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千户魏璟看着谢南鸢,面无表情:“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避退!”“我是谢南鸢!”谢南鸢说着,望向府内的目光满是着急与担忧。身为萧元锦下属的魏璟怎么可能不知道眼前人是谁,但他没退半分。“您如今是薄大人的妻子,是薄家人,与苏府无关。”...
从谢南鸢来到苏府之时,自己便陪在她身边,八年,自己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
看出小兰的拒绝,谢南鸢也有些无力。
最后只能说:“你若不愿离去,我不逼你,只是你不能同我回苏家。”
阻止了想要说话的小兰,谢南鸢继续说,“一会儿我会写封信,你连着这幅百寿图一起送进宫里给贵妃娘娘。”
“为什么?”小兰不明所以。
谢南鸢却没再多说,走到桌案前,拿过笔缓缓写下了一封信。
信上,她将自己才是贵妃走失的那个孩子的真相一点点剖出,还有那个有关白玉透雕孔雀衔花玉佩的隐秘设计一同写了出来。
那是连叶芷晚都不知道的藏私。
若贵妃娘娘信了她,这也许是自己唯一能为苏府寻到的生机!
最后,笔落。
谢南鸢拿起纸将墨迹吹干,细心折起交给了小兰。
目送着她出了门,才转身朝苏府而去。
漆黑的夜,浓稠如墨。
谢南鸢一路奔跑着朝苏府而去,从前并不长的路,在此刻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终于,在天将亮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苏府的匾额。
而周围,无数持刀林立的锦衣卫将整个苏府位的水泄不通!
只是不见萧元锦的身影!
但谢南鸢来不及想那么多,她快步朝着苏府大门冲去。
刹那,被拦住。
锦衣卫千户魏璟看着谢南鸢,面无表情:“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避退!”
“我是谢南鸢!”
谢南鸢说着,望向府内的目光满是着急与担忧。
身为萧元锦下属的魏璟怎么可能不知道眼前人是谁,但他没退半分。
“您如今是薄大人的妻子,是薄家人,与苏府无关。”
谢南鸢愣了下,心里百味杂陈。
曾经她盼了很久,被人承认是萧元锦的妻子,是萧元锦的人。
但如今,她宁愿不是。
“萧元锦已给了我放妻书,我与他不是夫妻,我谢南鸢,现在只是苏家的女儿!”
谢南鸢字字说着,无视了魏璟的惊讶,一把推开他跑了进去。
然而,一步,一步。
越往里走,她脚步越慢。
只见苏府上下,满目鲜红。
那些曾经走了无数遍的青砖路,院落那些陪她长大的花草树木,都溅着淋漓的鲜血。
那些曾经喊她小姐,逗她玩耍,给她吃食的仆人,都倒在血泊中,无声无息!
谢南鸢只觉得手脚冰凉。
“爹……娘……”她声音发颤,一个一个人寻过去。
直到听到内堂传出的兵戈声与父亲的声音。
谢南鸢忙不迭的跑了过去。
短短的几步路,她不知摔了多少次,却已经撑着爬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末了,谢南鸢终于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那道熟悉背影。
是爹!
爹还活着!
谢南鸢眼眶滚烫,刚要开口喊,就瞧见一道道箭矢从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手中飞出,射向苏父背后!
“爹,小心!”
谢南鸢大喊着,直直朝他跑了过去。
将人抱住了一瞬,铺天盖地的箭雨也密密麻麻的扎进了谢南鸢单薄的身躯上。
顿时,鲜血染红了素白的斗篷,红色蔓延……
“婉晴——!!”苏父身上也中满了箭。
他怀抱着谢南鸢,眼眶通红:“婉晴……”
谢南鸢说不出话,一张嘴就有无数的血涌出来。
最后,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用尽最后的力气拽了拽苏父袖角。
“爹,婉晴……不疼……”
话落,她的手也彻底的无力的垂落了下去……
“婉晴,婉晴……”苏父唤着,却再得不到回应。
看着逐渐逼近的锦衣卫,他突然笑了:“臣这辈子,无愧朝堂,无愧君上,惟愧……妻女!”
话落,他看了眼倒在几步外早已僵冷的妻子,又低头看了眼怀中气息全无的谢南鸢。
在一众锦衣卫的警惕目光下,抓起一旁的剑,直接刎颈而死——
窗外,不知何时,雪花渐渐落下。
纯白的一片一片,将一切肮脏掩盖……
而此时,刚从皇宫出来的萧元锦一身疲惫。
他昨晚从薄家离开后,便直接进了宫,向皇上进言,暂时收回诛苏家满门的决定!
苏家与薄家是世交。
他父在世时也常说苏大人是个忠君爱民的好官。
萧元锦不信他会叛国通敌。
拿着手中的赦免书,他翻身上马,直直朝着苏府而去。
却只见苏府大门紧闭,只要一具一具横陈的尸体从中抬出来。
锦衣卫千户魏璟瞧见他,忙快步上前:“大人,苏恒已死。苏府一百二十一人已尽数歼灭。”
萧元锦瞳孔骤然紧缩,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勒紧。
“谁准你们动手的?!”
萧元锦怒声叱问着,就要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