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守灵,停尸七日,待将沈老爷下葬,处理完一应后事,已是十日之后。
沈清身心俱疲,倒在病床上修养了几日。
她遣散奴仆,只留老管家一人守着沈家。
离开那日,沈清跪在父亲坟前,拜了又拜,眼泪早已流干。
她可以不管不顾,但腹中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
谁知回了王府,却被挡在门外。
门房说要进去通报。
漫长的等待中,才见秦霄和叶岚并肩走了出来。
沈清心中再无波澜。
秦霄居高临下,冷嘲出声,“不是不愿回来吗,如今还来这里做什么!”
“夫君,姐姐应是知道错了,就让姐姐进来吧。”叶岚依旧一副无害模样,拉着秦霄的衣袖为沈清求情。
只是这次的沈清,不会再被骗了。
果然就听叶岚继续说道,“只是妾身如今怀有身孕,姐姐尚在守丧期间,不知会不会对妾身腹中的孩子不好。
“若夫君不介意,妾身也无碍的。”
“看到了吗,岚儿心善为你求情,又一心为本王和王府着想,但凡你有点良心就不该怀疑她。”秦霄冷声开口。
这般模样,让沈清只觉十分陌生。
耳畔又传来秦霄的声音,“这段时日你就搬去东侧别院,去去身上的晦气。”
东侧别院,最是寒冷。
府中下人惯会逢高踩低,送来的皆是陈年被褥,碎炭冷饭。
沈清身子每况愈下,夜里冻得睡不着,只能将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小心翼翼护着腹中的胎儿。
“小姐,又是冷饭。”
小婵愤怒不已,挽起袖子就要出去找人算账。
她家小姐就算失了宠,也是这个府上的王妃,是当家主母,岂能这般被人欺辱。
“算了,即便你去了又能如何?”沈清出声阻拦,下人们敢这般明目张胆,便是料定了秦霄会坐视不理,就算争执一番又能如何。
“可奴婢就是看不得他们欺负小姐你。”
小婵委屈的只掉眼泪。
先前她家小姐当家,对下人宽容大度,如今这些人却恩将仇报,忒不是东西。
“跟着我,委屈你了。”沈清倚在床上,苍白着一张脸出声。
小婵背过身子擦了擦眼泪,“不委屈,奴婢心甘情愿,小姐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奴婢先去给小姐热饭。”
瞧见小婵离开,沈清捂着手帕咳嗽,素白的手帕上血迹斑斑,这已经是她记不清第几次咳血了。
每次都是深夜之后,她悄悄起身,将手帕洗净。
只是这次,并未瞒过小婵。
手中的碗骤然落地。
小婵慌张走到沈清跟前,颤抖着声音道:“小姐,你怎么又咳血了,等着我,我这就请大夫过来。”
还未等沈清阻止,小婵已经匆匆离开。
她嘴角满是苦涩,如今这府上的人对她避之不及,如何能请的来大夫?
半个时辰后。
府医竟还真被小婵给拽了过来。
“小姐咳血了,你快给她看看吧。”
府医诊脉之后,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