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随口胡诌道:“我有一个朋友喜欢他。”“学妹,你劝你的朋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为什么?他有女朋友了?”“不是,”岑楚斐表情凝重,皱着眉说:“听说他有病,精神疾病。”...
上次似乎也是这个时间,看来我俩之间这场跨越时空的交流是有特定的时间限制的。
第二天,我拖着困倦的身体赶早八,系主任的课,大家的座位都是固定的,谁迟到谁没来,一眼望去一目了然。
我刚进教室,就发现桌上多了一份早餐,豆浆、小馄饨,甚至还有一个巧克力玛芬蛋糕。
我问比我早到一步的室友:“这是谁送的?”
室友说:“不知道啊,我来的时候桌上就有了。”
她压低了声音,朝我嘿嘿笑:“老实说啊薇薇,是岑楚斐送的吧?我看他之前也请你喝奶茶,可以啊,你昨晚刚在朋友圈里说想吃巧克力玛芬,今天人就给你买来了,他是对你有意思吧?”
巧克力玛芬只有离学校三公里的一家网红店有的卖,而且那家店生意火爆,像这种热门新品要靠抢才能买到。
如果是平时,我应该会内心很感动,给岑楚斐加点印象分,然而因为昨晚的短信,我现在听到岑楚斐的名字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句——“他丁丁很小,那活不行”。
救命。
岑楚斐在我这里的形象塌了一半,迎着室友暧昧的视线我连忙否认:“没有,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下午三点,我准时参加了社团的干部面试,面试挺顺利的,结束后岑楚斐来恭喜我,问我晚上要不要和他一起去看电影。
搁往常我也许会欣然赴约,但是今天他一靠过来,我脑子里又刷屏式地出现那句“丁丁小,活不行”。
天知道我用了多大毅力才克制住自己视线不往下瞥。
岑楚斐朝我又迈了一步:“票我已经买好了,是你喜欢的悬疑片。”
我神色如常地婉拒:“我今天有事,不好意思啊学长。”
“好吧,”他有点惋惜,“那我们下次再约。”
我松了口气,转而想起来一件事,江越好像也是计算机系的吧,没准他听说过江越这号人物呢?
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向他打听江越,他果然知道:“一班的,这届新生他最出名。怎么了,你跟他认识?”
我摇了摇头,随口胡诌道:“我有一个朋友喜欢他。”
“学妹,你劝你的朋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他有女朋友了?”
“不是,”岑楚斐表情凝重,皱着眉说:“听说他有病,精神疾病。”
我从岑楚斐那里听说了一些关于江越的传闻。
听说他刚入学的时候,凭着一张优越的脸和对人爱答不理的态度火了一把,岑楚斐这个系草的地位险些不保。
但是后来,有人把他家里的事扒出来发在了学校论坛上,大家对他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原因很简单,他有个精神有问题的杀人犯父亲。
事情发生的时候江越才五岁,他亲眼目睹了发狂的父亲举刀杀死了母亲,然后又一步一步走向他,万幸的是在刀子落下来之前父亲清醒了过来,但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后,巨大的恐惧和内疚使他丢下刀夺门而逃。
最后是邻居下班回来发现不对劲,开门一看才发现隔壁发生了命案,哆哆嗦嗦报了警,警察赶来的时候尸体倒在血泊中,早就凉透了,五岁的小男孩蜷缩在角落里,身体不停地打颤,目光呆滞。
那之后江越他爸一直处于失踪状态,警察找不到他爸的下落,他只有一个远方亲戚,可那家人嫌他是个累赘,转手把他送进了福利院。
论坛上的人描述得有鼻子有眼的,楼主声称自己是江越的高中同学,曾亲眼见过江越发狂,把比他个头高一大截的高年级学长按在墙上揍。
原因似乎是对方调侃了他爸妈。
大家都说他那股不要命的疯劲儿,八成是遗传了他爸,于是江越也有精神疾病的传闻在他们计算机系不胫而走。
论坛上关于江越的帖子我都看完了,不仅没怕,还有点心疼。
……我一定是被这几天的短信给影响了。
论坛上有江越的照片,不知道是谁的偷拍,照片里的他睨着镜头,眼神又野又冷。
我对着那张照片看了又看,纠结了一夜,决定先去找江越看看情况。
要想找到江越其实并不难,我甚至不需要向别人打听,站在他们教室的窗户外面往里一望,乌泱泱的人群里,我一眼就能看见他。
他气质很独特,这个年龄的大学生身上总爱穿几件名牌,个个朝气蓬勃。江越不一样,他独自坐在最后一排,穿着最简单的白t,黑发黑眸,像是一潭阳光照射不到的死水,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我把这张脸和论坛上的照片做了下对比,可以确定就是他。
也许是我的视线太专注,他突然朝我这边看了过来,视线交接,他目光犀利,我偷看被抓包,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在心虚的作用下条件反射地蹲下身,躲到窗户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