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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晚，嚎叫声就没停过。黎明破晓的时候，几个小跟班才从房间里出来，哆哆嗦嗦地递给我一个 U 盘。「视频都拷在里面了。」我确认过 U 盘里面的东西之后，满意地笑了笑。几个跟班却要哭了。撞见这种事还给别人拍了视频，姜家根本就不会饶了他们。有人讷讷开口：「海…… 海姐，不，老大，姜超已经脱力晕死过去了，那这头猪怎么处理？」我把 U 盘揣进口袋，随手点到了人群中的张宇。「你去叫几个人，把这猪给我炖了，然后给姜超一口一口地喂进去。」「到底是粮食，一口肉都不能浪费。」我刚说完，有人直接哕了一声吐了出来。我嫌弃得直接把手里的酒瓶子砸了过去：「给我咽回去。」也许是被我残暴的样子吓到了，有个戴着鼻环的女孩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我斜眼望过去。当初白璐受辱的时候，这个鼻环女笑得最开心，是第一个上去扇白璐耳光的。哭，她有什么资格？欺负别人的时候，她不是笑得很开心吗？我咬了咬后牙槽，一巴掌呼她头上。「吵死了，哭个屁，给我憋回去。」我轻轻扫了一眼张宇，张宇全身一抖。下一刻，张宇直接冲过去给了鼻环女一巴掌。「海姐这么平易近人，你哭个毛线，走，跟我炖猪肉去。」跟班们不敢跟我待在一个房间里，忙不迭地去炖猪肉了。猪肉炖好后，姜超被人一盆冷水浇醒，然后被强硬地喂进去一盆猪肉。姜超的脸上都是秽物，从牙齿缝里挤出来断断续续的狠话。「海莎，我一定…… 要弄死你。」这次不用我说话，张宇立刻一巴掌扇他脸上。「怎么跟海姐说话呢？」说完，张宇冲我讨好地笑，「海姐，别因为这么个东西影响心情。」我一眼就看穿了张宇的心思。张宇知道，今晚过后，姜家肯定会疯狂报复他们。所以他想讨好我，寻求我的庇护。但是他想多了。庇护是不可能的，不揍他就不错了。我对姜超狼狈不堪的样子没兴趣，直接转身就走了。12.我去赵琳家接回小白，顺便把 U 盘交给她。赵琳不断摩擦着 U 盘的金属外壳，眼底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小白的尾巴高高竖起，喵呜了一声，在 U 盘外壳上留下抓痕。赵琳俯下身子不断安抚着小白，我低头看她。「我最后问你一次，蹚这趟浑水，你后不后悔。」赵琳摇头：「你知道白璐是个多好的女孩吗？」「我家境不好，在学校被所有人孤立。」「那时候是白璐站出来，牵着我的手，告诉我家境不能决定人的贵贱。」「白璐是我最好的朋友，可在她受辱的时候，我却没有及时站出来。」「我不奢求她的原谅，只希望能替她讨个公道，让自己心安而已。」在赵琳说话的时候，小白的尾巴缓缓绕成一个弯，勾住赵琳的手臂。它轻轻跳到赵琳的膝盖上，伸出爪子在她头上拍了拍。沉默半晌后，我轻笑了一声。「也许，白璐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呢。」13.两天后，新闻上报道了姜超父母从国外赶回来的消息。面对记者的询问，姜父挤出一个官方的微笑。「这次回来，是因为我和妻子商量要在国内成立一个科研公益基金，请大家拭目以待…… 」当晚，我收到了姜父要求见一面的电话。我如期赴约。对付完小的，总得再好好收拾一顿老的。一走进这间五星级饭店，隔着很远我就听见姜超的怒吼。「你这侍应生是什么眼神，难道你嫌我脏吗？」「先生，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把小声解释的侍应生拉到身后：「你先下去吧，这桌暂时不需要服务。」侍应生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逃也似的走掉了。姜父保养得很好，一双眼睛深不见底，是个气场很强的中年男人。相比之下，他身边不停擦拭手臂的姜超显得更像个啥也不是的渣滓了。 自从那晚被拍视频之后，姜超精神就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稍有不顺就觉得别人看不起他，觉得他脏。真是恶有恶报。我走过去，坐在了他们父子俩的对面。姜超死死地瞪着我，脸上青筋暴起，捏着刀叉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发颤。姜父拍了拍他的手，然后平静地看着我。「海小姐，你开个价吧，那视频我们是一定要收回来的。」我手指缓缓摩擦着杯壁，然后抬头笑了一下。「我开的价，恐怕你出不起。」姜父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你随便说一个数，还没有我们姜家买不起的东西。」既然他这么自信，那我也不跟他客气了。「我要整个姜氏。」话一落地，姜父淡定的脸色就龟裂了几分。他抿了一口茶，顺了顺气，好久才缓过来，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海小姐，别说这视频了，就算是姜超，都不值这个价。」姜超转过头，委屈地喊了一声：「爸……」姜父没有理会他，而是亲自给我续上茶。「海小姐，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虽然这东西落在你手里，但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发不出去。」姜父的语气一点点强硬起来。「而且，为了一个小小的 U 盘，你搭上一条命也不值得，是吧？」我摇摇头。我给过他机会了，是他不要的。还敢威胁我，我最讨厌威胁了。「既然姜总不愿意合作，那我也没必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也扫了你们的雅兴不是。」「至于姜氏……」我笑了笑，「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会自己拿。」起身，我就走了。14.姜父刚一回国，姜超那几个跟班家里都陆续遭殃，被姜父给搞得半死不活的。尤其是张宇。在姜父的施压下，张家夫妻把张宇塞去给一个喜欢暴力的富家千金当上门女婿了。据说嫁过去当晚，张宇就被戳瞎了一双眼睛。 处理完了这群人，姜父又把矛头对准我。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相继遭遇了车祸、爆炸、绑架还有暗杀……在我第十次进警局做笔录的时候，警察同志熟门熟路地接过我手里的杀手。「海莎又来了啊，你要的玫瑰茶给你泡好了。」「这次的人有点难绑，你们可得好好盘问盘问到底是谁害我。」写完笔录后，我一口干了玫瑰茶。「没啥事我就走了啊，下次往玫瑰茶里放点糖，我喜欢喝甜的。」15.杀不死我，姜父又直接给各大平台都塞了钱，不允许我们发布视频。我转头就让赵琳直播了出去。刚发布一分钟，直播间里还没多少人看，平台就封号了。呵，老娘活了数千年了，技能树可是满的。我拿出电脑，直接注册了一万个虚拟账号，同一时间直播视频。平台都封不过来了。一夜之间，全网铺天盖地地传播视频。姜超以一己之力霸占五个热搜。其中#姜氏太子爷与猪#的话题直接冲上热搜第一。「天哪，这猪也太可怜了。」「啊啊啊啊啊，求一双没看过这视频的眼睛。」「救命，太子爷的形象崩塌了……」「有钱人玩得好花啊，我的三观崩塌了。」「你们看姜超神志不清的样子，是不是喝药了啊。」「……」一夕之间，姜氏股价大跌。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大股东纷纷撤资，竞争对手乘虚而入，姜父忙得焦头烂额。姜超患上了深度抑郁症，整个人都要被刺激得疯了。16.我趁着姜氏风雨飘摇的时候，股票一抛一售狂捞了一笔。在我忙着数小金库里的钱时，疯魔的姜超从医院跑了出来，绑架了赵琳。电话里，姜超的声音充满躁郁。「贱人，要救这小娘们，你就自己一个人过来。」他说要一个人过去，又没说不能带猫。所以我抱着小白就去了。还把手机开了直播，摄像头揣在裤兜外面。这是一个废弃工厂。我到的时候，赵琳一头卷发全是黏糊糊的灰尘泥土，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得破破烂烂。「我认识你，你是白璐的朋友，你父母不是收了我家的钱吗，怎么还不管好你？」「你又是怎么和海莎这小贱人勾搭上的？」「为什么老天爷要和我处处作对，我他妈就想好好玩玩，到底招谁惹谁了！」赵琳被绑在椅子上，脸颊红肿，木然看着面前疯癫的姜超说单口相声。我咳了一声，一松手，把手里的小白放了过去。「孙子，你姑奶奶来了！」姜超猛地转头，眼神通红地看着我，手里拿着一把小刀不停挥舞：「你别过来！离我远点！」我挑了挑眉，又往前几步：「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你就站在那儿别动！」姜超大喊：「你脚边有一条钢筋，你现在就用那个东西自我了断，我就放了她！」我缓缓拿起钢筋，在手里甩来甩去。「姜超，你绑了白璐的朋友，不怕白璐来索你命吗？」「哈哈哈哈……」姜超仰头笑了两声，眼睛血红。「白璐她活着的时候都对付不了我，死了我更不怕了……」「不过白璐她该死，给她钱不要，非得跳楼连累老子。」「就算她再出现在老子面前，老子照样玩死她。」一直沉默不做声的赵琳昂着头，怨恨地大声吼道：「 姜超，你就是个畜生！ 」赵琳突然站起身，甩掉早就解开的绳子，上去就扇了姜超一巴掌。姜超愣住，手上的小刀滑落到脚边。「你敢打我，我弄死你！」姜超反应过来，扑了上去，把赵琳按倒在地上，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一道白色的团子从椅子后面蹿出来，一口咬在了姜超的手上。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我关了直播，然后一钢筋把姜超砸晕了。17.赵琳捂着胸口，半天才回过神来。她难以置信地抱起脏兮兮的小白。「海莎，你能告诉我小白的来历吗？」「像，实在是太像了……」我安抚了一下小白，平静问道：「像什么？」赵琳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刚才小白跳到椅子上给我解绳子，它的右爪子先拍了我的手臂三下安抚我。」「白璐还活着的时候，每次我需要安慰，她都是用右手先轻拍我三下，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为什么，为什么……」赵琳的眼泪夺眶而出。「是我太想念白璐了吗，才会觉得一只猫像她……」我看向小白，小白冲我轻轻摇了摇头。我终是什么都没说。18.姜超又火了。准确地说，姜超就没从热搜上下去过。不过这次热搜上又多了一个名字#白璐是谁#那场直播轰轰烈烈，我一万个小号同时直播出去，影响甚广。姜超因为涉嫌绑架，被警察直接拘留了。并且警察又对白璐的这起案件进行深入调查。赵琳站了出来，把这一年来搜集到了所有关于白璐案的证据全都提交给了警察。包括姜超为了威胁白璐，发到她手机上的那段视频。虽然原件删除，但是赵琳早就偷偷拷贝了一份到自己手机上。这成了破案关键，直接给姜超致命一击。姜父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无暇分身处理姜超的事情。所以这件事落到了姜母头上。姜母被挡在了警局外，走投无路之下竟然选择了联系我。我和姜母面对面地坐在咖啡厅里，姜母雍容华贵的脸上显出浓浓的疲态。「海小姐，我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他也是逼不得已……」我懒得纠正她的三观，直接打断了她。「如果我不肯答应呢？」「你想怎样？」姜母瞬间变脸，怒气勃发地盯着我。「你想要钱是吗？好，我有的是钱。」我耸耸肩膀，这一家三口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都是下意识地觉得钱能解决所有问题。可白璐死了啊，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不，两条。「我想要什么不重要，你应该下去问问白璐想要什么？」「你！」姜母被我气得差点昏倒。「不过我想，白璐应该只想要姜超的命吧。」姜母的脸色变了又变，她强忍住心中的怒意，冷哼道：「姜超是我的儿子，我当然不希望他被判刑，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绝对饶不了你！」这一家三口放狠话的表情真是一模一样。我抿了一口咖啡。「你老公和儿子都对我说过这样的狠话，现在一个在牢里，一个马上就要进牢。」「看来你是想要一家人整整齐齐了。」姜母眼神阴冷地盯着我：「小姑娘，你还是太年轻，我们家不会倒，我儿子最后也一定会平安无事。」「到时候，你……」我低头在手机上点了两下，直接把屏幕怼到她面前。某台新闻联播：「今日清早，姜氏董事长已被警方逮捕，据悉涉及多方案件，洗钱、谋杀、非法融资……」姜母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脸上血色褪尽。我放下手机，歪头看向姜母：「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姜母脸色苍白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静音的手机都忘拿了。在我们刚才说话的时候，手机上面有无数个未接来电。我看着那些来电，无非是墙倒众人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群愚蠢的人认为钱是万能的，肆意操纵别人的生命，却不知道暗处也有狼在盯着他们。姜超一家的事，我的推波助澜到此结束。剩下的任由他们被判刑吧。我喝完杯中的苦咖啡，起身付账离开。19.白璐案牵扯甚广，法院决定直播公审。姜超和他的跟班们无一幸免，全都获刑。而且家族尽数被牵连。同一天，姜父因为涉案复杂，被判死刑。姜父行刑那天，姜母上了新闻头条。是因为为了争所剩无几的家产而和姜父的情人们大打出手。一贯维持的贵妇形象尽数崩塌。所有人唏嘘感叹，国民夫妻也不过如此。20.我把小金库里的钱全都整合到一张卡里，跟着赵琳去见了白璐的父母。我抱着小白，对白璐父母露出一个微笑。「叔叔阿姨好，我们是白璐的朋友，之前在法庭见过的。」姜超判刑那天，白璐父母直接泪洒法庭，要不是被人拦着，恨不得冲上去亲手打死这个畜生。「我知道你们，谢谢你们为小璐伸张正义，谢谢你啊……」「小璐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白母眼泪又要掉下来，白父也是眼眶一红。小白喵呜了一声，跳到白母怀里，伸出爪子去帮她擦眼泪。白母一把接住小白，愣愣地看着它。「姑娘，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这只猫十分亲切。」白父摸了摸小白的头，从旁边顺手拿出一条鱼尾巴喂它。结果小白偏过头去，跑去掀起鱼头，挑起鱼鳃最下面的那块月牙肉吃。白父愣了愣：「这小猫和我家小璐一样挑食啊。」白父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当初家里开公司，条件比较好，小璐的口味就被我们夫妻俩养得比较刁。」「一整条鱼，不吃鱼肚子，不吃鱼尾巴，只吃鱼鳃下面最精华的月牙肉。」「看着你这只猫，我就觉得小璐还活着，就在我身边似的。」一直沉默的赵琳直愣愣地看着小白，嘴唇不断哆嗦着。小白伸出右爪子拍了她手臂三下。赵琳哇地一声就哭了：「我怎么这么晚才发现啊……」21.白璐父母手忙脚乱地给赵琳找纸巾擦拭眼泪。我在一旁，拿出了银行卡，悄悄放在桌子上，下面垫了一张纸条。「叔叔阿姨，这是我为白璐讨来的赔偿金，希望能帮你们重振公司。」「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要向前看，白璐也希望你们能越过越好。」「这只猫是我最好的伙伴，就留给你们了，希望能带给你们幸福。」「对了，它叫小白。」看着小白在白家父母和赵琳之间窜来跳去，我笑笑。然后无声无息地走了。（海莎番外）我是海莎，死神的小女儿。姐姐海拉继承了父亲的天赋，一旦有人被她叫到名字，那就离死不远了。因为过于强大，所以姐姐被父亲寄予厚望，直言希望姐姐能继任死神。结果姐姐第二天就离家出走了。听说去了缅北当土大王去了。所以父亲只能盯上瑟瑟发抖的我，拎起我的衣领子把我扔去做死神实习生。人类有七魂六魄，我的工作内容就是收掉怨气滔天的人一缕魂，替他们完成心愿。只是可怜这些冤魂转世后，因为少了一缕魂，大概率会有天生残疾。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们多做善事，这缕魂终究会长回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父亲刻意安排，我接的第一个冤魂，是一个在缅北死去的女孩。我一边帮女孩复仇，一边顺道去看了姐姐。姐姐在缅北这片土地上作威作福，爽得很。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身边还有一个灵魂发着金光的姑娘。金光姑娘正在喂她烤串。有点羡慕怎么办。我也想找个人喂我吃烤串。见我出现，金光姑娘下意识地把姐姐拦在身后：「你是谁？」姐姐扒开金光姑娘。「这是我妹海莎。」然后转头看向我，「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继承家业的！」我邪魅一笑，然后「噗通」跪在姐姐面前，眼泪说来就来。但是任我怎么泪水攻击，姐姐岿然不动。「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这里又有烤串吃，又有罪犯玩，我超爱这里的。」我坐在姐姐身旁，看着姐姐放肆撸串，看着她和金光姑娘嘻嘻哈哈。忽然有种也想离家出走的冲动。不过我完成了第一个任务之后，看着那个女孩放下负担，安心转世。我心里被暖乎乎的东西涨得满满的。要不，这份工作再做做看？（赵琳番外）我成了白家的常客。在一起过年的时候，白母满脸幸福地抱着肚子，说她又有了。太好了。小白在它专属的小椅子上高兴地转圈圈。白父给小白夹了一块鸡翅。「小白，你要有弟弟妹妹了！」我看着幸福的一家四口，眼前水雾弥漫。说起来，小白可真是一只长寿的猫。在这个年纪，小白算是中年猫了，但它依旧活蹦乱跳。我带它到宠物医院去检查，它的各项机能还是壮年时期。我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十分感谢海莎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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