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迈向十五岁的这一年,是我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光。萧懿殊在那晚醉酒后便开始频繁出入我的寝殿,他毫不避讳宫里其他人的耳目。很快我勾引自己皇兄的骂声便在这座四四方方的宫殿里传扬开了。...
十四岁迈向十五岁的这一年,是我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光。
萧懿殊在那晚醉酒后便开始频繁出入我的寝殿,他毫不避讳宫里其他人的耳目。
很快我勾引自己皇兄的骂声便在这座四四方方的宫殿里传扬开了。
从前对我不闻不问的太后开始隔三差五地召见我。
我能感觉到太后心里是恨我娘的,现在那股恨意转移到了我身上。
她攥起我下巴时,超出一指长的护甲戳在我脸上,再多一分力我的脸就能立即见血。
丽妃去得早,你一直都无人管教,但好歹也顶着个公主的名头,这么没规没矩的成何体统?太后松开我,端起茶盏拨了拨:今日起,你就留在翊坤宫好好学学规矩。
自此,我从我那偏僻的宫殿搬进了翊坤宫。
比起萧懿殊,太后对我可太温和了。
我每日跟着教习嬷嬷学规矩,教习嬷嬷受了太后的吩咐,教训我是尤为严苛,稍有不对就用板子打我手心。
但这与萧懿殊打我时的拳脚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
我心里甚至对太后生出了感激,虽然她的本意是要折磨我,但我也能因此暂时脱离萧懿殊的掣肘。
我以为自己住在翊坤宫就安全了,但萧懿殊是个疯子,他不惮于任何人,包括太后。
在寝屋内看见萧懿殊的那一刻,我除了恐惧,心里更生出一丝绝望。
这一刻我深刻明白,只要我还在这座皇宫我就逃不掉。
见我惊恐地站在门口,萧懿殊嘴角上扬,他朝我招招手,像是逗弄小狗一样喊我过去。
我不敢有任何反抗,战战兢兢走向萧懿殊。
我被他打了这么多年,面对萧懿殊我还是没有半点经验。
他是个名副其实的疯子,我反抗他会打我,我装作顺从去讨好他,前一刻还对我温声细语的萧懿殊也会在下一瞬突然翻脸骂我狐狸精,质问我为什么要勾引他。
离他还有一步远的距离,萧懿殊突然伸手将我拉进怀里。
他问我,今天怎么这么乖?
我心里想着该怎么回答,但萧懿殊却没有要等我回答的意思,他又继续问我:在母后这里还习惯吗?
嗯。我小声应了一声,身子悄悄往后,离他远了一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萧懿殊和我的关系开始变得扭曲,我名义上还是黎朝的公主,私下萧懿殊又对我做着让我恶心反胃的亲昵。
他总是一边羞辱我,骂我是狐狸精,一边又要作出种种腌臜丑事。
萧懿殊在我躲避的动作下寒了脸,我缩着脑袋提醒他:皇兄,这是翊坤宫。
你知道母后为什么让你住进翊坤宫吗?因为翊坤宫里都是她的人,我在翊坤宫胡闹她才放心。
萧懿殊在我耳边低语。
我握紧双手,让指甲嵌进肉里,用疼痛压制住胃里的恶心。
南音寺一别后,我再次在翊坤宫遇见了清元。
他依然如明月无暇,青松白雪般让我敬仰又向往。
我从南音寺出逃那晚,萧懿殊其实是去接佛子下山的。
国师病了,萧懿殊亲自去南音寺请佛子出山。
清元暂时住在南音殿,那是皇宫里专门为南音寺的国师辟出的居所。
太后喜欢礼佛,偶尔会请清元来翊坤宫给她讲经。
他来翊坤宫时我只敢躲在红色的宫墙后偷看他两眼,不敢上前与他相认。
突然听见身后阴冷的声音,我被吓了一跳。
朕一直以为宁宁最是胆小,没想到错看了你。萧懿殊表情阴森扭曲,一双鹰眸里泛着阴翳的冷光:姜宁,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连佛子都敢觊觎。
我慌得不行,萧懿殊是个疯子,我不怕他打我羞辱我,但我不想因为自己连累清元。
萧懿殊身后没有人,我心里突然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佯装要跑,萧懿殊眼疾手快拽住我。
挣扎拉扯间,我趁他不注意拔了头上的簪子握在手里。
萧懿殊的手捏着我的脖子,笑意森然地看着我:姜宁,有我还不够吗?现在还妄想去亲近佛子?
他的手一点点收紧,我盯着他趁他不注意抬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簪子刺向他的喉颈。
我孤注一掷的进攻被萧懿殊轻松拦下,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眼我手中的簪子,然后又看向我:你想杀我?为了一个和尚你居然要杀我?
萧懿殊猩红的眼睛里情绪纷繁复杂,我看不懂也不想去懂。
他打我,骂我,羞辱我这么多年,我想杀他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只是可惜违背了我年少时对神明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