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却说他是为了我好。
一觉醒来,我的及腰长发被剪成了齐耳短发。
我不敢置信地掐了自己一把。
疼。
不是在做梦。
我的头发真的不见了。
眼泪瞬间蓄满了我的眼眶。
我抬手摸了摸还有些扎手的发尾,眼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立马倾泻而下。
是方准!
肯定是方准!
除了他没有别人!
他怎么敢的。
这头发我留了三年。
三年来,我不烫不染不剪,每三天就要好好清洗护理,这才让它又黑又顺。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我从卫生间冲到客厅。
方准正在吃早餐。
他戴着银边眼镜,穿着浅灰色真丝睡衣,端端正正地坐在主位。
他面前放着永远不变的三明治和牛奶。
听到动静,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语气平淡地说:「毛毛躁躁干什么?你的早餐在厨房,自己去拿。」
我的眼泪唰唰地往下掉,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
可是他却仿佛看不到。
压着涌上喉头的哽咽,我尖声质问:「我头发呢?是不是你给我剪的?」
「是我剪的。」方准丝毫没有隐瞒,仿佛这只是一件无伤大雅的事。
他的态度刺激到了我。
「为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要剪我的头发?你凭什么剪我的头发。」
透过婆娑的泪眼,我看到了方准紧缩的眉头。
方准不高兴了。
他说:「你每天浪费在头发上的时间太多了,这完全是没必要的。」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让你把头发剪了,可你就是犹豫不决。既然这样,我只能替你做决定。」
「你凭什么?」我大叫,「我从来没有犹豫不决,我肯定地告诉过你,我是不会剪头发的。」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方准腾地站起身,他将我笼在阴影里。
他说:「凭你是我的女朋友。」
方准的气场很大,他总是能给人可怕的压迫感。
我仓皇地退后两步,却被椅子绊倒,直直地跌坐了下去。
剧烈的刺痛从我的尾椎骨传来。
我的整个臀部都麻了,我甚至怀疑我骨折了。
「你怎么永远学不会小心?你这样,以后怎么照顾孩子。」
方准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的目光里有责备有淡漠,唯独没有关心。
看着这样的他,我的情绪突然平静了下来。
「没有以后了。」我说。
方准盯着我,「你什么意思?」
我扶着柜子站起身,「方准,我们分手。」
方准的脸色瞬间阴沉,「一有情绪就提分手,秦岁禾,你还是小孩子吗?」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多费一句话。
现在我只想离开这里,离开他。
方准拉住我,他烦躁地低吼:「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冷冷地说:「放手。」
可是方准却越拽越紧。
「就因为我剪了你的头发?秦岁禾,你……」
我猛地挣脱开他,「方准,你又想说我幼稚是不是?」
「就因为?你是不是完全不觉得你自己有问题?」
「方准,这是我的头发,我留了三年的头发,属于我的,只属于我的。除了我,谁都没有资格决定它的去留!」
我换好衣服,将必须要用的东西用行李箱装好。
这个家我生活了一年,要想把东西全部搬走,一个行李箱显然不够。
我说:「剩下的东西我会找时间过来拿。」
从我开始收拾东西,方准就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见他不做声,我转身向大门走去。
方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岁禾,我不同意分手。你现在不冷静,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
从方准家离开,我没有回父母家,而是去了薛桃那儿。
在我父母眼里,方准是一个完美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