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刚好替姜知意把完脉,向陆辰安回禀:“陛下,只要用湿帕子替娘娘擦拭,娘娘今夜便可退烧了。”
陆辰安点头,随后便屏退左右,屋内只剩下他和姜知意两人。
他走到床榻边坐下,看着她的面容。
他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不多时,秦香便熬了药端进来,喂给姜知意。
岂料只喝了一口,在昏睡中的姜知意便苦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只是一个小表情,陆辰安一瞬又在她身上看到了姜知意的影子,不由开口:“朕来吧。”
为何在别人身上都找不到姜知意的影子,偏偏在她身上见到,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秦香犹豫了一瞬,还是将药给了陆辰安,然后便退了下去。
陆辰安将姜知意扶起来。
姜知意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下意识便往他身上靠去。
陆辰安淡淡道:“喝药吧,殊婕妤。”
一口药喂到姜知意嘴里,她便不再喝,晕晕乎乎地开口:“王爷,我不想喝药。”
姜知意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倒是陆辰安愣住了。
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试探道:“只要你乖乖喝了药,明日我带你去马场骑马如何?”
陆辰安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可等了半晌,却没有回应。
他心底隐隐散发着失望。
喂她喝完药,陆辰安便打算离开,可走至门口,却遇见秦香。
秦香停下向他行礼时,忽地被他瞥见一个簪子,上面是一朵漠北的格桑花。
他启唇:“等等!”
秦香战战兢兢的站在他面前,紧紧的攥着手上的簪子。
面对高高在上的帝王,她很是害怕。
陆辰安指着簪子问道:“这是什么?”
秦香绷着一根弦:“回陛下,这簪子是婕妤托太监从宫外买回来的。”
陆辰安又问,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婕妤是大周人,怎会买漠北的首饰?”
秦香颤声回禀:“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子入宫以来,爱好就和从前不一样了,不止对漠北很了,还……”
陆辰安急声问:“还什么?”
秦香被一吓,毫无保留道:“性子也变了,再也不会任人欺辱,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这一刻,陆辰安脑海“轰”的炸开,只想到一个词,借尸还魂!
陆辰安联想到离木说的,瑟儿已经回到了身边。
那时刚好是温双双入宫不久。
而这次一招魂,温双双便不舒服。
漠北的首饰……
还有刚才她迷迷糊糊间说的那些话……
这一桩桩一件件,令陆辰安心底在叫嚣,温双双就是姜知意!
想到这,陆辰安再也恩耐不住,转身又朝寝殿内走去。
风吹过,鼓动着衣袍。
屋内,喝过药姜知意好多了,迷迷糊糊中醒过来,撑着从床上坐起。
她好似梦到以前和陆辰安的事情了。
姜知意一手揉着脑袋,也不知道为何会想起过去和陆辰安的事情。
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甩甩头,姜知意就将这些记忆都甩出脑海,正要下床,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寝殿的门被一脚踢开。
姜知意抬头看去,便见陆辰安气势汹汹走来。
她脚一软,便摔倒了,便要摔倒,可下一刻,她便落入陆辰安的怀抱。
“陛下?!”姜知意心中有一种不安,陆辰安不是生气了吗,为何会在这里?
可这个问题显然不在陆辰安的考虑之类,将她打横抱起,放倒床上,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你还病着,下床做什么?想要什么,跟朕说。”
姜知意一怔一怔的开口:“想要水。”
陆辰安连忙转头就去桌上倒了水,亲自喂到她唇边。
姜知意那双黑黢黢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她。
陆辰安勾唇道:“看着朕做什么?”
姜知意看着他这反常的模样,不由开口问:“陛下是把妾身当成明德皇后了吗?”
陆辰安蹙了蹙眉。
现在瑟儿只当自己温双双,关于明德皇后的事情都忘记了,所以才把自己当成自己的替身。
还有痕儿……
他心中有一丝侥幸。
不记得也好,以后,他会很宠爱她,为她创造新的回忆。
“皇贵妃的话不可信,你别信她。”
“前段时间是朕对不起你,今日我便解除你的禁足,再封你为昭仪。”说完,又环顾四周,蹙眉不满道,“这里小了些,往后就住在景仁宫如何?”
姜知意愣愣的看着他,心中有大堆疑问。
可她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自己此刻是温双双。
只能乖乖承受皇帝的恩宠。
姜知意苍白的脸颊泛着潮红:“多谢陛下。”
陆辰安一时间感慨万千,开口,嗓音低沉极点:“往后我会对你更好。”
哄着姜知意睡着,陆辰安就这么看着她的睡颜,弯下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瑟儿,我想你,想得太久了。
久到我都以为我快疯了。
幸好你终于回到了我身边!
翌日,姜知意被晋升为昭仪的消息便在后宫引起了轩然大波。
许多宫妃都来拜访,只是被皇帝以姜知意身子不适为由,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而等姜知意好了,迁宫那一日,却是拦不住后宫的妃嫔了。
景仁宫。
所以人都送了贺礼。
就连颜才人也送贺礼来了。
“昭仪娘娘,这是我特意让家人在宫外找的拳头大的夜明珠,女儿家都喜欢,您定然喜欢。”
“哦?!”姜知意深沉的一句哦,让人意味不明。
颜才人心中打鼓。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在殿门口露出来的那一抹明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