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若兮愣愣地转头去看那个孩子,仔细一看,他竟有双跟赵京玄无比相似的眼睛。 一种无力感骤然袭来,她的心打着颤,可脸上却笑得更美。 “赵京玄,这孩子是谁?” 陆蔓抱起孩子,故作歉意:“宣若兮,对不起……我没想这么快告诉你的,但是我也不能看着孩子没有爸爸……” “你闭嘴!”宣若兮吼道。 她生平头一次这样凶,几人都愣住了。 宣若兮深吸一口气,眼睛直直的看向赵京玄:“赵京玄,我要听你说。” 这是赵京玄头一次看见她露出这种灼灼逼人的目光。 他喉头微动,但随即冷冷的声音已经脱口而出。 “是。” 宣若兮眼瞳一颤,九月的天气,她却在冰窖里僵硬了身体。 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他们的声音被骤然放大,直往她的脑子里面钻,吵得她脑子几乎要炸裂。 所有人全都在看她,对她指指点点,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她。 笑她的狼狈不堪,笑她的不自量力…… 宣若兮浑身颤抖,梁遇白心道不妙,这是要发病的前兆了。 他当机立断地道了一句:“抱歉,她情况不太好,我们先走了。” 就PanPan将宣若兮带走了。 赵京玄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脸色沉郁得十分可怕。 刚刚他看见宣若兮那痛苦的眼神,竟有些想要朝她伸手。 这个女人惯会演戏的,差点连他都骗过去。 陆蔓在一旁看着,眼中露出一丝狠毒。 从游乐园被带到诊所,直到情绪安定下来,宣若兮才回到家。 吃了药,疲惫的蜷缩在沙发上,宣若兮昏昏沉沉。 突然,门铃响起。 一声催过一声,刺耳嘈杂。 宣若兮强撑起身子打开门,陆蔓直接推开她闯了进来。 “宣若兮,你也该识相离开了吧,不要再打扰我们一家三口团聚!” 宣若兮听着这理直气壮的话,讽刺一笑。 三年前,霍家失势。 这个宣若兮当年唯一朋友,撕破了温柔清纯的面具,对她说:“我知道你其实也喜欢星枕,两百万,我就把他让给你好了。” 原来陆蔓一直知道宣若兮喜欢赵京玄,却还用着朋友的名义一遍遍的在宣若兮面前秀着恩爱,伤害她。 宣若兮不忍赵京玄难过,便给了钱,陆蔓转头就勾搭上了别的男人出了国。 宣若兮平静地说:“陆蔓,你现在就像闻到血腥味的母鬣狗一样,让我恶心。” 陆蔓被宣若兮戳中痛点,那副贤惠大方的面孔变得扭曲。 她瞥见沙发上的结婚照,突然笑了起来。 “那又怎么样?星枕喜欢的是我,这三年来心里想的也一直想着我。宣若兮,你真可怜。” 陆蔓的话像刀子似的,一字一句地剜着宣若兮的心。 她知道,赵京玄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她。 见到宣若兮脸色惨白,陆蔓越发嚣张:“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爸妈不爱你了,宣若兮,像你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去陪你那短命的爷爷好了!”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宣若兮放下自己打得发麻的手:“你不配提我爷爷!” “宣若兮,你在做什么!” 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宣若兮抬头,就见赵京玄在门口,脸色可怕。 她不由往后退了两步,撞倒了桌上的花瓶。 花瓶发出“砰”地一声,碎裂在地上。 陆蔓顿时露出委屈的神色,眼泪打着转,扑进了赵京玄的怀里。 “星枕……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找小雾解释的……” 宣若兮看着赵京玄放在陆蔓腰上的那只手,只听见他冷冷地说:“宣若兮,你发疯也要有点限度!” 他扔下一份文件,连看她一眼都嫌腻:“签名或是瑾安破产,你自己选一个。” 说完,他就带着陆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墙上还挂着他们的结婚照,地上却是他丢下的离婚协议。 宣若兮缓缓蹲下来,去收拾一地的碎瓷片,被那些锐利的边角割裂了手掌也浑然未觉。 鲜血顺着手滴落在地上,好了的旧疤又添新伤。 可赵京玄从来也不知道。 赵京玄离开后,宣若兮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她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边那罐千纸鹤,直到天光透进来,照得瓶中的千纸鹤五彩斑斓。 她见赵京玄的第一面,就是在生日的时候。 那时候的赵京玄知道她生日,好心地折了一只千纸鹤送给她。 他说,这千纸鹤可以实现她的愿望。 他不过随手送出的一点温暖,被她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依靠着这一点点的余温走到如今。 可现在,就连赵京玄也要抛弃她。 宣若兮起床吃了药,绑好了手上的伤。明知道赵京玄不会回来,她仍做了一桌子的菜,全是他爱吃的。 她坐在餐桌前很久,给赵京玄发去信息。 “你回来,我签字。” 赵京玄直到凌晨才回来,屋里又黑又静,他皱了皱眉头,要去开灯。 一个柔软的手臂缠上他的腰,熟悉的香气袭来:“星枕,吻我。” 赵京玄俊眉紧皱,他打开灯,灯光瞬间照亮了房间。 天气已经很冷,宣若兮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衣,曲线毕露。 “宣若兮,你又发什么疯?!” 宣若兮笑的恣意:“赵京玄,你不是要我签字吗?那就吻我。” 看她这讨价还价的样子,赵京玄冷嘲一笑:“宣若兮,你还真是贱啊。” 说完,他伸手将灯关掉,伸手一捞将她拉在怀里,力度大的宣若兮生疼。 他的吻霸道得毫不留情,带着痛意袭来,可是越痛,越是让宣若兮觉得自己活着。 宣若兮紧紧地攀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他逐渐发热的体温。 突然銥誮,赵京玄舌尖一疼,一股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他瞬间拉开怀里的女人,怒道:“宣若兮,你做什么?” 微弱的月光之中,宣若兮的笑容蒙上了一层奇异的艳色:“赵京玄,我要你记住我。” 永远地记住我。 哪怕我死了,也不要忘记我。 赵京玄身体猛然一紧,他冷笑着将人直接抱了起来,进了卧室。 次日天明,宣若兮浑身酸痛地醒来。 赵京玄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扣着手腕上衬衫的扣子,却不看她:“把字签了,等会我让律师来拿。” 说完,他就离开了。 宣若兮无力地躺在床上,她一偏头就看见了窗前的千纸鹤。 赵京玄骗了她。 宣若兮所有的愿望,这千纸鹤一个也没有实现。 要不然,他为什么非要离开她呢?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响起剧烈的敲门声,有人在外面大喊着让她开门。 宣若兮穿好衣服起身开门,却看见满脸怒意的父母。 舒父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打得宣若兮整个人都在发蒙。 “你现在就去跟赵京玄离婚!你去给赵京玄下跪,求他不要再动瑾安了!那是你爷爷留下来的毕生心血,不能毁在你这个不孝子的手里!” 宣若兮被打得偏过头,她愣愣地转过来,脸上顿时红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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