你杀小宛,是做给我看的吧?」我深吸一口气,「如今我也进了你的书房、碰了你的匣子,你要怎么杀我,也给个痛快吗?」夜风从窗棂的缝隙吹进来,卷走了他指尖的温度,那股冰凉停在我颈侧,像是随时有可能收紧,将我绞杀。我忍不住掐着手心,死死盯着他,却在下一瞬听到了他的声音:「我哪里舍得。」「晏晏那日说要报答我,还没完呢。」他在暗色里冲我笑了一下,「不如就在这里吧。」被拂开的书本落了地,连同绣着雪白梨花的二十四幅水红褶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