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像一团杂缠的麻线,只余混乱。
他后撤一些,妥协般反握住我的手,「我已让人去煎药,再忍忍。」
似乎又是许久,我被灌了一碗汤药,终于感觉缓了些。
一番折腾后,我疲惫地再次昏睡过去。
阖眼前一刻,我被段愈抱出了水桶。
直至翌日晌午才恍惚转醒。
我头疼地厉害。
素迎端了一碗清粥来,边跟我讲述原委。
梅嫔久未承宠,私下从外弄了一瓶催情药。
昨晚交接时,正逢小厨房昨晚去领食材碰上。
阴差阳错地到了我宫里,被新来的厨子当成调料粉放了进去。
我误食后,值夜的太医看我不得宠不愿跑一趟,素迎不得已找上了段愈。
我蹙起眉,「这个厨子用不得了。」
素迎点点头,「掌印已经让人把他扔出宫去了。」
我舀粥的动作停住,「他已经处理好了?」
「是啊娘娘,不仅如此,掌印还罚了昨夜的太医,甚至梅嫔都派人去给掌印致了歉。」
「万幸的是,这事没闹到陛下那里去。」
我看着碗里的白粥,回想起昨晚那双微凉的手。
段愈不似会多管闲事的人,但素迎请他,他就来了。
天色稍暗,我又在洗瑶台附近守到了段愈。
「掌印今日还有要事吗?」我后抵靠在宫墙上,歪头问他。
他避而不答,只问:「娘娘何事?」
面前的人又恢复了那副万年不变的死样子。
我假意思忖少时,才道「闲时漫长,无处打发,掌印陪我逛逛吧。」
段愈似是笑了一声,正想开口说什么。
我解开身上的披风,一身宫婢的装着显在他面前。
接着又拿出一块面纱覆在面上,一身装备堵住他的话。
他掀眼看向我。
我不再管他,提步朝前走去。
片刻后,我听到后面跟上的脚步声,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
即便扮做宫婢模样,我还是谨慎地往人最少的地方走。
「江夫人曾提过让娘娘主动面圣,让段某为娘娘引荐一二。」
身后传来突兀的一句话。
我停下脚步,回头定定看着他。
现下已入冬,淡薄的宫装不足御寒。
我身上冷的发抖,但声音却清亮平稳。
「段愈,你不要去。」
「为何?」他也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