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很快来了人。 吴老爷匆匆进了药铺,瞧着里面陈旧寒酸的摆设,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添才忙出来引路,吴老爷进了里间看着躺在榻上面色苍白的吴少桦,面上多了些悲痛,手一挥,身后跟着的几个家丁便担着软塌上前要将人从床上挪过去。 “老爷,周大夫说少爷的伤口才缝合,不宜挪……”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脚飞踹狠狠摔在了地上。 “没用的东西!连自家少爷都保护不了!” 吴老爷的眼神阴沉,“少桦受那么重的伤,你竟将人送到这庸医处!若不是祖上庇佑,少桦没被那贱人害死,便要被你这狗奴才害死!” “老爷饶命!” 添才忍着疼跪在那一个劲的磕头,“小人不敢!小人只是觉得周大夫医术高明,又离得近,这才送少爷来的……” 他不过是个奴才,平日里接触到最多最好的大夫,便是百草堂的周大夫了。 当时急昏了头,想不得太多,下意识就将人送来了。 如今想想,后背全是冷汗。 少爷的命多金贵,自然该去寻京都最好的大夫治疗,怎能同他一般让周大夫诊治? “滚过去,回去再领罚。” 添才闻言松了口气,抹抹眼泪,耷拉着脑袋缩到了一旁。 几个家丁抬着吴少桦出去,吴老爷跟在后面,药铺伙计忙上前阻拦,“这位老爷,东家出诊前交代过,不能随意动病人,若是出了事……” 吴老爷冷笑一声,“这是我儿子,我这个当爹的还能害他不成?” 伙计:“……” “你们不就是想要银子么?”吴老爷随手丢了几个碎银子,蔑声道,“赏你们了。” 看在他儿子还好的份上,他就不同这乡野庸医计较了。 药铺伙计:“……” 东家和苏先生若是在,只怕要被吴老爷这幅嘴脸气坏了。 费心劳神的救了他儿子,他只给了十两碎银子便算了,还一副百草堂讹了他一样!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百草堂。
苏小满还真是没想到元家这两位夫人竟有如此的手艺。这两人若是生在现代,在各自的圈内怎么也得混个小有名气。 可惜万恶的旧社会桎梏了她们的发展,让她们只能闺中自娱。 “侄媳妇,怎么样?” 元二婶见苏小满不吭声,有些急了,“老三和老四的生意能不能做?” 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手艺,不过她算盘打得还不错,待老三老四做起了生意,她便给他们当账房先生!每月不说多,至少也能挣上一些银子。 而且都是自家妯娌,老三老四怎么样都不会亏待她的。 苏小满没说话,只是拿出先前那一千两银票,放在了三人面前。 “这……” 元家三妯娌被惊得不轻,声音都有些变了调,“哪来的?”
难不成苏小满又当了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应该啊,她们瞧着她身上也没什么了啊。 “哪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婶婶们需要!” 苏小满笑的如同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婶婶们,借本钱吗?” 元家三妯娌:“……” 合着这本钱还需要她们借? 三人齐刷刷的看向了元老夫人,后者则是一副困倦至极的模样,慢悠悠的躺回了床上,还让刘嬷嬷替她放下了床帘。 很明显的置身事外,不管不问。 三人:“……” “婶婶们不想借?” 苏小满的眼神里多了些嘲弄,“难不成婶婶们想通了,想当了贴身的玉器首饰换本钱?” 元二婶有些不忿,“这本钱为何还要我们借?这不应该从公中出吗?” 她们可是为了元家才抹开面子出去做生意! “公中?难道婶婶们往后挣的银子也都交到公中?” 元二婶当即反驳,“我们自己凭本事挣的银子为何要交到公中?” 开什么玩笑?她还想全攒起来留给哥儿呢。 “既然婶婶们是为各自挣的银子,那为何要从公中出?”苏小满毫不客气的回怼她们,“公中欠你们不成?再说了,这银票是我个人的,可不是公中的钱。”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吭声了。 做生意的热情陡然被浇灭了一小半。 什么做生意?什么挣银子?这还没挣到银子她们就得先借银子?万一亏本了挣不到银子,岂不是还要欠苏小满几百两? 元二婶十分怀疑苏小满是故意戏弄她们的,一双丹凤眼不客气的瞪着她,神情满是羞恼不快。 元四婶咬了咬牙,柔声劝道,“侄媳,都是一家人,谈什么借不借的?这未免也太生分了?” “是啊,”元三婶跟着附和,“一家人伤了感情就不好了,依我看,就别说什么借不借了,我们只管先用着,待往后挣了银子,婶婶们还能亏待你这个好侄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