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神的方清清怔了瞬后笑了笑:“大家都说你大方善良,而且学生们夸你会教书。” 何建涛是难得的大学生,平时总喜欢看些外国书,思想也比平常人开放些,所以她也没有细想这问题有什么含义。 没想到何建涛直接把她的笑当成对自己的认可,而那些话也是她不好直说的隐晦表达。 “天晚了,你早点休息,以后有什么难事儿都跟我说。”他抬手整理方清清肩上的乱发。 方清清一僵,不露声色地躲开:“行……” 目送何建涛离开,她才将桌上的钱收起来:“何老师怎么有点怪怪的。” 甩开多余的思绪,方清清将面端给宋安安便去算今天的账。 外头,宋楚博一上车,‘砰’的关上车门。 声音之大,吓了杨超一跳。 他转头看过去,宋楚博原本有些颓黯的眼神亮了许多,还带着股怒火。 杨超壮起胆子问:“团长,你怎么了?” 宋楚博横了他一眼:“开车。” 杨超一惊,连忙发动车子,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怎么去饭馆里送了趟钱,回来就这么大的火气? 后视镜里,宾来饭店慢慢消失。 宋楚博捏紧了拳,半晌后又松开,紧拧的眉也逐渐舒展。 至少方清清他们还活着,等回去交了任务,就马上赶过来把她带回去。 晚上九点。 方清清算完账,又将厨房收拾干净后才端了盆热水回房。 宋安安已经睡着了,阿嬷还在给她勾毛衣。 老人总把怕浪费电挂在嘴边,以至晚上做什么都点着蜡烛,戴上老花镜。 方清清叹了口气,上前将热水放下:“阿嬷,洗洗脚早点睡吧。” 看着为了自己和宋安安操劳到又受了不少的人,阿嬷满眼心疼:“你忙了一天,先睡吧,我马上就勾好了,你穿着也暖和。” 方清清帮她脱掉鞋子洗脚:“医生说了你不能劳累,明天勾也不耽误,冬天还长着呢。” 温热的水没过脚,阿嬷凝着方清清瘦弱的双肩,悄悄擦了擦眼角。 “清清,苦了你了……” 方清清仰起头望着老人湿润的双眼:“我不苦,只要您和安安好好的,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真正的苦她早已经吃过了。 比起上辈子,这辈子她也早满足了。 可阿嬷心里却像被大石头压着似的难受。 在这个年代,一个离婚的女人带着孩子无依无靠活着已经够难了,何况还带着自己这把老骨头。
老人叹气,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刚刚外头是不是来人了?我听着声音怎么像宋楚博。”
方清清手滞了瞬,匆匆转移话题:“明早我要去供销社买菜,阿嬷帮我管好安安。” 说着,含笑的语气多了分无奈:“您疼他,但也不要给他糖了,吃多了牙齿会坏的。” 阿嬷也笑了,看着熟睡的宋安安点点头。 照顾阿嬷睡下后,方清清才洗漱完躺上另一边的小床上休息。 黑暗中,她默默算着账。 以她现在的挣钱速度,如果阿嬷病情加重,自己还是措手不及。 乘着现在饭馆客流量还不是很多,她有空打理,不如跟何建涛商量把店租下来,每个月给他租金,自己也好多挣点钱。 方清清有了主意,可思绪不由飘到了宋楚博那儿。 她捏紧被角,心有些烦乱。 但愿他明白自己的话,不要再来了。 第17章 凌晨一点。 宋楚博带着最后撤退的队伍回到部队。 跟首长交完任务后,他话锋一转:“报告首长,我想申请休假。” 老首长坐下的动作一滞,像是看见什么世界奇观般望向宋楚博。 宋楚博入伍十五年,自己愣是没见他休息过,哪怕打结婚报告那天,也是上午打完,下午就训练去了。 “我还以为在我卸任前,是不会从你小子嘴里听见休假两个字呢!” 老首长站起身,拍了拍宋楚博的肩:“这么多年,你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了,回去写好申请报告交来吧。” 说着,又想起什么的突然严肃起来:“还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公安那边查到慧芳去面馆纵火,一个星期前把她抓走了。” 闻言,宋楚博眉目一拧。 他早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宋慧芳是他亲姐,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老首长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和慧芳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怎么会做出那么糊涂的事?” 宋楚博的冷脸少有的松和几分:“姐这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首长不以为然:“话不能这么说,你的忠诚正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放心吧,慧芳的事不会影响你的。” 宋楚博抿抿唇,没有说话。 宋慧芳这么一来,她婆家那边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一大早,宋楚博就去了公安局。 等戴着手铐的宋慧芳出来,他险些没认出来。 宋慧芳原本乌黑的头发竟然白了大半,脸上的皱纹也深了许多,面色苍白憔悴,整个人像是老是十几岁。 看到他,那双黯淡的眼睛才有了丝光。 “楚博?”宋慧芳愣了会儿,突然上前抓住宋楚博的手,“楚博,你救救姐,你姐夫要跟我离婚,我不想离,也不想坐牢,你救救姐吧!” 宋楚博脸色难看,心里更是一片复杂。 她自小在父母庇护下长大,哪里受过这些罪。 他看着满眼祈求的宋慧芳,声音微哑:“姐,你后悔吗?” 闻言,宋慧芳怔住。 宋楚博只觉被抓的手慢慢被放开,眼前头发凌乱的女人一脸失神地坐下,像是回想什么。 他没有说话,看着宋慧芳开始落泪,脸上闪过抹愧疚。 她抬起头,哽咽道:“姐对不起你了……” 她知道,宋楚博从小就心高气傲,无论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不然也不会才三十岁就当上了团长。 可出了自己这档子事,恐怕耽误了他的前途。 然而宋慧芳的话让宋楚博很是反感:“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方清清。” 听到这个名字,宋慧芳面色一僵,眼里骤然升起丝不快。 纵然她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但还是不觉得自己对不起方清清,真论起来,还是她把自己逼成这样的。 宋慧芳原想一吐为快,但看宋楚博的神情,只能咽下那些责骂。 宋楚博察觉到她眼中的不甘,终是失望地挪开眼:“我救不了你,不过你还不至于被枪毙,放心吧,无论你坐多久牢出来,我都会养你。” “楚博!楚博!” 宋慧芳下意识想追过去,却被公安拦住。 宋楚博深吸口气,压下心口的沉重走出公安局,正想回去收拾东西去南茂市找方清清。 却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唤。 “楚博。” 他停下脚,转身望去。 张燕!? 第18章 张燕穿着件时下流行的红色翻领大衣,黑色长裤,一双尖头小皮鞋。 高挑的身材和明艳的长相让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然而宋楚博却回过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张燕心一沉,连忙跟了过去:“听说你去南茂抢险了,没受什么伤吧?” 说着,抬手就要去抓他的胳膊。 宋楚博躲过,看也不看她:“张燕同志,我是已婚军人,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 张燕一僵,悻悻收回手:“楚博,我知道错了,上面已经对我进行了批评教育,还开除了我,你别生我气……” 她含着泪,试图用柔弱唤起宋楚博的怜惜。 宋楚博突然停下脚,转头看着她。 正当张燕以为他心软了时,却听他冷着脸说:“我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生气,而且我也知道,要不了多久,你又会因为你爸的关系,被调去其他的医院上班。” 听到这话,张燕脸色一白:“我……” 宋楚博耐心尽失,他不再多说,大步离开。 看着那挺拔的背影,张燕气的直跺脚。 听他的话,是不打算跟方清清离婚了?可方清清都走这么久了,难不成还要把她找回来? 宋楚博回到家,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便买了车票往南茂市去了。 饭馆内,弥漫着浓厚的饭香。 “老板,你这冬笋脆又不夹生,还特入味,到底怎么炒的?” “还有这卤肉,我还是头回吃这么好吃的肉呢!” “老板,以你的手艺在这儿做真是屈才了!” 方清清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笑吟吟地把它放在桌上:“大伙儿喜欢就好!” 这样的夸奖,基本上每天都能听见几轮,而她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因为店里就她一个人忙着,所以客人吃顿饭也需要等些时间,但就算这样,大家也都愿意等,谁都想尝尝她的手艺。 午饭时间过后,方清清才得空休息会儿。 正摘着菜,何建涛突然来了,手里还拎着条草鱼。 “我路过供销社,顺带买了条鱼,清清,不介意我在这儿蹭顿饭吧?” 闻言,方清清笑了:“老板要来吃饭,我怎么会介意。” 说着,就接过鱼进厨房去处理。 何建涛跟了过去,看着方清清娴熟地拍晕鱼后刮鳞破鱼肚。 那双手虽然有些粗糙,但还是纤细雪白的,他看着,几次险些没控制住伸出手。 “何老师,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何建涛回过神,看向方清清的脸:“叫我建涛吧,听着舒服些。” 方清清讪讪抿抿唇,继续说:“你能把店租给我吗?刚开始租金我可能交的不是很多,等以后生意好了,我会把钱全部补齐的。” 听了这话,何建涛愣住。 虽然饭馆的地段不太好,但架不住方清清手艺好,来吃饭的人也越来越多,指不定那天就赚大钱了。 眼见方清清杏眼中满是忐忑和期待,何建涛顿觉自己一句话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他露出个温和的笑:“行,租金的事你不用着急,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给。”反正到时候,连人都是他的了。 看着方清清放心地松口气,眉眼也因为笑越发明媚,何建涛的心更痒了。 左右明天上午没课,他决定今晚留下来。 在跟方清清结婚前,怎么的也得跟她培养培养感情。 第19章 一条三斤的草鱼,硬是让方清清做成了四道菜。 何建涛喜欢吃辣,她便做了道剁椒鱼头和麻辣鱼片。 红红的辣子铺在鱼头上,撒上葱花点缀,热油一泼,‘滋啦’声中香气四溢。 干辣椒和花椒的爆炒,加入过了遍开水和冷水的鱼片,鱼肉麻辣且脆又爽口。 而自己和阿嬷口味比较清淡,宋安安也不能吃辣,便做了道鱼汤和香煎鱼片。 何建涛吃了口沾满辣椒的鱼片,止不住地夸赞:“几天没吃你做的饭,厨艺又长进了!” 宋安安也捧着碗叫着:“阿妈,安安还要喝鱼汤!” 方清清用手帕擦去他嘴边的油:“不行哦,你已经喝了两碗了,再喝就吃不下饭了。” 听到这话,宋安安不开心地嘟起了嘴。 阿嬷给方清清加了块鱼肉:“你多吃点,看你都瘦了。” 店外不远处的街角,宋楚博冷眼看着店里和和乐乐的像一家人的四人。 捏紧了拳头,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进去把方清清拉出来,照着她脑袋问到底在干什么?难道看不出那男人看她的眼神吗? 但碍于宋安安,他不想这样进去吓到他。 直到天黑,饭馆要打烊,方清清才第三次朝何建涛道:“何老师,你帮了够多的忙了,赶紧回去吧。” 何建涛目光转了转,应了几声后摸了摸口袋,突然叫了一声:“糟糕,我忘带钥匙了。” 方清清愣住了:“这……没有多余的钥匙了吗?” 何建涛故作苦恼地摇摇头:“没有了,今天早上赶着上课,应该是落在家里了。” 方清清皱起眉:“那这……” 她犹豫了下,正想把今天的盈利给他,让他找个宾馆先住一夜,明天找个锁匠过去,没想到他话锋一转:“明早我还有课,这里离学校近,我就在这儿对付一晚吧。” 听了这话,方清清顿时为难了。 他难不成要跟自己和阿嬷他们睡一间房? 何建涛像是看出她的犹豫,拍了拍桌子:“放心,我用几张桌子拼起来睡大堂。” 方清清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会着凉的。” “没关系,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着凉。” 说着,何建涛就把三张四方桌挪到了一起,又找来一块布铺在上面。 “你拿床被子跟枕头给我就行。” 见他打定了主意,碍着店还是他的,方清清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他带来的拿床被子拿出来,又拿了个枕头放在桌上。 正整理着床铺,何建涛突然抓住她的手。 方清清浑身一震,赶忙要收回手:“何老师,你……” 谁知道对方没松手,而是把一瓶手霜放在她手里:“清清,你每天做这么多事,手都糙了,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 方清清想也没想就拒绝:“不不不,谢谢,我不用……” 说话间,用力把手抽出来,脚步也不由后退了几步。 她总觉着何建涛有些不对劲,但又不好明说。 就在何建军想再把手霜塞方清清手里时,一道夹杂愠怒的低沉声音骤然响起。 “方清清!” 方清清愕然转头,只见穿着军大衣的宋楚博站在门口。 还没等她反应,宋楚博大步上来,把她整个人扛在了肩上后转身就往外走。 速度之快,让何建涛都愣住了。 方清清又急又慌得蹬着腿:“宋楚博,你要干什么?” 宋楚博淡淡回答:“夫妻谈话。” 第20章 听见宋楚博的话,方清清面色一怔。 夫妻……谈话!? 何建涛回过神,怒从心起:“把人放下,小心我告你耍流氓!” 宋楚博冷眼一扫:“如果你想干涉军婚,尽管去告。” 一句话把何建涛说的脸一白,可想起方清清说两人都签了离婚报告,又理直气壮起来:“清清说你们已经离婚了,哪还有什么军婚!” 闻言,宋楚博脸色更难看了。 他在外面吹风看他们你来我往的说话,她倒好,居然直接跟人说他们离婚了。 没有多说,他转身继续往外走。 听着身后跟过来的脚步声,宋楚博头也不回:“再往前一步我就崩了你。” 听到这话,何建涛当即停住了脚,后脊也不由发凉。 等人走了,又气的咬牙切齿。 他要是敢崩了自己,那他也别想活着! 可那寒风般的气势和压迫感,让何建涛还是心生怯意,不敢过去。 宋楚博扛着方清清,一路走到不远处的偏僻的巷子里。 肩上的人像是认命似的不挣扎。 终于,他停下后把人放下,谁知道方清清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就往饭馆走。 宋楚博紧拧着眉,把人拉了回来:“站住。” 方清清扫了他一眼,充耳不闻地甩开他的手继续走。 宋楚博目露怒意,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抵在墙上:“方清清,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然而方清清侧着头,根本没把目光放在他身上,表情也淡地像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突然慌了。 他设想过方清清会怪他,会骂他,甚至动手打他,唯独没想过她会是这种态度。 宋楚博抑着有些混乱的呼吸,放轻了声音:“清清,我们好好谈谈。” 听着他的话,方清清脑海中上辈子和这辈子的事相互交织,像无数根针刺在心口。 她还是没有看宋楚博,只是声音沙哑了些许:“没什么好谈的,离婚申请报告我签了,你放心,我没拿宋家任何东西,而安安是我生的,我当然也得把他带走。” “没有我,你一个人能生?” 宋楚博飞快接了句。 方清清一噎,选择沉默。 气氛一时陷入僵凝,宋楚博努力忽视她脸上的冷淡:“张燕食物中毒是装的,面馆的火是我姐放的,她已经被抓了,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还有安安,我的确不够关心他……” 因为他这番话,方清清好不容易消融的委屈又涌了上来:“所以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宋楚博心一紧,突然说不出话。 “当年宋慧芳生日,我误喝了杯酒进错你的房间,是你爸说不能让宋家丢脸,硬逼着让我同意嫁给你,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连带着安安你都不喜欢。” 方清清说着,眼圈渐渐变红:“你自己说已经是新时代,可我为什么要受到你们那么多不公平的对待?难道就因为我没有父母,我是个没有家世的穷丫头?” “不是,我……” “打从听见你说我跟安安都不重要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明白了,咱们只有好聚好散。” 方清清深吸口气,转头看着宋楚博浮起从没有过的无措双眼,一字字说:“宋楚博,这一次,是我不要你了。” 第21章 方清清的声音软绵绵的,却像记拳头砸在宋楚博心口。 他凝着眼前含泪却满是坚决的眼睛,下颚微微一紧。 感受到扼住手腕的力道慢慢松开,方清清终于浅浅松了口气。 就在她以为宋楚博妥协了时,离开手腕的手突然滑到腰上。 他一手将人往怀里搂,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 下一秒,唇舌相撞的麻酥感让方清清瞳孔骤然紧缩。 宋楚博的脸近在咫尺,那幽深的眼神就像无底洞,像是要将她整个都吸进去。 四年婚姻,他们只亲近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有了宋安安…… 方清清白皙的脸霎时红的跟辣椒似的,她奋力挣扎,可男人的手就像绳子,禁锢着她无法动弹。 她只能笨拙躲避那在嘴里攻城略地的舌头,却被一点点夺走呼吸。 就在方清清快要窒息时,宋楚博终于放开她:“你再说一遍。” 极具威胁的话在此刻透着股说不出的暧昧。 方清清只觉大脑一片混乱,只能依稀靠着记忆开口:“宋楚博,我们已经离婚了,你……” 话还没说完,炙热的唇再次贴了上来,将她的话全部吞入肚中。 她捏紧了拳,拼命捶着他石头般坚硬的胸膛。 感受到怀里的身体已经发软,双手也无力地耷拉着,宋楚博放开他,声音沙哑:“你再说一遍。” 方清清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要不是他抱着,自己可能就跪在地上了。 她抬起泛着泪光的双眼,羞愤不已:“你疯了吗?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 宋楚博没有说话,而是放开她,从口袋拿出张纸。 方清清定睛一看,竟然是离婚申请报告。 ‘嘶’的几声,那薄薄的一张纸猝不及防地被宋楚博撕成了碎片。 “你干什么?”方清清又急又不解。 当初他跟宋慧芳几次三番让自己离婚,可现在他为什么把申请报告撕了? 宋楚博面不改色:“方清清,我们没有离婚,你还是我的人,也不能带着我的儿子跑。” 这话太霸道,让方清清心生不满:“安安是我儿子,而且你也不要认为我离开你就活不下去,我不仅能活下去,还能养阿嬷和安安。” 眼见她软硬不吃,宋楚博头痛不已。 明明是想找她和好,怎么关系反而更僵了。 方清清似是也失去了耐心,转身就要走,然而却被宋楚博扯住了手。 “让我看看安安,就看一眼。” 宋楚博语气透着似有若无的祈求。 方清清诧异,嘴里的拒绝在看到他眼神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等回过神,心里止不住的懊悔。 这样答应,不是明摆着打了自己的脸吗? 可想到宋安安一直念叨着‘想阿爸’,她还是心软地叹了口气,带着宋楚博回了饭馆。 进去时,才发现何建涛已经走了。 方清清把宋安安抱了出来,一见着宋楚博,宋安安立刻朝他伸出手:“阿爸!” 宋楚博接过孩子,摸了摸他的脸。 孩子重了些,额头隐约可以看见因为车祸留下来的一道浅浅的疤。 宋楚博目露心疼:“安安,有没有想阿爸?” 宋安安抱着他的脖子,亲昵靠着他:“想,安安想阿爸,阿爸不要走。” 方清清见这情势,连忙药把孩子抱回来,却听宋楚博做承诺般的回应孩子。 “不走,阿爸陪着你跟你阿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