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夏说:“那说明在他眼里,起码知道,我才是合法的那位。” 温湉说:“可是我有种感觉,他是在故意气我。徐老师,如果有一天,他跟你分手,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感情罢了。” 属于她的? 徐应夏抬抬眼皮,语调微冷:“没必要把当小-三,说到为爱奋不顾身的地步。” 温湉笑了笑,说:“我每天都想得到他,想到发疯,是不是小-三的身份,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要他的心,他的钱和地位,我通通不在乎。而你,霸着他分明是因为那些身外物。” 徐应夏听不得这些矫情的东西,贺准明明有钱有地位,她说不在乎难道就会没有了么?显然不会,她只不过是说的好听。 “我认识贺准的时候,你是不知道他多可怜,他不跟任何人交流,酗酒严重,徐老师,我费了很大的功夫让他慢慢不自闭了,所以你没有资格霸占我的位置。” 徐应夏顿了好一会儿,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转身就走。 温湉心不在焉的说:“听说你最近,忙着请律师搜集证据,起诉我爸?” “有这么回事。”徐应夏说。 温湉说:“徐老师,我爸说,叫我别担心,他有人护着,出不了什么事的。”
徐应夏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走了。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贺准已经回来了,说:“上个洗手间怎么要那么久?” 徐应夏直接道:“在洗手间碰到温湉了,跟她聊了一会儿。她说,她打算重新追求你。” 贺准顿了一下,不太耐烦道:“你别理她,都分手多久了。” 徐应夏心不在焉的问:“温远辉的事情,你真的会帮我吧?” 贺准道:“已经给我爸打过电话了,贺家的律师团队不会出手,你让你姑姑找你们自家律师就行。贺家不出手,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徐应夏觉得自己这一趟不算白来,不管怎么样,徐英芝这口气她都得帮忙出的。 即便回国又是将近十个小时的路程,她也觉得没有那么难熬了。 徐应夏把贺准帮忙的事情告诉了徐英芝。 后者到这会儿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点担心,“你婆婆向着温湉,肯定跟阿准那边有点牵扯的,他真这么干脆答应你了?” “反正他是这么说。” 徐英芝道:“那他还算清醒,还知道谁是他老婆。要是连他也向着外人,这婚倒不如离了算了。” 徐应夏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她能这么干脆利落的把离婚的事情给说出口。毕竟之前,她嫁给贺准,也是她在当中推波助澜的。 “你是觉得,当时贺准有女朋友,我也要想让你嫁给他,很奇怪是不是?”徐英芝叹口气说,“那是姑姑有种直觉,他们走不远的。既然走不远,倒不如让你去拼一把,毕竟贺家条件好,你婆婆那会儿对你也不错,没婆媳矛盾的生活很难得的。姑姑是势利眼,但也不可能把你往火坑里推。” 她顿一顿,自嘲道,“姑姑没孩子,也不会做人,才让你觉得姑姑都是为了利益才做的这一切。可是应夏……你是我哥哥的孩子,咱们血脉相连,我又怎么可能不在意你?” 徐应夏复杂的看了她两眼,最后到底是把她搂进怀里,徐英芝有点僵硬,忍不住红了眼眶。 徐应夏说:“怎么不想方设法要个孩子呢?” “你姑父不愿意。”徐英芝叹口气,“结婚你姑父就是不愿意的,其实他没爱过我,也从来没有碰过我。他年轻那会儿,冷得很,姑姑偏偏喜欢这一款,非要嫁给他。” “后悔么?” 徐英芝笑了笑,无所谓的说:“没什么可后悔的,这就是命。但是你的婚姻不幸福,姑姑还是希望你,重新找一个。我不后悔是不后悔,但苦也很苦,不想你也这么苦。” 她又说,“不过暂时看来,他也没有那么差。” 徐应夏这边证据和律师都找的差不多了,就动手准备起起诉温远辉的事情。 官司的事情还没有真正开始,徐英芝倒是跟贺母在奢侈品店里撞上过一回。徐英芝对贺母是各种阴阳怪气,贺母忍耐几番,也忍不住当场变了脸,冷笑着说:“和你这样的人当亲家,你以为我愿意?” 徐英芝道:“大家都知道你不愿意了,谁不知道你如今一直在扶持阿准的前女友的父亲,我们家应夏有你这样的婆婆才委屈呢,一副多心疼她的样子,背地里却净是搞些帮小-三的事情。” 贺母这会儿是火气上身,刹也刹不住车了,说:“说到底还不是应夏笼络不了阿准的心,不然我还会帮着外人?” 这事情听到的人不少,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 徐应夏很快又论为a市的谈资。 只不过碍于贺母的面子,没有人敢乱说,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 徐应夏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因为隔天贺国山来道歉,说贺母偏激了,说的是气话,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徐英芝一激,她恐怕彻底向着温远辉了。 只是徐应夏觉得,哪怕没有徐英芝这一激,她也是向着温远辉的,不过是碍于对她的愧疚,没有那么明显罢了。 徐应夏自然也不会去找贺母,她对她同样心寒。 后来她跟律师在咖啡店联系时,跟贺母撞上,也没有主动跟她打招呼。 反而是贺母回头看了她好几眼,喊了她一句:“应夏。” 徐应夏像是没听见一样,拉开门走了出去。 110 贺母看着离开的徐应夏,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天她说话确实心直口快了些,只不过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占理。徐应夏长得好,身材也好,男人怎么可能不爱这样的身材,她是觉得徐应夏跟自己儿子这样疏远,她是不够上心的。 明明有的时候,贺准也会主动问徐应夏的事,眼看着都是有机会的,到头来还是这样子。 反而温湉那主动的态度,让她感觉到自己儿子被珍视了。 贺母心疼谁,都比不上心疼自己的儿子。 而且,温湉会来事,自己儿子跟她之前也确实很好。 “要不要上去再打声招呼?”旁边的朋友打圆场道,“应夏应该是没有听见。” “算了,温远辉的事情上我没有帮她,她心里到底是有气的。”贺母多少也有点遗憾,道,“其实应夏也是个好孩子,我也知道我这次做的有不对的地方,或许她跟阿准,还是没有缘分,白白浪费了小半年时间。” 朋友没有再发表任何言论,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插嘴。 徐应夏也是几天以后,才知道自己找的律师跟徐斯言是朋友。 她去了张律师的工作室,看到徐斯言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 “我也是他的客户。”徐斯言的视线在徐应夏脸上逗留了一会儿,很直观的感觉到她瘦了。 这一瘦,让他心里隐隐作痛。 徐应夏对着他笑了一下,以为他会处理正事的,结果他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约你吃饭,都约不到的。”徐斯言调侃道。 “有点忙,下次一定。”徐应夏说,“我学生最近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放心,叶晨曦很能吃苦,也很上进,是个好孩子。”徐斯言偏过头温柔的看着她,“我阿姨,确实过分了。” “看角度。”徐应夏说,“人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她只是觉得帮助温远辉,从长期来看,更加划算。而且,我姑姑给她留下的印象,确实不好。她潜意识里就是觉得,温远辉落在我姑姑手里,会很惨。” 徐斯言道:“无非是我阿姨没真正把你当家人,严格说起来,大概还是阿准的想法吧?我阿姨,只不过是跟着他的心思办事。” 徐应夏沉默,随后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热茶。 热气熏得她睁不开眼睛。 徐斯言盯着她的侧脸,想上去替她整理已经乱了的发丝,只不过不合情理,还是忍住了。他喉结滚动了下,想起她也有青春阳光的时候。 其实徐应夏有今天,他也有责任。 但凡他稍微给她点回应,她又怎么会看上,跟他有几分相似的贺准? 明明他们,认识的更早。 徐斯言的思绪飘远了,想起徐应夏刚刚追他的那一年。 那种爱意,真的不用细看,随意一扫,就清清楚楚。 那会儿,她用手撑着脑袋,看着坐在她旁边的他,不太满意的说:“徐同学,你为什么教别人题目,不肯教我啊。” 徐斯言说的是:“因为你给我造成了困扰。” 很冷淡,一般人估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其实问题并不在困扰这件事情上,是因为她一靠近,他会紧张会有不好的念头,男人在青春期,所有对异性的想法,都很不堪。 他肖想过徐应夏,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在车上,甚至在教室,他都想过,他在所有场景下,把她弄哭。 只不过这跟他从小被灌输的三观相悖,他从小就被告知门当户对的重要性,所以他在这种矛盾之下,一边吊着徐应夏,一边又无数次拒绝她,看着她痛苦。 他故意透露给徐应夏他要考什么大学什么专业,想把她控制在身边。而如他所愿,大学里,她的视线还是离不开他。 说实话,大一看见徐应夏出现在他视野里时,他很开心,甚至比后来拿了国奖,比生意上赚一大笔钱,还要让他开心。 从一进去,他就打听到了她所有的消息。 徐斯言截胡了所有送到徐应夏身边的情书,在朋友面前,却从来都否认和她的关系。他很纠结,不知道自己为了徐应夏,跟母亲作对,值不值得。 一直到后来,徐应夏的身边黏上了贺准。 然后他看见他在寝室楼下缠着徐应夏接吻,并且蹙眉警告徐应夏不准收情书,学长学弟都不行。 徐应夏面色冷淡,说:“你该回去了。” 贺准说:“你得听进去,我就从来不加女生微信,谁问我我都说我有主了。” 徐应夏说:“回去吧。” “徐应夏,我服了你了,你怎么从来都不会舍不得我的。”贺准低头看着她说,“我不走就算是想跟你多呆一会儿,你可真是一个大直女。” 徐应夏无奈的凑上去亲了他一下,贺准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徐斯言认识的贺准,从来都是冷淡而不着调,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贺准,乖乖的,很听话,很好哄。 那一天,徐应夏被贺准缠着,很晚才回宿舍,两个人就站在树下,牵着手,说着极其幼稚的小事,随便说点什么,贺准都能醋劲满天飞。 那一天,徐斯言站在徐应夏寝室楼底下,久久都没有离开。 111 徐斯言想起那段时光,贺准代替他做着一切和徐应夏亲密的事情,他看见他买过避孕套,买过情侣之间特殊用品,也偶尔说徐应夏其实很会。每看见一次,心里都是惊涛骇浪。 徐斯言知道,贺准一直不过是他的替身。可他开始不安,所以蒋文媛让他出国,他也就出了,他其实是想逼着徐应夏一起的,但那次她没有选择他。 他在国外,对她的想念浓烈到一种离谱的地步,每一秒,都想见见她,每一个晚上,都想一些不能跟外人说起的荒唐事。 徐斯言知道那种苦,他忍不了,所以他回来了,也知道错了。 “徐应夏,我也是没想到,他会对你这么不好。”徐斯言皱眉道,“这次温远辉的事情,应该和他也有关系。” 徐应夏沉默了片刻,道:“我这边很多证物的搜集,都是他让人帮忙找的,他答应我官司一定让我赢。我也不敢保证,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只是他态度还算坦然,我姑且相信他。” 徐斯言因为徐应夏的话,多看了她一眼,道:“照你这么说,那他还算有几分良心。只不过因为温湉坑你的事情他向着温湉,我还以为他什么事情都向着她。” 徐应夏搜寻了一番记忆,都不记得自己有被温湉坑过,她有些疑惑的说:“温湉坑我?” “你不知道?”徐斯言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两眼,“阿准身边的很多朋友都知道,我以为你也是知道的,不过你不在意而已。” 徐应夏的心往下沉了沉,她的手无意识的捏了捏杯子的杯壁,说:“我并不知道我被温湉坑过。” 徐斯言道:“你跟贺准结婚,还是因为网上有人爆料了你们亲密的帖子,其中还有一篇文章,暗示你是故意勾-引贺准,设计他跟温湉分手。你还记不记得,这篇文章让网上的人对你骂声一片?” 徐应夏当然记得,她的学生里面,也有不少骂她的。 那段时间,她几乎成为了网上最热的小-三,宛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徐斯言看着她还算平静的脸色,继续说:“这篇文章是温湉写的,后来你姑父利用她这篇文章把你的事情炒作起来,逼贺准娶你。贺准让人揪出了所有人,你姑父找的那些人都吃了官司,但温湉他没有追究。当然,你们被拍到的照片是谁拍的,我不清楚。” 顿一顿,说:“不过我没有想到,他居然还让旁边的人都闭了嘴,没透露给你半点风声。” 徐应夏这会儿脸上基本都平静也维持不了了,只能机械的喝着热水。 那件事情,对她影响很大。她虽然看着还算平静,那会儿却,总是失眠。 她一直以为,这件事情,只跟徐横山有关。 没想到温湉,才是最狠心的一个。 徐应夏那会儿,从来都觉得她是个有点小心思,但本心不坏的姑娘。可是明明是她自己离开贺准的,她也能说得出口,是她徐应夏抢了她的。 而贺准同样知道实情,没让温湉道歉不说,还瞒着她。 这是狠毒的想毁了她,温湉的行为简直可以用恶毒来形容。绝不是一个三观端正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瞒着她是不是代表着,他心虚愧疚,也知道这件事情对她影响很大,怕她去找温湉的麻烦? 徐应夏这会儿胸口堵着气,隐隐泛疼。她勉强直起身子,走了两步,整个人就有些脱力的蹲了下来。 “徐应夏。”徐斯言连忙眼疾手快的过去扶起她,担忧的说,“你还好不好?” “怎么看,我也不像是好的样子吧?”她勉强扬起嘴角,可很快弧度就消失了,她轻声说,“你说他怎么能这样呢,明知道她在故意造谣,故意诋毁我,他却还护着她?而温湉一说是我逼走他的,他就来质问我。” 徐应夏只是不想提,贺准每次一提到温湉就转移话题,她不是傻子,要是他相信她,就应该当面跟她谈。 回避意味着什么,谁不清楚? 徐斯言顿了片刻,还是毅然决然的把她搂进了怀里,紧紧的,“徐应夏,你嫁给他,是想要他帮你拿回徐氏对不对?” 徐应夏任由他抱着,无心挣扎,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想着那篇诋毁她的文章——为上位,不惜勾-引学生男朋友,毫无道德可言的小.三贱.货。 居然是温湉写的。 一个了解她,却嫉妒她诋毁她的,所有老师都为之骄傲的学生。 徐斯言微微蹲下来,让她在他怀里能有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他柔声说:“徐应夏,何必牺牲自己的一辈子来完成上一辈的遗憾呢?要帮你,贺准可以,其他人也可以。何况,贺准这么帮着外人,指不定有哪一天,外头那人随便挑一嘴,他就不帮你了呢?你跟着他,是没有保障的。” 徐应夏愣愣的看着徐斯言。 最后一句话,她是听进去了的。 是啊,贺准对她是有些许感情,但这不代表他对温湉没有,一个心里有其他人的人,愿意全心全意的帮自己么? 风险太大了。 贺准……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贺准了,她把握不住他的情绪。 徐应夏在徐斯言的怀里待了一会儿,很快发现不妥,推开了他,说:“抱歉。” 徐斯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拉住她的手说:“徐应夏,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你真正想对付的是谁,都没有关系,我都会帮你。” 112 这句话太意味深长了,徐应夏看着徐斯言,表情有些复杂。 他是知道她真正的目的,还是他对她,别有所图。 徐应夏其实或多或少也察觉出来一些,徐斯言对她有点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想法,只是她不知道,是临时起义,还是别的什么。 “我先回去了。”徐应夏说。 徐斯言看着她撑着伞的背影,只觉得她太单薄了,如果她愿意到他身边来,他一定给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徐总,你怎么过来了?”张律师出来时,正好碰到他。 “听说徐应夏在你这儿,我过来看看。”徐斯言淡淡说。 张律师愣了愣,道:“你跟徐应夏高中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但她都结婚了,还是你表弟……” 徐斯言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张律师叹口气,说:“当时就有人打赌你铁定会因为徐应夏发疯,没想到还成了真。但你觉得,万一她跟你一起了,她承受得了这种舆论压力?” “我会带着她出国,再也不回来。”徐斯言淡淡道。 …… 徐应夏回到家,先找了温湉发的帖子,只不过全网已经被删了个干净,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发帖的号,也早已注销。 贺准办事,效率当然是高的。要让这事情过去,当然能处理好。舆论管不住,舆论背后资本下场,又能剩下多少东西? 徐应夏总算明白,为什么贺准身边的人为什么一直劝他甩了她,这种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把她蒙在鼓里的戏弄小丑一样的事情,大概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没有地位。 她想,或许连贺母贺国山也是知道的,所以贺母,才会这么不看好她。 所以贺母对她的轻视,不怪她。 怪贺准。 当晚贺准给她打电话过来,她本来是不想接的,她太恶心了,看着他的名字几乎都引起反胃。只不过她最后,还是接了。 贺准打的视频,应该是刚刚下班,正在往家里走。跟她抱怨今天开了很久的会。 徐应夏说:“温湉今天来上班了吗?” 那头男人的声音一顿,然后说:“来了。” 随即又立刻找了其他的话题。 徐应夏以往,会配合他,他不想聊她也就不问了,今天却多少有点唱反调的心态,她继续淡淡的问:“要是没猜错,她应该坐在你身边,跟你开的同一场会。或许在这场会议上,她会看你无数眼,也可能无意识的对你做一些,亲密的动作……” “老婆,你别瞎想好不好,今天我坐的离她很远。至于她看不看我,又不是我能控制住的。”那头的男人微微皱起眉,说,“我好累,打电话就打电话,别再提其他人了好不好?” 徐应夏说:“你是一个老板,给一个实习生换岗,真的有那么难?明明企业里面,一开始进去,本来就是轮岗的。你要是有私心,当我没说。” 贺准那头抿着唇,并没有说话,甚至在他开车回去的路上,一个字都没有说。徐应夏也就跟他这么耗着,很久之后,她听见那头车门打开的声音。 “行,我换,我听你的,把她换到其他地方去,你要是还不满意,我补偿她钱,直接把她辞退了,行不行?” 徐应夏听到他忍耐的说。 这倒显得她无理取闹了一样。 可她明明,并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113 徐应夏沉默了好一会儿,淡淡说:“我没有要你换的意思,只不过是提出了几句质疑而已。” “行,是我自己非要换,是我觉得把她留在我身边难受行不行?”贺准道,“不关你的事,全部都是我想的。是我自己的选择。” 徐应夏突然变得无言起来,好一会儿才平静道:“行吧,都是你的选择。” 她把视频给切了。 贺准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她也像个没事人一样照例接了起来,这下他的语气缓和了不少,说:“怎么把视频给挂了?” 徐应夏看了眼这会儿躺在床上的平板,说:“网不好。” “老婆,我说到就会做到的。”贺准忍耐道。 “嗯。”徐应夏语气也很平淡,似乎刚才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争吵,也的确不是争吵,她的态度明明十分平和,她说,“不早了,你先睡吧。” “你忘了吗,我这边还很早。”他皱了皱眉,语气里面似乎是有些心虚,“是不是我刚才比较凶?” “还好。”徐应夏也不知道他算不算凶,要跟那些家暴男比起来,自然不算凶,可是咬要跟那些爱老婆的暖男比,也着实算不上好。 就她个人而言,只不过是隐隐约约生出来的情愫,被他隐瞒温湉的事,以及他现在的态度,给折得差不多了。 徐应夏觉得也挺好,不讲感情,办事情起来才方便,她才能更好的处理上一辈的事情,而不是带着各种感情。 她还能和一个没事人一样,哄着他挂了电话。然后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月亮和星空,看着看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眼眶湿润。 徐应夏想,大概是她的压力太大了,也有可能是,她今天,算是解脱了,不用再一点留恋情啊爱啊什么的。挺好的,不用再被矛盾的情绪操控,真的挺好的。 第二天徐应夏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精神满满了。 徐斯言约她吃饭,她也去了。 他本来还一直担心她,看到她并没有什么半点受伤神色,才稍微放松下来,道:“阿准瞒着你,或许有什么苦衷。” 徐应夏莞尔,道:“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苦衷,你也不用替他开脱,他那个人就那样,他就是不爱解释,喜欢一意孤行,跟这种性格相处,谈恋爱可以,婚姻真走不久。不过,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跟他走多远,我的未来规划里面也没有他。” 徐应夏话语里面的意思,让徐斯言眉心微挑:“之前呢?你们上一次在一起,你未来的规划里有没有他?” 他希望没有。 徐应夏淡淡说:“一开始有,后来也没有。” “那你后来怎么会跟他求婚?” 徐应夏扫了他一眼,平平静静,让人无从猜测她的心理。 “他跟温湉,其实也不意外,最开始,我就很清楚,他割舍不掉她的,温湉算是给过他不少温暖的女人,起码比我对他好很多。”她又继续说。 徐斯言听她淡淡的话语,心里有种刺痛感。一个人越是清醒的认识到什么,并且越是冷静的把内心的想法表述出来,无疑这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你对他算好了。” 徐应夏顿一顿,像是想起什么,良久才回神,语静如水:“也许吧,算好,也不够好。” “徐应夏,我其实很难想象,你当初居然因为逼婚,会跳楼。你不像那么疯狂的人。”徐斯言一直觉得,徐应夏跳楼,并不单单是为了逼贺准结婚。 徐应夏笑了,淡薄说:“是吗?” 他想探究她心底的想法,却不愿意看她难受。所以放弃了对她内心的探究,转移话题道:“起诉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徐应夏提及这个,眉心微顿,有些顾虑的说,“我姑姑最近,心情很差。她好面子,在乎官司的输赢,要是输了,她肯定不好受。” “阿准不是保证了你会赢?”徐斯言一边说着,一边动手给她盛汤,乌鸡汤,滋阴补血,益气养阴,她太瘦了,他有养胖她的念头。 “我现在,也不敢随便相信他了。” 徐斯言因为她的这句话,多看了她两眼,他又伸手给她剥虾,眼皮微垂:“你要是输了,我背后给你讨回公道,不会让你白吃这个亏。我虽然不在徐氏,选择自己出来单干,可人脉还是在的。” 徐应夏感激的说:“谢谢。” 徐斯言千言万语,比如说我能对你好,我愿意对你好,可最后也都汇集成一句:“都是老同学。” …… 往后几天,徐应夏对贺准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任何话题,她都会配合他接,偶尔也跟他聊聊她的生活。 官司的前两天晚上,贺准遛狗的时候,给她打了个电话。 跟她说旁边一户人家被杀害了,路过时都觉得阴风阵阵。 徐应夏道:“那你注意安全。” “那必须的。”他语气里似乎有隐隐约约的笑意,说,“总不能让我老婆守寡。” 徐应夏就没有吭声。 “温湉那边,我已经把她调走了。”他那边也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说起这个话题。 徐应夏道:“嗯。” “你不生我的气了吧?”他说,“我感觉出来,你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我也就那天,惹你生气了。” 徐应夏说:“我不生气。” 贺准琢磨了片刻,认真的说:“我只是不喜欢你不在意……” 徐应夏假意打了个哈欠,打断他,说:“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还要上班,后天就要打官司了。就先休息了。” 至于不喜欢她不在意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他那边安静下来,只有狗偶尔会叫几声,良久他才说:“老婆,那你早点睡。” 徐应夏说:“过几天,就要打官司了。” 贺准没有说话。 徐应夏想,贺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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