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下心口的痛意,纪初倾 趴在护栏上,扬声喊:“莹莹!” 突然来的喊声打破了楼下三人的欢愉氛围。 李晴笑容微僵,抬起头看见纪初倾 ,心一慌。 下一秒手里跟着一空,莹莹的小手迅速从她掌心挣脱,高兴地朝纪初倾 挥手:“妈妈!是妈妈来了!” 得到回应后,纪初倾 当即飞奔下去,一把将宝贝女儿抱起。 见到这一幕,贺韫转头对李晴道:“李护士,看来今天不用麻烦你了,你先走吧。” 李晴眼里闪过丝不甘,但还是不得不装体贴离开。 等人走后。 贺韫低声跟纪初倾 道:“放心,我带女儿去复诊过,医生说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 听见这话,纪初倾 这几日担惊受怕的心总算是落定下来。 一家人上了楼。 三室两厅的单位房,比起租房来宽敞不少。 将女儿哄睡在房间后,纪初倾 站在客厅,目光却敏锐看见厨房有用过的女士围裙,再联想到刚刚见到的那一幕,登时怒从心起。 她没忍住语调带刺:“今天我要是不来,李晴是不是就要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了?” 一听这话,贺韫身脸色几乎是在一瞬间沉了下来:“你又在胡说什么东西?” 原本前段时间看她表现还算得体,他还当她有所改进。 没想到竟然还是一样不可理喻! “整天只知道疑神疑鬼!你但凡将这点用心放在莹莹身上,上次莹莹都不会进医院……” 话没说完,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喇叭声,是队里的紧急任务集合铃! 贺韫再顾不上太多,拿上军帽快速就离开。 房门哐当合上,屋内一如既往安静。 纪初倾 一个人站在屋子中央,神情涣然。 正在这时,一双小小的手将她的双腿抱住,女儿揉着惺忪睡眼,轻声问:“妈妈,你是不是在和爸爸吵架?” 一瞬间,纪初倾 的心软成一滩,她蹲下来抱住女儿。 她轻轻摇头:“莹莹乖,妈妈没有跟爸爸吵架。” 女儿柔软的手将她紧紧搂住,似懂非懂地点头。 纪初倾 靠在女儿小小的肩头,内心深处却只知道—— 这个婚,她是必离不可了! 半个月后。 纪初倾 用爷爷留给她的地契做抵押换来第一笔启动资金,在街上盘下了一间店面。 同时,带着女儿搬出家属院。 纪初倾 从小别的没有,做面的手艺向来一绝。 普普通通一碗清水面,到她手里好像也变得格外好吃起来。 纪家面馆开张不到一星期,就已然远近闻名。 不依靠贺韫,她一个人带着女儿也能将生活一点点过得好起来! 守着生意步入正轨的小面馆,纪初倾 好像看见了未来的平淡幸福在向她招手! 然而,这天一早,纪初倾 就被楼下的打砸声吵醒。 等她下楼时,看见面馆里一片狼藉。 座椅东倒西歪,碗筷碎了一地。 在面馆中央,正大喇喇坐着一名地痞模样的男人! “你是谁?”纪初倾 关好楼上的门,冷声质问。 男人穿着豹纹大衣,用发胶梳起大背头,见到纪初倾 ,目光打量起她来。 “你就是我爹养的那女娃子?我是纪刚华,按辈分你该喊我小叔。” 听见这个名字,纪初倾 神色一滞。 自小她只在爷爷偶尔念叨的口中知道,她确实是还有位小叔的存在,但他十几岁就离家,后面再没回来过。 上辈子,她从始至终都没见到过这位小叔。 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 纪初倾 戒备地在他对面落座,“小叔一回来就来砸侄女的店,不太合适吧?” 听了这话,纪刚华吊儿郎当地敲着桌面,恶声恶气:“我可听说了,你这面馆是拿我爹地契抵押来的。” “我爹死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老子现在是第一继承人!” 纪刚华声音拔高,狠狠一拍桌子:“赶紧把地契交出来,拿不出就给钱!三万块!” 三万块! 这可不是什么小钱! “不可能!”纪初倾 想都不想,强硬拒绝。 被拒绝的纪刚华神色难看,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砸了过来。 纪初倾 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避之不及,下意识抬手护住头,准备挡下。 啪!! 玻璃杯打在肉体上的声音传来,却没有预想中的痛感。 纪初倾 悄然睁开眼,正好对上一双熟悉的深邃瞳孔。 是贺韫! 他不知何时冲进来,用身体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营长!”店外他的手下惊呼。 贺韫眸色深沉,厉声喝:“还愣着干什么!当街闹事!把人给我抓起来!” 店里应声很快涌进来几人,将纪刚华直接拉走。 纪初倾 回过神来,抬头刚想说话,就看见贺韫身形踉跄了下。 下一刻他整个人直接倒在她肩上。 “贺韫?!” 纪初倾 不可置信扶住他,大喊他的名字。 内疚、自责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在一瞬涌上心头。 一时只觉得五味杂陈。 正想着,病房门突兀被人从外推开。 邻居陈嫂面色焦急探出头来:“初倾 妹子,你女儿哭着闹着要见妈妈,我们实在是拿她没法子!” 莹莹从小就认生,昨晚没看见她在,估计是心慌了。 见病床上的男人没有大碍了,纪初倾 收拾好东西离开。 回家将女儿安抚好了,她将刚熬好的鸡汤收入保温壶。 蹲下身子好好跟女儿道:“莹莹,我要去给爸爸送点吃的了,你在家乖乖的,好好听陈伯母的话,好不好?” “好!那妈妈要早点回来哦!”莹莹懂事地点头。 纪初倾 提着保温壶很快再次赶往部队医院。 来到贺韫的病房门口,里头传来一阵阵笑语声。 准备进门的动作戛然而止。 纪初倾 只见李晴正坐在病床前,手里拿着只有城里才有得卖的雪花膏,捧着跟贺韫似乎是在说着些什么撒娇道谢的话,随后将雪花膏收入口袋。 看起来,应该是贺韫这次从城里专门给她带的。 两人言笑晏晏,看起来氛围十分融洽。 上辈子,她曾远远看过和李晴结婚后的贺韫。 跟此刻如出一辙,那才是真正幸福的模样。 纪初倾 一瞬间全想通了。 昨天贺韫会救她,大抵是基于他军人的基本素养,换作是任何普通民众,他也一样会奋不顾身去救。 而责任和感情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他救自己是责任,娶自己也是责任所驱。 贺韫真正喜欢的人,是李晴。 等他病好,就放他自由吧。 深吸一口气,纪初倾 敲响了门。 一见到她,李晴的脸色稍变,很快道别走了。 看来是怪她打扰他们。 纪初倾 装没看见,走进去将鸡汤放在床头柜上。 “陆营长,昨天多谢你了,这鸡汤是我特意炖的老鸡,喝点对身体好。” 不论是称呼还是态度,她都刻意疏离得很。 病床上躺着的贺韫眉头轻挑,心头闪过异样。 见她放下鸡汤就要走,他出声叫住她问:“为什么要搬出去?” 纪初倾 没想到他在面对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要开店,住在面馆更方便。” 她不想在男人伤还没好的情况下跟他起争执。 然而贺韫似乎却不这么想。 他语气冷下来:“好端端的又去开什么面馆?你一个弱女子带着孩子单独开店,知道有多危险吗?昨天这种情况,要是我没有及时赶到,莹莹还在面馆楼上,你是非要让女儿跟着你受伤吗?” 男人出口就是责怪。 好像在他眼里,她只会给女儿带去灾难。 纪初倾 心里跟着难受起来,有些不服气地反驳“你不在家的时间多了去了,这么多年,也是我一个人把莹莹拉扯大的!” 贺韫被她这话噎得喉头一哽,竟回不上话来。 病房内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最终纪初倾 先他一步动了身,她起身将鸡汤盛出一碗放在旁边。 “贺韫,”她喊他名字,语气沉静,“我们每次见面都要吵架,挺没意思的。” 不知为何,听着这话,贺韫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随后他听见纪初倾 又道—— “离婚的事,你伤好后就去队里打报告吧。” 又是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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