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来我宫里想趁机拉拢我一起给林悦落井下石的嫔妃越来越多。
迟晏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可他这次迟迟不松口撤回旨意。
朝中的形势一触即发,甚至有些人背地里都在说迟晏贪恋美色,不顾民意,假以时日必定荒废朝政酿成大错。
我跟很多人一样都在等着看林悦的好戏。
我甚至希望林悦就此跌入谷底,也尝尝被人唾骂的滋味,最好是刺激了她的胎,让她小产,让她这辈子都不能再怀孕。
没想到事情又出现了反转。
南中瘟疫问题已经困扰多时,一些逃命的难民甚至已经涌入城中,传染性极强。
皇宫里那么多太医,大衍那么多大夫没有一个人想出抑制之策。
林悦居然一下子就研究了出来!
这下不仅解决了大衍的燃眉之急还取得了民心。
朝中反对立后的声音渐渐平息了,反而都在歌颂林悦丰功伟绩。
她可真是厉害啊……
我有时不禁感叹林悦她实在是太耀眼了,以至于所有人的目光只能停留在她身上。
而我,只能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就算做尽了卑鄙无耻的下作之事,也得不到迟晏的一个回眸。
封后大典的日子定了,下个月初九,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颁布圣旨的那日,迟晏来看了我。
自从我晋为贵妃,他第一次来凤锦宫。
「朕有好些日子没来看过你了。」
他虽与平日般正襟危坐在桌前,眉梢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他在高兴。
他心情好跟我说话的时候都是难得一见的缱绻温柔。
我给他倒了杯桃花酒,坐在他对面,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是最后一坛桃花酒。
「悦儿的药方不仅解了大衍的困扰也解了朕的。」
我喝了一杯又一杯酒,桃花酒是楚决教我酿的,香气淡雅,酒味不浓,反而有清甜的果桃味,喝再多也不会醉。
他踟蹰了会儿,又道:「贵妃,朕想问你要个东西。」
「朕记得你娘给过你一块刻有『心』字的玉石?」
我倒酒的手微微一顿,想制止他未全的话。
「那其实是悦儿母亲的,悦儿从未见过她的母亲,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朕知道她还是很在意。」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锦荣,你可否……」
「那是我娘的遗物。」
「朕知道,可是你母亲不是留给你很多东西吗?再说,这不是你母亲的,是悦儿母亲的。」
「这次悦儿立了大功,朕要给她一个特别的赏赐。」
我嗤笑了声:「皇上都已经把后位给了她了,这还不算是特别的赏赐吗?」
他怔了一瞬,偏过头略有些不悦道:「朕以为,你这些日子安分守己,已经想通了,不再执着于后位。」
他以为?
所以他才毫无顾虑的在我面前说这些。
「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要把玉石给她,又凭什么以为我一定要遂了你们的意必须成全你们。」
迟晏的表情开始不耐烦起来:「朕没有强迫你,你若是不愿意就罢了。」
我端起酒盏,囫囵吞了一口,语气淡下来:「从前我们在酒楼听书,那人说道世事无两全,林悦还真是不要脸,什么都想要。」
什么都要从我这里夺走。
「够了。」他拂袖起身:「你不用阴阳怪气的总是提起从前过去,朕从前的确承诺过你,但也在尽量弥补你了,你做了诸多错事,朕也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你,别把朕的耐心都给磨没了。」
我垂下眼,没有再说话,也真的无话可说,看到他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维护另一个女人,还是遏制不住的心痛。
「皇上说说,臣妾做错了什么?」
他蹙起眉头望向我,又有些不忍直视的移开视线:「罢了罢了,每次同你说话都是这样,朕走了。」
「哦,恭送陛下。」
他倏地停下脚步,不解地回头看我。
他在等我的解释,等我的反驳,等我的花言巧语,等我的纠缠不休一哭二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