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想不到我这个班级里跟他从没有过交集的隐形人竟然是第一个愿意跟他讲话,打破僵局的人。
所以他有些吃惊地愣了一下,随即很阳光的笑起来,“可以呀。”
打那以后,我每天中午都会在午休结束问他一道题,不多不少,只一道。除了问题以外,我再不会去主动找他。
这样一直过了大概三四天,大家看他妈妈并没有来发火,女孩们的心思慢慢活泛起来,一个两个的又来找他。
我看他又恢复到了原先的光彩,就默默地回到隐形人的位置,再也没去找过他。
再后来就分了文理班,我们不坐在一个教室里了。
但是他始终是我生活里最璀璨的那抹光,我追随着他的视线,凝视着他的背影,无论是明月还是彩霞,他都始终端正地挂在那个自卑又敏感的少女的全部青春期。
毕业那天,告师会,全校的学生都聚在操场上跟喜欢的老师合影拥抱。
人群嘈杂,有人哭有人笑,我们挤在短暂又热闹的青春里怀念共同奔赴人生最大战场的沸腾时光。
他悄无声息地排在我后面,“何田田,你为什么没有再问过我题?”
记忆就停在这,屋子里的灯光闪了闪,然后传来什么轻轻的爆破声,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我忍不住骂了一句,“渣男,真是晦气,他来过的地方就没个好!”
第五章
屋子里一片漆黑,手机里的电也不多了,小区隔离,电工无法上门,只能在业主群里求助物业。
可能是太晚了,物业已经下班了。
业主群里七嘴八舌,有说可能是跳闸的,有说灯泡爆炸的,众说纷纭。
我打开手电筒满屋子翻找电箱,这时门咚咚咚地响起来,吓得我把手机丢出去,“谁啊?!”
门口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大叔,他手里好像还拎着工具箱,“姑娘,我看见你在群里说你家电没了,我家正好有工具,我帮你看看?”
大叔看着面善,犹豫间还是开了门,“谢谢您了,但是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点休息,我明儿请物业吧。”
那边大叔还坚持着说帮我看看,面对着大叔的热情,我有点骑虎难下。
“大哥,我下班回来的晚,我女朋友有点着急,我回家我修就行了,您工具借我一下不介意吧,我到时候给您送回去。”
卢荻穿了个睡衣,急急忙忙地过来。
那大哥可能真是好心,看见家里有男人回来就乐呵呵地走了,还把工具借给我。
进了屋子,他横我一眼,“大半夜让陌生男人进门,你胆子够大的。”
虽然心有余悸,但我还是梗着脖子,“那你不也是陌生男人?再说,我看那个大哥不像坏人才开门的。”
他拎着工具箱恨不得给我一锤子,“那坏人还能都写在脸上啊!!你一个小姑娘独居可长点心吧!”
“用不着你在这假好心,能修就修,不能修赶紧滚,我着急直播呢。”
卢荻把箱子往地上重重一放,“直播直播,你还惦记直播,穿的衣不蔽体在那扭来扭去,你还要脸不要!”
我抱着胳膊冷眼看他,“我不直播,你给我钱?我公司前一阵倒闭,老板跑路了,我现在一个月三千的房贷,你给我?别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你有钱,你清高,你站在道德高地上对我指指点点!你算老几?老娘明儿出去站街当鸡也不开你的张!”
他闭上嘴,自觉理亏,拎着工具箱找电箱,看看是不是跳闸了。
屋子里绕了两圈,终于找到电闸,但是闸却拉不动。
“看来是哪条线路烧断了,别动了,等明儿物业给你找电工修吧。”
我手机里的电不多,开着手电筒,很快就提示我电量过低无法开启手电筒。
房间里又陷入了一片漆黑,我吓了一跳,忍不住抖了一下,正靠在他身上。
卢荻传来急促的呼吸声,我突然想起,卢荻说他小时候看见过脏东西,所以特别怕黑,在漆黑的环境里会手脚发麻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