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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宵夜，白冉冉把碗筷放进洗碗机让它自动清洗。陆直把她拦腰抱起，抱回了主卧，两个人洗漱完。 白冉冉上床。 陆直整理领口，道：“我去书房看份文件，你困就先睡。” 白冉冉点头。 她下楼前听到他给人回电话，就知道今晚还忙着。看着他出去，并关上门，白冉冉靠着床头，一时并没有睡意。 她拿过手机，犹豫了下，点开了夏情的朋友圈。夏情最新的一条动态，显示地址是在Paris.Eiffel Tower(Tour Eiffel)... 巴黎埃菲尔铁塔。 而她穿着一条黑色吊带裙，提着裙摆，在那里翩翩起舞，美丽动人。白冉冉相信，陆直的朋友圈，也会有这条动态的。 她看着这条动态许久，随后退了出去，回到聊天列表，陈静正添加了她，白冉冉点开通讯录，通过了。 刚通过。 陈静便发了信息进来。 陈静：还没睡？ 白冉冉：是，你呢？ 陈静：我还在帮上司整理明天的工作行程，对了，白冉冉，这次要辛苦你了。 白冉冉：不必客气。 她发完后，沉默几秒，又咬着唇，编辑。 白冉冉：我想问你个问题，夏情跟陆直当了多少年的同桌？ 陈静在那头一愣，手头的活儿都停下了，她斟酌着想着要怎么回答，该模糊一点呢还是明朗一点。 两分钟后。 陈静：三年，从高一到高三。 白冉冉整个心瞬间被揪住，她一直极力去了解他们的过去，极力地。可是还是忍不住了，她指尖按着九宫格。 白冉冉：三年都同桌？是老师安排还是他们自己安排？ 许久。 陈静没再回了。 没回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是他们自己安排的。白冉冉闭了闭眼，呼吸不畅，她把手机按灭了，放在床头柜上，随后缩进被窝里。 滴滴一声，屏幕却再次亮了。 白冉冉伸手拿过来。 陈静：白冉冉，不要想太多。 白冉冉抿抿唇，没回，她把手机暗灭了又放回床头柜，努力睡着。 半夜。 外头似下雨了。 白冉冉翻身，被男人的手臂用力地搂了过去，她顿了顿，迷糊着埋在他的脖颈又沉沉睡了过去。 隔天一早，白冉冉醒时，身侧的被窝已经凉了。她撑着身子起身，抓了下头发，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钟表。 八点半了。 她赶紧起身，洗漱刷牙换衣服下楼，保姆阿姨张姐已经做好了早餐，笑着道：“醒啦？” 白冉冉喝一杯温水，冲在客厅等着她的陈叔点点头，才回了张姐，“他什么时候走的？” 张姐端牛奶出来，道：“闻先生六点半就走了，让我们别吵你。” 白冉冉嗯了一声，坐下来吃早餐。吃完早餐，她拎起小包出门，陈叔开车送她去舞蹈团，进门的时候，A组也在，两组正在开会，白冉冉来得挺晚，一进门，所有人均盯着她看，秦丽子眼尖，一眼认出她身上裙子的牌子以及新换的这个小包的牌子，都是绝版货。她花钱都买不到那种。 秦丽子知道，那都是陆直给她买的。 她冷笑，“夏小姐啊，你可以再晚一点。” 白冉冉没搭理她，A组跟B组平日里很少碰面，难得碰面都是要开大会，她走到B组坐好，等待老师的到来。几个组员看她，有人伸手摸她的裙子，“好漂亮，你那个男朋友给你买的？” 白冉冉嗯了一声。 “你男朋友真好。” 白冉冉没应。 那个组员收了手，跟其他人对视一眼，没别的，谁不知道白冉冉的男朋友可是她姐姐夏情，也就是唐奕老师大弟子A组首席读书时的恋人，也不知道白冉冉怎么勾搭上曾经姐夫的，好手段。 晨会开完。 B组几个人起身，准备离开这间训练室，唐奕老师喊住了白冉冉，白冉冉从队伍转而走了过来，来到唐奕的跟前，唐奕抱着手臂看着白冉冉，白冉冉算是她的关门子弟，天赋谈不上最好，但气质不错。 不过比起夏情，还差一些。 她说：“你去帮傅恒投资，需要几个人帮你？” 白冉冉一顿，她说：“我想独舞。” 唐奕沉默几秒，“也行，编舞如果有什么不懂，可以来找我。” “好，谢谢老师。” “去吧。” 白冉冉恭敬地鞠躬，随后往外走。 * 唐奕的舞蹈团财大气粗，白冉冉能申请到一间单独的练习室，并且编舞老师也愿意来帮她，白冉冉跟老师一整天都在商讨怎么改编，她的风格已定，准备跳古典舞。而从京市去巴黎，需要12个小时左右。 晚上。 白冉冉回了别墅，洗了澡，便给陆直发视频。那头，男人却挂断了，几分钟后，他的秘书联系了白冉冉。 “夏小姐，闻先生正在见客，他说让你先休息，晚点再给你回电。”

白冉冉：“好。”

挂了电话后，白冉冉靠在床头，翻着朋友圈，就看到夏情发了一个新动态，她拿着一杯咖啡靠在椅子上拍，身上是一件羽绒外套，露出了白皙的肩头，里面应该是穿了吊带。很耀眼，很漂亮。 白冉冉看了几秒，给这条动态点了赞。随后便往下翻其他人的朋友圈。 翻了朋友圈后，陆直还没来视频，白冉冉就拉开了瑜伽垫，开始拉伸，拉出了一身汗，九点多左右，手机才响起来，她靠过去拿起床上的手机，是陆直来了视频。她立即点开，那头男人穿着白色衬衫跟黑色马甲，他挑眉。 “在干嘛？” 白冉冉擦了擦下巴的汗，笑道：“练瑜伽。” 陆直看着她的汗从脸颊滑落，滑过脖颈，正是他昨晚留下的痕迹。他眼眸不动声色，“今晚早点睡，别太晚了。” 白冉冉：“好。” 她趴在两个人的床上，看了眼他身后的咖啡厅，“你在外面？” 陆直端起咖啡，晃了下杯子，“嗯。” 白冉冉定睛一看，浑身血液凝结。 咖啡杯子跟夏情刚发朋友圈的那个牌子一模一样。她呆滞住了，陆直挑眉正想说话，那头就有一个声音由远而近地喊了他。 他掀起眼眸。 看了过去。 半响他视线收回来，看着镜头里的女人，“白冉冉，你早点睡，嗯？” 白冉冉有一瞬间回了神，她听见了夏情的声音，他们真的见面了。白冉冉呆呆地点了点头，“好。晚安。” 晚安。 可他们那边是下午。 挂断视频后，白冉冉维持着姿势不变，黑了的屏幕印出她的脸，茫然，无措，慌乱。她认识陆直的时候，并不知道姐姐夏情跟陆直有曾经。她大一军训时，军训的教官是陆直的好友，关系特好，陆直出现在他们军训现场几次。 那会儿她就喜欢上了陆直，跟其他女生一样，上前跟他要了联系方式，他也给了。但他很难联系得到，哪怕有微信，他基本不怎么回。她就找他休假的时候约他，哪怕很难约，她都坚持不懈。 记不清约了几次。 才约到他，那会儿她已经大二了，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去追他。她永远记得两个人继那次军训过后的第一次见面，全程约会下来她的脸一直红着。后来又约了他几次，约着约着好像没认真说了开始，但就在一起了。 后来，她才知道，他跟自己那位才情了得的姐姐有曾经。姐姐长她四岁，一直是夏家的骄傲，十三岁就被唐奕老师收为徒，二十二岁就拿下首席之位，有这样的前女友，她算什么呢。她压根就不敢问陆直他跟夏情的过去。 陆直也长她四岁。 他们是一个世界的。 而她不是。 白冉冉点开微信，斟酌了一会儿，给陈静发了微信。 白冉冉：我想知道，以前，是夏情主动的，还是陆直主动的。 陈静：....白冉冉，你问这个做什么呢？ 白冉冉：你能告诉我吗。 陈静：你希望是前者还是后者？ 白冉冉：我只想知道答案。 陈静：后者。 白冉冉猛地握紧了手机，她趴在了她跟陆直的床上，闭了闭眼。 可是，她跟陆直，是她主动的。 两分钟后，陈静又发了微信给她。 陈静：白冉冉，往前看。 陈静：我们聊聊，这次你打算跳什么舞蹈，陆直到时也会来看，你要加油。 白冉冉顿了顿。 回复她说：“青蛇。” 《青蛇》这支舞蹈夏情也跳过，当时是剧团里的节目，惊艳全场。白冉冉选这支是编舞老师提议的，他认为白冉冉的身段很合适，于是做了新的改编。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傅恒投资的中秋晚会也到了。 白冉冉在化妆间换好衣服，上了妆，提着小包，提着裙子走出来。正好碰上秦丽子等人，秦丽子抱着手臂，“跳青蛇啊？学夏情姐呢？” 白冉冉没应。 秦丽子啧一声，道：“夏情姐靠着跳青蛇当上了首席，你能吗？” 白冉冉完全没搭理她。 秦丽子紧接着冷笑，“哦，那一年陆直学长也到现场看了，就在台下看着夏情姐鼓掌。” 白冉冉脚步顿住。 这些，是她所不知道的。几秒后，她这才重新抬脚，拐弯进了电梯间，下了楼，陈静的车停在门口，白冉冉走过去，一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砰。 车门关上。 这声音让陈静抬眼看了下内视镜。 后座那妆容精致的美人，一声不吭，紧握小包。陈静顿了顿，笑道，“那我们走了？” 白冉冉点了下头。 车子启动，开出大路。这个点，正是高峰期，各大商场都为中秋做了装饰，白冉冉看着，突地问道：“陈静，我姐姐跳青蛇那会儿，他是不是到现场了？” 陈静一顿。 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有没有？” 陈静又沉默几秒，“好像是有这回事。” 她当然不能骗白冉冉，因为夏情在国内的时候，他们的同学群就非常热闹，夏情极受欢迎，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议论，她拿首席的时候，很多人替她庆祝，相片一张接一张地发到群里，她就算不想看还是看了，何况，她跟夏情关系还可以。 白冉冉眼睛盯着外面的霓虹灯，无意识地按着手机，开，灭，开，灭。 陈静叹口气。 抵达傅恒，陈静送白冉冉去后台，节目流程单也送到白冉冉的手里，白冉冉翻看，下一个节目就到她。 她拿起手机，直接拨打了陆直的私人电话。 响了挺久，他才接起来，白冉冉抿唇，问道：“你到了吗？” 陆直那边有些吵杂，他低沉的嗓音传来，“白冉冉，今晚恐怕不能准时到场看你跳了。” 白冉冉浑身一下子就凉了。 陆直安抚道：“我会让人录....” 话没说完，陈静朝白冉冉挥手，白冉冉指尖发凉，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按在小包旁，便起了身。 经过陈静时，陈静探头看了看，问道：“陆直呢？” 白冉冉没应，拿过一旁的道具，脱了舞鞋，走上冰凉的舞台。陈静看着她侧脸，突然有几分心疼。 台下是傅恒整个公司以及邀请的同行，也有他们的客户，同样，也有京市一些世家子弟以及千金过来捧场。 幕后念名字的时候，他们错以为那是夏情，小声地议论了起来，直到白冉冉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才反应过来，那是夏家的小女儿？ 瞬间兴致减半。 陈静在后台也担心白冉冉受影响，跳坏了，于是便没有走，站在台阶边，看着。舞台在白冉冉上去后没多久便全暗了，几秒后，灯光慢慢地开始亮起来，音乐声开始响起，白冉冉手持着玉箫转身朝舞台边缘走去。 轻点着脚尖，长腿从裙摆中若隐若现，走得慵懒，散漫，脸上又玉洁冰清的神情，似把台下的所有人都当成了蝼蚁。 几分不屑。 一下子便镇住了台下人，她来到舞台边一个旋转，开始跟着节拍跳了起来，不面对众人，但细腰长腿却在他们的面前晃。 很美。 这种美说不上来是什么，但那身段确实无敌。这不是白冉冉第一次独舞，但这是她这两年来的第一次。 台下的人不少人拿起手机，拍下这一段。 陈静在台阶下大松一口气，她没见过夏情的青蛇，但白冉冉的这支舞蹈确实好看。一舞毕，白冉冉朝台下鞠躬，然后持着玉箫就往后台走来，陈静赶紧说道：“等下还有聚餐，一起吃饭吧？” 白冉冉摇头：“不了，我回家。” 陈静看她兴致不高，顿了顿，“那我送你。” “不用了。” 说着，白冉冉便去拿小包跟手机，她看了手机一眼，空空的，他没有来任何信息跟电话。 白冉冉匆匆地出了后台。 她不可控制地在脑海里浮现夏情在台上跳舞，他在台下看的画面。 入夜风有些凉，白冉冉走出去，风吹乱了她的裙摆，她宛如个走错片场的人，穿着古装走在现代的建筑上。 * 黑色的轿车缓缓地开进了铺路，后座的男人长腿交叠，手里握着一个平板，里面正在播放白冉冉刚刚跳的青蛇，录制视频的人是傅临远聘请的摄影师，录得很专业，角度非常好，陆直眼眸深了几分。 车子快抵达傅恒投资中秋晚会的现场。 陈叔轻轻地咦了一声。 陆直抬眼。 目光一凝，看到那穿着青蛇舞服赤脚走在台阶上的女人。 陈叔车子速度又放慢了些，他回头看向陆直，“闻先生，好像是白冉冉..” 陆直把平板放下，说道：“停下。” 陈叔立即轻轻地踩了刹车。 车子停下，黑色的奔驰车身敞亮，就停在树荫下，车窗很黑，窥探不到车里的场景。白冉冉赤脚在大剧院的台阶上走上走下，偶尔看着天上的星光，不远处的车门紧跟着推开，陆直长腿一跨，走了下来。 随后，他走上台阶。 在这秋风中，白冉冉隐约听见了脚步声，她回头一看，便看到了他。白冉冉抿了下唇，反射性地朝台阶上跑去。 陆直眉心微拧，几秒后，追了上去。在白冉冉脚要跨上最高那个台阶时，他手臂勾住她的腰，在她长腿踢蹬的时候，他微俯身，勾住她的脚弯，把人横抱了起来。 白冉冉：“你放开我。” 陆直大步地走下台阶，垂眸看她一眼，“放你？放你去哪儿？穿这样？” 白冉冉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他的眼。 陆直解释：“班机延误了，慢了一个多小时，又塞车，这才没赶上，不是故意的。” 白冉冉一声不吭。 他垂眸又看她一眼，“但我看了视频，跳得很好。” 白冉冉还是没应，只是勾着他脖颈的手紧了几分，他感知到，唇角勾了下，大步来到车旁，陈叔已经把门打开，陆直直接抱着她坐进车里。车门轻轻地关上，陆直抬手抚摸她的头发，眉眼细细地看着她。 白冉冉也盯着他。 看他的眼睛，神情。 陆直指尖微紧，扣着她脖颈，往他跟前压，随后堵住她艳丽的红唇。手臂往下，按着她的细腰，借着接吻，把她换了一个姿势。白冉冉勾着他的脖颈愈发地紧了，眼眸紧紧地盯着他，陆直把玩她下巴，问道：“吃晚饭没？” 白冉冉摇头：“没。” “回家，吃饭。” 他让陈叔进来开车，车子启动，驱离了树荫下，霓虹灯闪烁，落在了车身，划过一道光。陆直靠着椅背，指尖解了点儿领口，露出小片肌肤。他手落了回去，搭在她腿上，把玩她如纱的裙子。 他问道：“这支舞蹈改编过了？” 白冉冉指尖一紧，看他。 “嗯，改了一些。” “改得不错，挺适合你的。” 白冉冉暗自咬牙，他果然看过夏情的那支。白冉冉沉默几秒，看着他：“你以前看过别人跳的？” 她语气带了几分试探。 陆直眼皮撩了下，也看着她，“看过。” 语气有几分漫不经心。 白冉冉：“谁得更好看？” 她的试探，他听出来了，陆直往后靠了靠，手掌突然掐上她的腰，笑了，“各有千秋。” 白冉冉下唇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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