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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哥你心动了(沈书砚贺山南全集已完结大结局小说)沈书砚贺山南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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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太傅手不由得一抖:“循儿,明日一早再去见她吧。” 贺山南前倾的身子猛地砸在床上,疲惫至极的双目说什么都不肯闭上,他紧咬着牙,直到口中有一股咸腥味才清醒了许多。 他害怕他闭上眼,会比看见沈书砚死的模样,邵太傅命人将药热了一番才劝贺山南喝下。 直至次日,天才蒙蒙亮,贺山南便披上外袍,不顾邵太傅的阻拦策马奔向将军府。 邵太傅担心他再出什么事,只能坐马车跟了上去。 将军府的府门依旧是禁闭着,门上两个大白灯笼只有微微烛火的光亮,好不寂静。 贺山南撑着发烫而无力的身子,走至府门前猛烈的敲着:“开门。” 许久,一睡眼惺忪的小厮将一扇门微微开了条缝探出头,见是贺山南,他立刻将头缩了回去准备将府门关上。 他可不敢让贺山南进来,柳馥兰早已吩咐过:凡是邵家人,一概不许踏进程家一步。 贺山南手疾眼快的将手伸了进去,被狠狠夹住也只闷哼了一声:“我要见……沈书砚!” 小厮被贺山南的模样吓了一跳,想关上门却又被贺山南的手挡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邵太傅急匆匆的下了马车,命随行的小厮拉住贺山南:“循儿LJ,你别胡闹了。” 贺山南撑着府门,满头密汗的喘着粗气,他望向灯火通明的大厅,干哑的喉咙阵阵刺痛,可任身体再难受,他也不愿再离开一步。 “邵大人,您就别难为奴才了,少夫人吩咐过……哎哎哎!”小厮正说着为难的话,却被贺山南突然推开。 贺山南直奔到沈书砚的棺旁,黑棺的冰凉撞上他灼热的体温,让依誮他不由得一颤。 沈书砚,她就在这儿,就在他的怀里…… 贺山南从未像现在这般贪恋着呢喃着沈书砚的名字,好像只要他不断的呼唤,沈书砚就会活过来一样。 太傅站在他身后,欲上前却又止住,他心中有愧,实不忍去看程毅和沈书砚的灵位。 只是贺山南这般神志不清的模样,让他万分担忧。 柳馥兰听见丫鬟来说贺山南闯进程府的事情火冒三丈,可是细想贺山南此时恐怕一心的惦记着“战死”的沈书砚,更多的只有惋惜了。 她行至大厅,只见贺山南抱着沈书砚的黑棺,任凭小厮怎么劝阻拉扯他都不肯放手。 而邵太傅也是无言的站在一旁,时不时的抹泪,柳馥兰正要出言呵斥,却只听见棺盖被挪动开的声音。 原来是小厮拉贺山南时被拉开了。贺山南下意识的俯身去看,却只见棺中放着几件衣物,沈书砚并未在里面。 顿时,他眼神一闪,却又流露出一丝惊惧:“她,她呢?千叶呢?” 沈书砚不在棺里,难道说,她还活着吗? 一瞬间,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抓住身旁的小厮急切道:“她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 “贺山南!” 柳馥兰厉声呵斥,虽然看见与平时大相径庭的贺山南有些诧异,但她仍不喜邵家父子曾经的冷漠无情:“邵太傅,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柳馥兰尖刻的质问,邵太傅放下了一贯的严肃,语气中甚至带了些低声下气:“程少夫人,请让循儿……见见千叶吧。” 第十九章 等出殡吧 前夫哥你心动了(沈书砚贺山南全集已完结大结局小说)沈书砚贺山南最新章节阅读在线赏析 看着与平日完全不一样的邵家父子,柳馥兰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沈书砚活着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她看向贺山南,语气虽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冷漠:“千叶不想见你,以后也不会再见你。” 她此言一出,不止贺山南,连邵太傅都愣了。 “程少夫人,你说,你说千叶她……她还活着?”邵太傅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柳馥兰。 昨天他亲眼看见贺山南将沈书砚的遗体从棺中抱出来,甚至到了太傅府她都没有声息。 而贺山南只觉所有思绪被阻隔了,满心只有“沈书砚还活着”这几个字。 他颤抖着喘着气,通红的眼中湿润起来:“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类似失而复得的喜悦逐渐占据了他的心,若沈书砚还活着,他说什么都不会再像昨日那样容易的放手。 柳馥兰望了望外头的天色,并未理会贺山南的问题:“你们走吧,或者等出殡下葬时再来。” 贺山南怎肯离去,他撑着棺沿站稳了脚步后,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要见她!”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焦躁过,甚至升起一丝将整个将军府都翻过来的冲动,但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柳馥兰看着邵家父子似是非要问个清邵,便转过身去:“二位请便吧,等出殡你们还想问的话,便去问皇上吧。” 话毕,便抬脚走了。 待远离了大厅,柳馥兰才疲倦的松了口气,望向前厅的方向,她垂眸对身旁的丫鬟道:“去沏壶热茶给他们吧。” 丫鬟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心想少夫人心还是太软了。 邵少爷与小姐大喜之日那般羞辱小姐,现在又跑来“猫哭耗子”。若少爷还要恐怕早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贺山南依旧站在棺旁,不肯坐下也不喝茶,似是铁了心要等沈书砚。 邵太傅年迈,禁不住久站,只能陪着贺山南坐在一边,期间为程毅上了柱香,而后再无言。 邵丽嘉循眼皮承重的就像被人用针线正强行缝合着,本就患着风寒,现在全靠着要见到沈书砚的这股毅力支撑着。 他不能倒下,若是现在倒下了,他又会错过沈书砚,渐渐的,抓着棺沿的手骨节开始泛白,连气息都越发沉重。 邵太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却劝不住贺山南,只能摇头直叹气。 柳馥兰换了身素衣,套好粗布衣返回前厅。 看见贺山南浑身都在颤抖却依旧没有挪动分毫,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诧异和不忍。 她开始犹豫了,贺山南若是真心对沈书砚,还能接受现在的沈书砚,能愿意照顾沈书砚,她倒是宁愿沈书砚和他在一起。 “邵……” “少夫人!不好了!小姐,小姐她吐血了!” 一个小丫鬟跑来,手足无措的哭着:“吐,吐了好多血……” “你说什么?” 柳馥兰心一沉,连同着肚子都开始发疼,她急忙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叫大夫!” 顿时,将军府的丫鬟小厮们又乱了起来,贺山南看着柳馥兰急匆匆的背影,立刻追了上去。 丫鬟口中的小姐一定是沈书砚!她还活着,还在这儿,可是她吐血了又是为何? 贺山南只觉双腿无力,却不敢放慢脚步,直看到不停在吐血鲜血的沈书砚,他才陡然倒在地上。 第二十章 你走吧 此时沈书砚的衣襟和鹅黄色的被褥上满是黑红的血,她的神情也是痛苦不堪。 柳馥兰揽着她微微抽搐的身体,眼泪不断:“千叶,千叶,你撑住,大夫马上就来!” 她不知道沈书砚为何突然吐血,但大夫说她体内余毒未清,恐怕吐血也是因为这个。 贺山南扶着一旁的椅子站了起来,奔至床边,将虚弱不堪的沈书砚从柳馥兰怀中生生抢了过来。 “千叶!千叶!”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甚至还带着哭腔。 面前的沈书砚就像他梦中那样,可能随时都会离开一般,他心慌的彻底。 沈书砚边咳嗽着边吐着黑血,迷糊之中,只觉处在一个陌生的怀抱中。 耳畔是柳馥兰的哭声,还有像是温热的水滴在她的额头上,她吞咽着满口咸腥,缓缓睁开眼:“嫂,嫂子……” “千叶……” 听到这熟悉至极的声音,沈书砚长睫一颤。 是贺山南的声音!她现在靠的是贺山南!? 沈书砚强打起精神,微微抬起头,一眼撞进贺山南的眼神中。 他的眼神蕴藏着太多东西,喜悦、担忧、自责、愧疚……还有她从不曾见过的爱意。 “……是你?” “嗯,是我。” 贺山南苍白的脸上带着几许欣喜,他轻抚着沈书砚的脸颊,即使手上沾满了湿粘的黑血,他也毫不在意。 柳馥兰怔怔的望着,心中却有几分悲凉:程家用两条命赢得了邵太傅的尊敬。 而沈书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跑贺山南明白自己的心意,这真的值吗? 沈书砚差点要沉溺在贺山南温柔的目光中而忘了所有,直到左臂的疼痛才将她的心拉了回来。 她用右手拂开贺山南放在她脸上摩挲的手,偏过头去:“我没事,邵少爷不必担心。” 无比疏离的语气让贺山南一愣,沈书砚在排斥他,她不叫他阿循,竟然叫他邵公子。 他心中渐渐浮上了不甘和一丝怒意,可当看见沈书砚暗淡的双眸时,他却只有怜惜和后悔,他有什么资格不甘,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咳咳咳咳……” 随着沈书砚几声咳嗽,她口中有流出了血。 柳馥兰连忙用手帕去擦:“千叶,你忍一忍,大夫马上就来!” 沈书砚的注意力却在贺山南身上,她撑着床沿,离开贺山南的怀里:“你走吧,我没事。” 此时的她心中只有疏离感,不愿意让贺山南看见她现在这幅模样,她也从未在他面前感到这样狼狈过。 贺山南看着沈书砚闪躲的眼神,心狠狠一抽,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守在一边,不肯离开。 等大夫来后为沈书砚把了脉,安慰说这是她喝了药以后吐出的毒血,每日服药便可解了。 听了大夫的话,柳馥兰这才松了口气,送大夫出门时,柳馥兰瞥了眼房内两人。 罢了,让他们好好谈谈吧。 随着关门的声音消失,整个屋子都一片寂静。 沈书砚躺在床上,并未去看坐在身边的贺山南,她本想等程毅下了葬,她便去卸任将军一职,找个僻静地方过自己的日子,也再也不见贺山南,没成想贺山南居然跑来了将军府。 两人的沉默让气氛更加压抑,良久,沈书砚才道:“你回去吧。” 第二十一章 请你离开 她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语气。 贺山南紧了紧双拳,而后又缓缓松开,沙哑的声音中透着无奈:“你怨我吧。” 怨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心意,白白辜负了她十二年,怨他在他们大喜之日他以棺材羞辱她,之后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甚至还以程云韬的事讽刺她。 沈书砚苦笑一声,她有过怨,但现在却不知该怨什么,贺山南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错,他只是不爱她。 “不怨,只有不甘。”沈书砚沉重的吐了口气:“我嫂子怀有身孕,我也是半个废人了,程家再无能将冲锋陷阵,你和邵太傅也多该劝皇上重视培养武将了。一个朝廷唯文无武能守住江山吗?” 贺山南神色凝重,沈书砚的话自然在理,可是她却偏偏避开了他。 他似是感觉到自己对她来说好像已经不如从前那般重要了。 “千叶。”他轻唤了一声。 沈书砚一怔,十二年来,她何时听过贺山南这么温柔的唤她,若真有,恐怕也是在她的梦里。 “贺山南。”沈书砚目光依旧未停留在贺山南身上,而是看着窗外:“我再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追着你跑的疯丫头了。” “我肚子里的墨水没有你多,我就是个粗人,但我也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 “若我早点懂的这些,也许我们过得都会比现在好。” “所以,请你,我请你走吧。” 贺山南听着她语气越渐狠绝,心中的一点希望也随之缓缓消失。 沈书砚已经不愿意接受他了,甚至说她也后悔了,曾经那样倔强坚韧的沈书砚也后悔了…… 贺山南缓缓站起身,额头的汗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好,我走。”他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这几个字说完。 只知道再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房门外,邵太傅正站在他面前。 隐忍了许久的贺山南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下去。 “循儿!” “爹……小,小声些……”贺山南拉住揽住自己的邵太傅,全身都开始颤抖,而目光却放在了身后那扇禁闭的房门上。 邵太傅看着他脸色和唇色都开始变白,身体也烫的厉害,连忙唤来小厮,将半晕厥的贺山南送回了邵府。 直至巳时,程毅出殡下葬,皇上亲自来祭拜。 当听闻沈书砚还活着时,皇上又惊又喜,连声说要召见沈书砚,赐她护国将军的殊荣。 但柳馥兰说沈书砚重伤在身,等她伤好以后再进宫谢封,皇上便命将太医院的太医一大半都派往了将军府。 而沈书砚一连几日都浑浑噩噩的,似是在想什么让她难以抉择的事。 柳馥兰将药放下,帮她拭去嘴角的残药汁,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沈书砚抬眸,欲言又止,那日贺山南走出房间时,他煞白的脸色和摇晃的身影让她心中下意识的担忧起来。 而后她又嘲笑自己,都把话说清邵了还要对他念念不忘,这样婆婆妈妈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明日我进宫去见皇上。” 柳馥兰立刻蹙起眉头:“你伤还没好全呢,等过几日再去吧,皇上也不会怪罪你的。” 沈书砚却摇摇头:“没事,我……有事求皇上。” 第二十二章 不辞而别 而贺山南一病就是七日,本就有着一股书卷气的翩翩公子此时更多了几分孱弱。 他看着那封和离书,眼神迷惘,若真如了沈书砚的愿,他们从此以后便是形同陌路了。 甚至说……陆北尘他会不会想从前那样陪在沈书砚身边,他们会不会…… “哐——”他烦躁的拂去手边的药碗,心烦意乱的拽着和离书。 恰时,邵太傅走进房内,满屋的苦涩气息和一地的碎片让他再次无奈叹气。 贺山南已经不知打翻几碗药了,天天只盯着那封和离书暗自神伤。 “循儿。”邵太傅坐了下来,温声道:“莫再强求了,千叶她已经走了……” 贺山南眼神一怔:“你,你说什么?” “今早,千叶去见了皇上,她辞了将军之职,也辞了皇上的封赏……现在恐怕已经出了城了。”邵太傅都不敢去看贺山南。 沈书砚要走,他和皇上都留不住,沈书砚甚至还求他不要将此事告诉贺山南,但他却不忍看见贺山南这般失意的模样。 贺山南倏然起身,大步跨了出去:“备马!” 沈书砚又要不辞而别,她是铁了心要跟他一刀两断吗? “少爷,你病还没……”贺山南哪里理会小厮的劝阻,直接翻身上了马。 “驾——”他夹紧了马肚子,沿着长街踏雪一路驰骋而去。 不同于看见沈书砚的尸体那般痛苦,他只感觉沈书砚这一走,他若不去追,那么他们可能就真的一刀两断了。 路过将军府时,他停了下来,府门被锁上,门上的白灯笼和白绸已经被摘下,连府门上“将军府”的牌匾都不见了。 人去楼空。 “可恶!”贺山南紧咬着牙,重重的挥了下鞭子,马嘶吼一声,朝着城门口跑去。 沈书砚,她一再不辞而别,到底是真的放弃他了,还是在逃避…… 京城外二十里的马道上,一辆马车正摇摇晃晃前行着,沈书砚靠在车窗沿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一片的洁白。 离京城越远,她倒觉得越轻松了。 “千叶。”柳馥兰膝上趴着睡着的程珞宇,压低了声音道:“走的这么匆忙,你的身体真的受得了吗?” 沈书砚悄悄回了神,同样低声回道:“我没事,只是嫂子,你不会怪我吧。拒绝了皇上的封赏,连还擅自请辞卸任回乡……” 她眼神中满是歉意,虽说家底还在,但程珞宇还小,柳馥兰还怀着孕,她伤未痊愈,以后恐怕…… 柳馥兰摇摇头,爱怜的看着程珞宇...“不,千叶,你是对的,纵使我们程柳两家世代都纵横沙场,但宇儿这儿,我真的不愿他像我们一样了,我只想让他平凡安稳的过完这一生。” 她不怨在她满头白发时再送孩子上战场,更不敢像程毅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 “只是千叶,你和贺山南……你不与他道别吗?” 沈书砚合上眼,轻轻叹了口气:“不必了,他会有自己的幸福的。” 她始终没忘记她在泉音诗社看到的那一幕,贺山南和她不合适。 突然,马嘶鸣一声,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沈书砚掀开车帘,探出头,看见马车前的来人后,不由一愣:“陆北尘?” 第二十三章 一同走 陆北尘翻身下了马,走到马车旁,满脸笑意:“千叶,我同你一起走吧。” 沈书砚诧异的看着他,他现在虽然是个闲散的富家公子,但是他怎能不管家中商铺跟着她回乡呢。 “北尘,你来送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一同走就不必了。” 陆北尘望着沈书砚略微苍白但依旧娇俏的脸,只觉心一阵悸动:“家中之事自然有我兄长帮忙,再说我也不懂经商。” 沈书砚喜欢贺山南十二年,他也喜欢了沈书砚十二年,当知道沈书砚和贺山南成亲后,他失意了一阵,但始终认为,若是她过得幸福,他也安心了。 可在寺中看到愁眉不展的沈书砚时,他心动摇了,这一次沈书砚死里逃生,与贺山南断了往来,无疑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沈书砚看他眼中满是坚决,为难的犹豫起来。 只是还未等她回应,陆北尘便上了马,跟在马车旁边,一副赶不走的模样。 柳馥兰虽对陆北尘不怎么熟悉,但这几日他天天送药又送补品,任谁看都知道他喜欢沈书砚。 她摇头不语,对于沈书砚的感情,她还是少插手吧。 沈书砚看着陆北尘半晌,无奈地将身子收了进去:“随便你吧。”她知道拒绝也没用,按照陆北尘的个性,恐怕会一路跟回去。 陆北尘勾唇一笑,跟着马车缓缓前行。 纵使是因自己稍微“厚脸皮”了点,但沈书砚能答应他一起走,他心中只觉一阵欣喜。 贺山南,你用骂千叶蠢钝,其实最蠢钝的是你,错过了最好的她。 贺山南赶到城门口时,城门已经关闭了,纵使他是太傅之子,也没有权利官兵为他开门。 他一拳砸在城墙上,转身靠在冰冷的城墙上,胸口起伏的飞快。 沈书砚会去哪儿?难道回了家乡庐风镇吗?庐风镇离京城至少有五天的路程,她伤还未愈,怎经得起舟车劳顿。 贺山南蹙着眉,神情复杂的看了眼城门,又翻身上了马赶回了太傅府。 府内小厮见贺山南迎着雪回来了,连忙给他披上披风,一脸急切:“我的少爷啊,您这身子受不住这雪的,药已经熬好了,您快喝了吧,老爷还等着您呢。” 贺山南闻言,径直往邵太傅的书房去了。 他猛地推开房门,边走边道:“爹,明日城门一开,我便走。” 邵太傅手中的笔霎时落在了纸上,一脸惊讶和疑惑:“走?你去哪儿?” “去找沈书砚。”贺山南的语气尽是坚决,似乎没打算请邵太傅的同意,只是来告诉他:他明日一早便会走。 邵太傅脸立刻黑了:“胡闹!你官职在身,岂能擅自离开。难道你要像千叶那样辞官?” 他并不反对贺山南去找沈书砚,但他也没想到他能这么冲动。 贺山南却冷了脸:“辞官便辞官,或者撤了我的职也好,明日一早我就走。”话毕,也不管邵太傅愤怒的表情,转身就离开了。 “你站住!”邵太傅气的直捶桌子,却也叫不住贺山南,只能摇头叹气。 贺山南竟然越来越像沈书砚了,从前那么沉稳的他居然也会意气用事了…… 回到房间内,贺山南收拾好包袱后看着那封和离书,猛然将它撕毁扔在了火盆中。 沈书砚,大不了换我追逐你十二年。 第二十四章 未曾忘记 次日,天还没亮,贺山南背上了包袱出了太傅府。 他骑着马,看着太傅府府门,心中渐升一丝愧意。 他没有跟邵太傅道别,虽然他们父子之间总是有一层隔阂,但到底还是父子。 只是,他不能放下沈书砚,除非把沈书砚找回来,否则,他可能也不想再回来了。 “爹,对不起……”贺山南呢喃着,又看了一会儿才攥紧缰绳往城门去了。 待他身影消失后,邵太傅才走出府门,噙着泪望向贺山南离去的方向。 “循儿,你可一定要平安……”他也知道,贺山南不一定会回来,他只求他平安无事。 而沈书砚一行人已抵达梧县。 陆北尘寻了一处客栈,让柳馥兰和沈书砚先歇着,而后又去叫了大夫过来替沈书砚查看伤势,折腾一番天已经大亮。 沈书砚一手艰难的套着衣服,龇牙咧嘴的将头偏向一边,她还是不想去看她的断臂,每到穿衣的时候总会苦愁一番。 只有一只手的手臂还真是不方便。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想起,沈书砚连忙紧了紧衣服才道:“进来吧。” 陆北尘端着药和饭菜推门而入,见沈书砚转过身来一脸茫然。 他放下手中的药和饭菜,轻声道:“若是不方便,我叫个丫鬟来伺候你吧。” 沈书砚却摇摇头,感慨道:“不必了,我也不是将军小姐了,我也不能让人伺候一辈子,我总要习惯只有一只手的生活。” 虽然这么说着,右手还是抓着空荡荡的左袖,她遗憾没有左臂,但她不后悔。为爹和哥哥报了仇,哪怕丢了命也没关系。 陆北尘认真的看着她,自然也看到了她眼中的几丝遗憾。 “先喝药吧,喝了药把饭吃了,等你和柳嫂子歇够了再走吧。”他将药端给沈书砚,看她眉头都不皱的喝下去,笑道:“你从前可怕苦了,喝一口药要吃两个蜜饯。” 沈书砚手一顿。 从前……她记得有一回她贪凉患了病,烧的神志不清,还叫着贺山南乱说胡话。 听程云韬说,是程毅去太傅府把贺山南叫来,贺山南凑到沈书砚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立刻平静下来乖乖喝药。 至于说了什么话,只有贺山南知道,而这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她放下碗,看着眼前可口的饭菜却没有了胃口。 陆北尘感受到她突然的惆怅,立刻将话题转移了:“千叶,等回了家,你打算做什么?” 沈书砚长舒口气,耸耸肩:“我不会针线不会女红,也不通文墨,只懂得舞枪弄剑,况且我现在也只有一只手,还能做什么,我只想在嫂子生之前适应一只手,等她生了,我也可以照顾她。” 陆北尘听着她无奈的语气,心不由的一疼,她总是想着别人,总是不想给人添麻烦。 “千叶,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的。”陆北尘由衷的说道,眼中是藏不住的爱意。 沈书砚咬着下唇低下头:“谢谢,我自己可以,你不必把心放在我身上。” 任她再大大咧咧,也不可能不明白陆北尘的心意,但她确实只把陆北尘当做朋友,全无半点男女之情。 “你……还没忘了贺山南?” 第二十五章 寻寻觅觅 沈书砚闻言,半晌才抬起头,坦诚道:“换做是你,你会那么容易忘记你喜欢了十二年的人吗?” 陆北尘苦笑一声,他当然理解,十二年来,他也从未忘记过沈书砚。 另一边,贺山南在一个三岔路口犯了难。 中间和右边的路都可以通向庐风镇,但两条路却途经不同的城镇。 若是走错了,他就得直接去庐风镇等沈书砚,可他还是想在路上就追上她,到了庐风镇,沈书砚思乡心切,可能更不愿意离开了。 “咳咳咳……”寒风吹过,病未痊愈的贺山南忍不住咳嗽起来。 一背着一捆湿柴的老大爷从中间的道路走了过来。 贺山南下了马,忍住喉中的刺痛拱手问道:“老人家,您是打这条道儿回来的吗?” “是啊,有何事?”老人家见贺山南相貌堂堂,也停了下来。 “您来时可曾见过一辆马车?” “这条道儿日依誮日都有马车。” 贺山南蹙起眉头,他又该怎么去问沈书砚的踪迹呢。 老人家喘了口气,又道:“不过昨儿个傍晚我倒是在前面碰上几个歇脚儿的。” “歇脚的?”贺山南忙问:“是何模样?是不是一个姑娘和一个孕妇?还有一个孩子?” “对对对,但是还有个两个男人,一个看起来是马夫,另一个是长得挺俊俏的年轻人。” 俊俏的年轻人?贺山南立刻愣了,除了柳馥兰和她孩子,还有沈书砚,还有谁和她们一块儿? 猛然间,他突然想起那日从将军府中出来的陆北尘。 “他们是从这条道儿走的吗?” “对。” “多谢老人家!” 贺山南道谢以后连忙上了马,快马加鞭往梧县去了。 若真是陆北尘,他绝对再要揍他两拳,他倒是低估了陆北尘了,居然会见缝插针了。 贺山南心中的怒火随着马奔跑的速度越渐上升,他绝不允许陆北尘靠近沈书砚! 今天依旧是阴沉沉的天,等柳馥兰和沈书砚休息完了,便接着赶路。 才上了马车,柳馥兰突然肚子痛了起来,这可把沈书砚吓了一跳,陆北尘赶紧去叫大夫,几人又住进了客栈。 大夫把完脉才道:“这位夫人是动了胎气了,而且胎像还不太稳,还是需要多注意,不可劳累,再服几剂安胎药便没事了。” “多谢大夫了。”沈书砚这才松了口气,若是柳馥兰出了事,她可真就对不起哥哥还有程珞宇了。 柳馥兰拂着肚子,一脸歉意:“千叶,对不起,耽误了赶路……” 沈书砚立刻摇摇头:“说什么对不起啊,嫂子,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和孩子,多等几天也没事儿。” 她怀着孕本就辛苦,还要赶路,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出事,銥誮沈书砚可不愿她有一点差池。 直至次日一早,天刚微微亮,陆北尘便要去吩咐小二去熬药。 刚下了楼梯,便见贺山南一身霜雪的走了进来。 “小二,给我一间上房。”贺山南声音沙哑的不像话,脸色也是难看至极。 “好嘞!客官您跟我来!”小二领着贺山南上了侧间的楼梯。 陆北尘眼眸一暗,贺山南背着包袱,是来找沈书砚的吗? 他双手缓缓紧握,眼中一片阴翳,他怎会让沈书砚再回到贺山南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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