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溪携带着一身的夜色凉气,帅气的身形迈步进入房间,随手关上了玄关门。安柔坐在电动轮椅上,膝盖上盖着一条薄薄的小毯子,抬头看着他的视线浮动,却没急着开口。“安姨。”厉沉溪上前礼貌的道了句。安柔点点头,似笑非笑的唇畔扯了下,接着才有了开口的趋势,“还记得小的时候,你曾叫我什么吗?”厉沉溪睿眸深邃,沉声回复,“安姨。”“那现在呢?”安柔反问。他犹豫了下,还是改口叫了句,“妈。”安柔笑了,笑的冷冽,又满含讥讽,再出口的字句,都像冰锥,铿锵有力,“很可惜,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这句‘妈’我可承受不起!”厉沉溪深眸微动,却没多少怒意。安柔的性子历来如此,从小到大,他只记得安柔不喜欢自己,但具体的原因,却从未深究过。 “只要我和舒窈一天没有离婚,您就是我岳母,叫您一声妈,也是理所应当的,您受得起。”他淡淡的解释。温文尔雅,气质出众,独立一隅时,让人看到的只是他彬彬有礼,犹如谦谦君子的一面。安柔冷然嗤笑,“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和窈窈的婚姻能坚持到天长地久吗?厉沉溪,你从来就没有爱过她,之所以娶她,只是因厉老夫人过世时的一份遗嘱。”厉舒两家世交关系极好,尤其是厉老夫人,几十年前,曾受到过舒博伦很多恩惠,还有过救命之恩,所以舒博伦过世后,厉家老太太就对舒窈很上心,也在自己百年后,将舒窈的名字,写入了遗嘱。“一个不爱我女儿,又让我女儿三番五次上心掉眼泪的男人,不配做我女婿,厉董,你走吧!”安柔下了逐客令。这种局面,厉沉溪似也早有预感,深眸望着她,沉声又说,“我走可以,只是有点其他的安排,想要先和岳母知会一声,以免过后您不适应。”安柔眉心一跳,当即视线凛然的迎向了他。厉沉溪面色如常,只道,“具体的,明天黄毅会过来和您解释,很晚了,岳母休息吧!”恭敬有礼,从容有度。该说的说完,没有再停留,径直离开了公寓楼。只是安柔愣愣的盯着他的背影,再也没有任何的睡意,坐在轮椅上的双手,不由得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