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纳闷怎么是他来了。他说是小瑜给他打了电话。还是那句话,女人绝起来是真的挺绝的。我撞在安全气囊上,人没受伤,但是高烧不退,打了点滴,护士帮我把之前被门夹伤的手指处理了一下,斌子跟着医生去开了点药,医生就放我走了。斌子把我送回家后直接往我们大床上一坐开始脱鞋,「老秦,今儿我伺候你,夜里有啥情况你叫我。」我忙拉起他,「你去书房睡,鞋子放到门口。」斌子大大咧咧地捡起鞋子说,「还矫情上了,咱俩上学军训那会儿不都是大通铺,屁股蛋子顶屁股蛋子的睡呢!」他鞋底的灰一路从门口印到床边,我扶了扶额,小瑜有点洁癖,要是知道这床被斌子睡过,别说床单床垫,估计连床架都得扔了。我捡起昨天扔在地上的枕头,拍了拍,重新放好,把昨天弹在地上的烟灰,和一溜的鞋印仔细拖干净,地上的脏衣服一件件捡了起来。房间更加空了,回声更加大了。 我动作越来越迟缓,不知不觉鼻头一酸眼睛一糊,两滴泪落在了收拾好的地板上,我赶忙擦了擦眼泪,生怕斌子看见,弯下腰继续卖力地擦着地板,「小瑜,我在收拾了,肯定收拾得干干净净。」我把脏衣服扔进主卧阳台的洗衣机,洗衣机转动起来,我扶着微震的机器,放肆地流下了眼泪,直到隔壁房间响起呼噜声才去卫生间洗漱。我他妈就这点出息,白小瑜离开不过二十四小时,我就崩溃了。我抱着她的枕头,上面还有一点点她的味道,就只剩一点点了,吸一点少一点。事情的转机发生在斌子睡熟而我失眠的状况下,他的手机伴着他的呼噜声,响了好几下。深更半夜,斌子又是单身。我想都没想就蹑手蹑脚去了书房,拿出他的手机,正在猜测他的密码却发现他没有密码。打开了微信,果然是小瑜,她在问我的情况。这是我仅有的机会了,我很谨慎地用斌子的口气回复道:老秦状况不太好,发着高烧开车出车祸了,脑震荡,车子报废,你能不能来看看他。对面正在输入了很久,最后归于平静,什么也没说。直到天亮,斌子发现我泪流满面地握着手机坐在地上。「哎我说你也真是,这么糟践自己小瑜也看不见啊!」斌子探了探我的温度,把我扶回了床上,吃了药喝了水,他问我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