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已经划向凌晨2点,顾夕还是没有等来谢时屿回家的身影。手机忽然传来的消息提示音,让有些昏昏欲睡的顾夕精神一震。划开屏幕,上面只有短短的几个字。“绍远胃疼,速来月雅会所送药。”听到这个消息,顾夕披了一件外套便匆匆出了门。外面下着大雨,即便打着伞,她也将身子淋湿了大半。唯有那盒胃药,她好好的护在怀里,一点雨水也没有沾到。推开包厢门,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扑鼻而来,夹杂着刺鼻的香水味,熏得顾夕有些睁不开眼。见到顾夕出现,包厢里顿时沸腾起来。“wow!你们看,她果然来了!”“哈哈哈,莫总这个乡巴佬太太还真是厚脸皮啊,让她干嘛她就干嘛!”“瞧她这副狼狈样,别说莫总这在商场呼风唤雨的人物,就是我看了也没胃口啊……”顾夕呆呆的站在门口,方才出门因为着急,哪里还顾得上打扮。此刻的她像是个落汤鸡似的,站在装修奢华的包厢门口,和包厢里穿着华丽的众人格格不入。众人轻蔑的眼神让顾夕好似芒刺在背,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环视了一圈,这才看到谢时屿面色清冷的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就着身边浓妆艳抹的女人手中的酒杯,将杯子里的洋酒一饮而尽。顾夕将眼睛溢出的水雾压了下去,缓缓走到谢时屿的跟前,有些讨好的开口。“绍远,你先把药吃了,我们回家吧。”谢时屿长腿自然的交叠,微微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当着众人的面,谢时屿一点面子也不给她。三年前,她因为莫老爷子的遗言嫁入莫家,成为豪门儿媳,从此麻雀变凤凰。可谢时屿不爱她,这是整个海城都知道的事实。就因为她的出现,顶替了谢时屿白月光的莫太太身份,他对顾夕,冷漠之余更多了几分厌恶。这些年,莫家的人看不起她,外界的人更是对她冷嘲热讽。看着顾夕手足无措的模样,靠在谢时屿肩膀的女人挑衅一笑。“莫少酒都还没喝完怎么能走,莫太太,要不你替莫少把酒喝完?”说着她已经将那一瓶刚开封的洋酒推到了顾夕的面前。平日里顾夕从未喝过酒,更何况她今天还是生理期。想到这里,她有些为难的看向谢时屿,期盼着他能为自己开口说几句话。谢时屿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瞬间将她打入深渊。“你装什么装?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她的心痛得厉害,手中的胃药已经被她捏得有些发皱。众人跟着开始起哄:“喝啊!这么高级的酒,要不是嫁给莫少,以你的身份这辈子都喝不上吧!”“就是,你们看看她这副寒酸样子,真给莫少丢脸!”原来今天深夜叫她过来,不过是为了给众人表演一出戏弄傻子的好戏罢了。顾夕转身便想要离开,却看到那女人拿起酒杯往谢时屿的嘴边送。“莫太太不喝,那就只能莫少喝了……”顾夕心中一痛,谢时屿的胃向来不好,喝下这么多酒又要疼得整晚都睡不着。她果断按住那正往他嘴边送酒的手,心下一横。“我喝!”包厢里爆发出一阵哄笑,然后便是一潮高过一潮的尖叫声。一整瓶洋酒下肚,顾夕整个人都不清醒了。胃里像是火烧一般,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包厢的洗手间。身后传来一阵阵刺耳的笑声,她听到有好事的人开了口。“莫少,你这个乡巴佬太太还是挺在乎你的啊,不能喝酒还硬撑。”“就是就是,要不我看,莫少你就从了她吧哈哈哈……”谢时屿的声音仍旧是那么的冷漠而又绝情。“我警告你们少在这里恶心我,你们要是喜欢这种货色,我送给你们了。”胸口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痛得人无法呼吸,顾夕趴在马桶上,彻底昏了过去。不知昏睡了多久,醒来时她正躺在酒店的床上。头痛得像是快要裂开,顾夕艰难的撑起身子,这才看到自己的衣服散落一地。昨天她喝得完全失去了意识,到底是怎么来的酒店,又是谁送她来的,她都一无所知。心中猛然升起一股不安感,她惊恐的掀开被子,好在贴身的衣服穿戴完整,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匆匆忙换好衣服,她又马不停蹄的往莫家别墅赶,现在已经下午了,若是被谢时屿的母亲柳思筠知道,还不晓得要闹出什么样的阵仗来。推开大门,顾夕还未看清楚来人,迎面便被柳思筠扔过来的烟灰缸给砸懵了。“你还有脸回来!”她捂住自己被磕破的额头,疼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妈,怎么了?”柳思筠一张脸气得铁青:“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自己做的什么丑事,心里没数吗?”说完她将手中厚厚的一叠照片,用力摔到顾夕的脸上。照片洋洋洒洒落了一地,顾夕一低头,便看到无数张她靠在其他男人怀里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