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礼结束后。
她跟着宫人回了凤仪殿,可等了很久,却始终没等到墨临祁。
颜七七望着天边落下的日头,起身前往议事殿寻人。
墨临祁果然在。
颜七七依旧行了奴礼,跪在地上:“颜七七见过主子。”
闻声,墨临祁抬眸扫了她一眼:“谁准你来这儿的?”
颜七七直起身看他:“今日大婚,主子未在,可是有要事在身?”
墨临祁眉心微皱:“我的事何时需要你来过问?颜七七,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颜七七被这话刺的心口一疼。
她知道,墨临祁没有说错。
可若无意外,这应该是自己此生唯一一次大婚,也是与墨临祁的唯一一次。
她私心希望他今晚可以陪着自己,哪怕不是以夫君的身份,就是主子也可以!
颜七七攥了攥拳还是开口问:“主子,今晚……能否陪着颜七七?”
可墨临祁只是将一颗药扔在她面前:“这是噬心解药,我还有事。”
颜七七看着那药,垂下眼睑弯腰将药拿起,落寞离去。
回去的路上,身上繁重的宫服像有千斤重,颜七七有些不习惯。
但此刻,她没心思想这些事,满脑子都是刚刚墨临祁的话。
不知是如何回的凤仪殿。
颜七七坐在门槛上望着天上的月,默默将那粒解药吞下。
整整一晚,她就这样坐在那,怔怔出神。
一夜未睡。
颜七七想了一晚,还是想尊重内心去问问墨临祁昨日封后大典的事。
可到了议事殿,却被告知昨夜她离开后不久,他也随即离开。
颜七七站在原地,停顿片刻,然后转身走远。
祁王府。
颜七七看着眼前这个墨临祁登基前曾宿了十几年的王府,以及那个本该是他贴身暗卫,如今却守在王府大门前的秦刹,便知晓自己没找错地方。
看到颜七七,秦刹愣了下,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颜七七没回,而是问:“主子可在?”
秦刹迟疑了下,没有回答。
但颜七七已然明白了,越过他就要朝院内走去。
见状,秦刹忙伸手阻拦,眼底涌动的情绪无端有股子悲悯。
颜七七看的清楚,心底莫名一抽。
但很快,她就将那情绪压下:“我来是有事想问主子,问完我就走。”
她知道秦刹阻拦自己是墨临祁吩咐,便也不想和他动手。
秦刹有些为难,可见颜七七的模样,最终还是让开了路。
颜七七一路走到墨临祁曾住的院子。
院内红梅点点。
屋檐,木柱皆挂满了红绸,显然是大婚的模样。
颜七七看着,心不断下沉,垂在身侧的手也慢慢攥成拳。
房门半敞着。
她站在门口,目光凝在屋内一坐一立的两人身上。
屋内红烛已燃过半,赫然是昨夜之事。
颜七七怔怔地看着为那女子描眉的墨临祁,一颗心泛着酸涩苦楚。
而当她目光落在铜镜上时,瞳孔骤然一凝。
那镜中映出的那女子的面容,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塌陷了。
颜七七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了断裂的树枝,发出一声脆响。
墨临祁闻声从屋内走出,看见颜七七,他眉心一皱:“谁准你来的?”
他语气有些不耐,颜七七本能地想要跪下认错。
可只一瞬,那要出口的话便被生生咽回去。
她看着墨临祁身后徐徐走来的女子,没有动作。
而秋南枝看见颜七七,也是一愣,随即搂住了墨临祁的手臂:“阿祁,她是谁?”
“一个下人而已。”
墨临祁回答着,而后冷眼看向颜七七:“还不退下!”
迎着他眉间的冷厉,颜七七喉间泛苦。
她陪在墨临祁身边十二载,从未见他如此疾言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