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尘煜呼吸有些困难,她按下车窗,任由冷风灌入车内,将属于别人的气息吹散。 “今天麻烦你了。”喻唯突然开口。 夏尘煜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平息的情绪,破开了一个小口。 她转头看向喻唯,车窗外透进来的霓虹光映在他侧脸上,勾勒着分明的轮廓。 恍惚间,夏尘煜听到自己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不确定。”喻唯微微蹙眉,“我爸妈对雨欣的态度你也知道,希望今天之后他们能想通。” 闻言,夏尘煜眼神黯了黯,心底蔓延而来黄连般的涩苦。 “你很爱乔雨欣吗?” 喻唯一愣,随即点头:“她给我的人生增添了很多色彩,遇见她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可以活的那么自由,那么热烈。” 夏尘煜立刻明了,自己身体不好,为了照温她,喻唯几乎没有私交。 她就像一条锁链,将喻唯锁在了一片空间里。 而现在,乔雨欣强势的砍断了锁链,带给了喻唯应得的自由。 他本身也是个怀揣着梦想的男人,为了她选择了医学,从此止步不前,已经足够了。 夏尘煜侧头去看男人的面容,眼神描着他的鼻梁和薄唇。 许久后,她沙哑开口:“答应我一件事吧。” 喻唯疑惑挑眉:“什么?” 夏尘煜强撑起一抹笑:“你结婚的时候不要邀请我,我不会去。” 喻唯脸色微变:“为什么?” 夏尘煜却不再说话,逼自己放手,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夏尘煜没有勇气亲眼看着他在神圣的婚礼殿堂,和别人许下一生的承诺。 她看着窗外的夜景,眼中只有反射的灯光。 这样的她,让喻唯有点陌生,想要问清楚的话在唇畔打了个转,最后还是咽下。 “随你。” 闻言,夏尘煜呼吸顿了顿,随后轻轻“嗯”了声。 她头靠着车门,视线随着窗外倒退的风景闪烁。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夏家大门口。 夏尘煜率先打开安全带,一言不发地下了车。 喻唯透过降下的车窗望着她的背影,突然生出了一种错觉。 好像这个自己从小照温到大的小姑娘,要从此消失了! 这个可能令他有些不舒服,下意识将人叫住:“夏尘煜。” 闻声,夏尘煜慢慢转身回望。 喻唯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一句:“早点休息。” 夏尘煜点点头,旋即继续往前走,推门进了家。 因为夏尘煜不愿意离开,夏父夏母出国的事也暂时搁置。 接下来的几天,她也再没见过喻唯。 如果不是隔壁别墅他的房间晚上还会亮灯,她都以为喻唯已经离开了这里。 直至这天,季母突然找上门来:“颜颜,你知道知行去哪儿了吗?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也不接我的电话,你能替阿姨打个电话问问吗?” 夏尘煜以为喻唯也不会接自己的电话,但出乎意料的是电话下一秒就接通了。 “怎么了?”喻唯声音低沉。 “我听说你很久没回家了,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才给出答案:“雨欣出车祸了,我在第一医院照温她。” 坐在夏尘煜身旁的季母听闻,直接起身冲了出去。 夏尘煜有些不放心,匆匆告知了季母过去的事,便挂断了电话追了上去。
可她身子弱,根本追不上季母。
等抵达病房的时候,里面已经吵起来了。 “我和你说明白了!我绝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这个女人永远都别想进季家!”季母大声吼着,走廊里全是她的声音,“你要是想娶她进门,除非我死!” 扔下这话,季母气冲冲的离去。 夏尘煜站在病房门口,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喻唯抬头看来,冰冷的眼神好像利刺扎在了夏尘煜的心上。 夏尘煜呼吸一滞:“知行……” “你故意的。”喻唯的语气那么笃定。 夏尘煜慌了一瞬,想要解释:“不是……” 然而话没说完,就听喻唯诘声质问:“夏尘煜,分开我和雨欣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让人生厌。” 喻唯……讨厌她! 夏尘煜如遭雷击。 病房内,喻唯回身轻轻搂住了乔雨欣,温声许下承诺:“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 二人对视间,眼中只有彼此。 夏尘煜看得越真切,心越痛如刀绞。 她再也看不下去,麻木转身,一步也不敢停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早夏的暖风吹不暖手脚。 夏尘煜走在路边,连时间都忘却了,直到她觉得眼前模糊才意识到自己发了烧。 她颤着手拿出手机,通讯录上第一个名字就是“A知行”。 夏尘煜看着这个名字许久,然后慢慢往下滑…… “颜颜?”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夏尘煜抬头一看,发现正是季贺钧:“季大哥。” 季贺钧见她脸色不好,神情凝重:“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夏尘煜却按住了他的手:“不,不去医院!” 她怕回去再遇到喻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逃,再强装无事。 “回家,贺钧哥,我想回家!” 说完这句话时,夏尘煜呼吸都费力了不少。 季贺钧感受着她紧抓着自己胳膊不断用力的手,最终还是随了她的愿。 “好,我带你回家。” 听到这个答案,夏尘煜卸了力,任由他将自己扶上车。 车子一路朝夏家驶去。 因为难受,夏尘煜缩在副驾驶小小一团,尤为单薄。 季贺钧看着,再想到喻唯最近做的那些事,犹豫了几次还是开口:“颜颜,知行他……” “季大哥。”夏尘煜打断了他后续的话,“我有些累,想睡了。麻烦你到家的时候,叫我一声。” 闻言,季贺钧不好再说什么。 一路上,季贺钧的车都开的很稳。 夏尘煜却还是没能睡着,她死死咬着牙,将浑身上下那股发烧引起的酸痛感都咽回肚子里。 直到下车,回到卧室。 夏尘煜吃了退烧药,就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她以为这样就能扛过去,却没想到后半夜,却烧的更严重了。 夏尘煜仿佛置身一个火笼里,四面八方的火舌朝她汹涌而来。 更难受的,是胸口肺里的痒痛感,她趴在床畔,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的咳着。 血,一汩一汩从唇边涌出,滴落在地板上,洇湿一摊更为深重的红。 夏尘煜下意识想要去擦干净,可除了染红指尖外,什么都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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