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缓缓转过身,眼神晦暗的审视她片刻,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回答,“条件你可以随意提。”
池鸢扯了扯嘴角,语气玩味:“可我现在似乎并不缺什么,怎么办呢?”
霍寒辞闻言,神色倏地冰冷下来。
他冷冷的看了池鸢一样,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口走去。
池鸢挑了挑眉,心下微紧了一瞬,又重新恢复平静,浅笑盈盈的目送他的背影。
彻底消失在门后之前,男人冷冽如冰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会有的。”
男人语气笃定,似是威胁,又好似只是随口一说。
池鸢唇边的笑容僵住,神情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
两天后,池氏出品几部大制作电影审核被卡的新闻上了热搜。
池鸢正在收拾新家,接到经纪人电话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霍寒辞。
竟然能用这种手段来逼她妥协!
该说一句真不愧是他,失忆之后对她使起手段来更毫无芥蒂了,是吗?
可是,她凭什么要为他和周丹雯之间的纠葛买单!
池鸢面色蓦地阴沉下来,一抹怒火自胸腔里翻涌,爬上温婉的脸庞,攥在手里的手机传来咔嚓一声裂音,竟是屏幕碎了。
经纪人在电话那头担忧的询问缓缓拉回了池鸢的思绪。
她深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才冷声安抚道:“我知道他想要什么,这件事暂时不要和哥哥通气,我来解决。”
说完,她不等经纪人追问,便径自挂断了电话,徒留对面的人一头雾水的思考‘他’是谁。
池鸢在一片狼藉的新家的沙发上僵坐了一下午,才下定决心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对方似乎早就笃定了她会在什么时候熬不住联系自己,响了不过两三秒便被接起。
“考虑好了?”
“是,我接了,但是……”池鸢顿了顿,霍寒辞也默契的没有催促。
似乎她提出什么条件,他都可以容许一般。
半响后,她扯了扯嘴角,语气讥诮,“听说霍总当初在池鸢的葬礼上撕毁了离婚协议,我的条件就是你到她坟前烧掉那份欠她的离婚协议申请书,然后当着媒体的面,亲口撇清跟池鸢的关系。”
此言一出,电话对面瞬间寂静得连根针落下都能听见,男人的呼吸更是几不可闻。
池鸢也不出声,就这么隔着一道网线和她僵持。
不知过了多久,霍寒辞低沉淡漠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池鸢,你确定要这么任性吗?”
池鸢呼吸一滞,语气却没表现出任何变化,仍是冷冷清清的讽刺,“霍总怕是昏了头了,我可从来都不是池鸢的替身。”
霍寒辞闻言,轻笑了一声,旋即意味深长的道:“是不是,你说了不算。”
“那什么……”池鸢话音戛然而止,忽然想到什么。
下一秒,她的猜测便成了真,“同卵双生可以解释你们的DNA相同,但两个人拥有一模一样的指纹,这是巧合吗?”
池鸢倏地攥紧了手机,l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脸色依然苍白到极点,毫无血色的唇瓣不住地颤抖着。
何以逼我至此!
一滴眼泪无声落下,滴在手背上,池鸢似有所觉地眨了眨眼,然后一字一顿的道:“池鸢已经死了,我不是她。”
她也回不到那个满心满眼只有他的过去了。
……
霍寒辞行事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
池鸢妥协之后,池氏被卡的几个项目再没遇上什么阻拦和波折。
周丹雯写的剧本正式立项,在网上公布了它的名字——《魇梦》。
一个多重梦境幻想中寻找自我救赎的故事。
经过金牌编剧的重新打磨,剧情已经焕然一新,再也看不见最初递到池鸢面前时的空洞狗血。
有霍氏出品这个质量保障在前,之后又连续公布了业内金牌制片人和编剧的团队,池鸢将执导该片的消息一出来,圈子里想进这个组的演员瞬间挤破了头。
池鸢是目前国际上炙手可热的新锐导演,出演她的电影有一半可能到国际电影节刷脸,是问谁不心动?
一个月后,剧组主创团队抵达影视城,几位主演到齐。
围读剧本的第一天深夜,池鸢和编剧讨论完后续的剧情安排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房间休息,在剧组租住的走廊里再次见到了霍寒辞。
那天不欢而散的僵持过后,他们再也没见过面。
从剧本立项到双方合作的消息公布到网上,第一次剧组发布会,池鸢都刻意避开了霍寒辞,他似乎也有此默契,这还是接近两个月后的第一次见面。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同时一怔,仿佛时间停滞一般,谁也没有动,就那么隔着一段距离无声对视。
十几米,横在他们之间却有种宛若天堑的感觉。
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距离,回想最近发生的种种以及心境上的转变,池鸢自嘲般扯了扯嘴角。
或许,无论是用什么方式追赶,他们也永远无法有完全相交的那天吧。
池鸢心中微叹,率先停下僵持,转开了视线,强忍着头昏脑胀的不适,缓缓走向自己的房间。
经过霍寒辞时,脚步未停,似是随意的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