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离婚是板上钉钉的事,可真到眼前时,却依然是凌迟般的痛。
萧云惜就这样在黑暗里自虐般地看着那条短信,坐了整整一晚。
直到天光将明,她才起身收拾自己。
长发披下,画上精致的妆容,挑上一件明艳的长裙。
她想漂亮体面,去赴陆先生最后的约……
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
萧云惜下车后,一眼就看到了英俊挺拔的陆寒渊,以及他身边笑语嫣然的苏清羽。
那还没有愈合的心伤,好像又被人撕裂。
她攥紧手,装作若无其事走过去。
苏清羽看见她,笑着挥了挥手,挽着陆寒渊走到了过来:“云惜,你今天真漂亮,该不会是领了离婚证之后,就有约吧?
陆寒渊也在看萧云惜,眼中闪过惊艳。
露肩长裙裹着她纤秾合度的身体,路人纷纷回头看她。
他才发现,小时候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丫头,真的长大了。
萧云惜打起精神,冲陆寒渊点头:“我们进去吧,早点结束早点走。”
话落,她率先走进了民政局。
陆寒渊瞥了她一眼,眉心微微蹙起。
她很急?
原本要解释昨晚把她抛下的话,也被咽回了肚子。
半个小时后。
工作人员递过来一份离婚登记声明书,问道:“两位确定要离婚吗?如果感情基础还在的话,建议再好好考虑一下。”
陆寒渊狭长的鹰眸在那声明书上一扫,拧开钢笔的手顿了一下。
同时,耳畔传率先传来萧云惜的话:“确定。”
陆寒渊看去,萧云惜已经飞快签好名字,还把声明书递到他面前:“签吧。”
他心头蓦地生起一股烦闷,冷着脸抿唇落笔签字。
从进门到出门,五分钟不到。
萧云惜浅笑着,目送陆寒渊带着苏清羽离开。
手中薄薄的离婚证仿若重逾千金,她紧咬着牙,等陆寒渊的车尾彻底看不见的时候,眼泪仍才忍不住落下。
从今往后,她再也没有借口继续跟在陆寒渊身后了。
她也是时候放下他,放下这段求而不得的爱。
萧云惜漫无目的地沿着绿化带往前走,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有人从身后拉住了她。
“云惜,前面是红灯!”
萧云惜回过头,才发现拉着自己的人是谢琛,她勉强提起嘴角,退后一步站稳:“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谢琛看着空掉的手,神色黯然了一瞬,但很快又扬起笑脸。
“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心情不好?反正我们正好遇见了,要不一起去汀江散散心,听说哪儿的风景正好。”
萧云惜没有什么心情,可还不等她拒绝,就被谢琛拖着上了车。
汀江江岸。
谢琛和萧云惜并肩走着,带着水汽的微风轻柔地拂着行人的脸。
“云惜,可不可以拿张纸巾给我。”谢琛的额间沁出一层薄汗。
“好。”
萧云惜在包里摸到纸巾,往外拿时却将离婚证带了出来。
她楞了一瞬,而后若无其事地蹲下身,把东西捡进包里。
“云惜,你很优秀,是那人不懂得珍惜。”谢琛看着她脸上难以觉察的失落,隐隐暗示:“你向周围看看,好男人多的是。”
但此刻,萧云惜却没有心情探讨这些。
“那边的睡莲开得不错,我们去看看吧。”
谢琛笑笑,不再提这茬。
两人在汀江边呆了许久,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将人送回云澜酒店。
电梯缓缓上升,停在十六楼。
“学长,今天谢谢你了。”萧云惜站在电梯口,浅浅一笑。
“晚安,好好休息。”谢琛站在电梯内,桃花眼弯起,笑着冲她挥了挥手,“我们改天再约。”
“好。”
话音落下,“叮——”电梯门慢慢合上。
萧云惜转身走向自己房间,刚要拿房卡开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一股仿佛混着烟草味的暗哑质问——
“你就那么爱谢琛?离婚证还没捂热,就急着去跟他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