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吟堪堪站稳,便见玉竹在榻上昏睡,桌上放着个拆开的药包。
徐长泽将药包愤然扫落,草药散落一地:“这就是你给玉竹的好药,里头竟有味绝命草!”
绝命草,顷刻间能夺人性命,是魔界独有。
时吟脑中一白,惊惧看向徐长泽:“长泽,我并未给玉竹开过药……”
“够了!”
话未完,就被徐长泽厉声打断。
他横眉冷目:“若不是本君及时解毒,玉竹早已陨命。”
“时吟,你几番阻拦本君与玉竹成婚,究竟是想做什么?!”
她想做什么?
时吟看向徐长泽坚决的神色,眼眶酸胀:“长泽,当年是我!是我替你挡下天雷!”
千年前忘情重生的人明明是她,为何他却也什么都不记得!
徐长泽不明所以,眸底怒意更盛。
他挥手将时吟推出寝殿,话声伴风雪灌入时吟耳中:“疯言疯语,去外头罚跪三个时辰,向玉竹谢罪!”
大雪茫茫,殿门砰地关合。
时吟被神力压跪在地,眼眶滚烫。
她不甘心如此,强撑抬手用力拍打殿门,哭喊声在风雪中消弥——
“长泽,你当真都忘了?!”
可三个时辰过去,殿门依旧紧闭。
时吟身上覆满白雪,唇瓣冻得发青。
徐长泽站在窗前,看着时吟摇摇欲坠的模样,不由得攥紧手心。
榻上玉竹瞧见徐长泽如此在意时吟,假意开口:“长泽,不过是小孩子胡说八道,你真罚这么狠做什么?”
闻声,徐长泽身形一滞。
他强行收回视线,语调冰冷:“这是她自作自受。”
殿门前。
守门的仙侍看不下去,上前相劝:“时吟仙子,三个时辰到了,您快回去吧!”
时吟却只是跪在寒雪之中,置若罔闻:“时吟求见神君。”
她气息微弱,声音缥缈。
此时,殿门忽地打开。
徐长泽低沉声音响彻耳际:“你的命不是这样用的。”
闻声,时吟一怔。
她想起那些忽如其来涌现的回忆,抬眸对上了徐长泽冰冷目光:“神君,你那般喜欢玉竹仙子,是因为她当年救你一命?”
徐长泽蹙眉:“你想说什么?”
“其实……”那个人是我。
话已到了嘴边,时吟脑海中却闪现过方才他将自己推出宫殿的冷峻与嫌恶。
他……从始至终都不会相信自己。
思及此,时吟只能咬碎苦涩,将这些话都咽回去。
许久,她扶着僵痛的膝盖起身,从喉中挤出句:“我祝神君与玉竹仙子,天长地久。”
徐长泽愈发困惑,终了也只是看着时吟离开。
天池边。
时吟神情凄楚,葱白指尖不经意撞进天池,涟漪间仿佛看见前世与她恩爱的徐长泽。
忽地,一位仙娥走近:“时吟仙子,帝君正在天宫设宴,还请您前去。”
时吟思绪被断,困惑地抬起头来。
从前这种宴会她都没资格参加,今日怎会突然叫自己?
但她也未多想,跟着仙娥到了天宫。
华宴之上,众神齐聚。
时吟一眼就看见了徐长泽,心头微刺。
她还未来得及言语,却听帝位上的徐长明沉声道:“众神已经到场,本帝便想借此问长泽神君一事。”
时吟循声看去,便见徐长明难得神情严肃。
她隐隐有些不安,正欲躲去角落,耳畔再度传来徐长明认真的声音。
“本帝想封时吟为帝后,你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