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像疯了一样地将骨灰冲进下水道的那天我觉得奇怪,调查过他那天都发生了什么。 周琛回家发疯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温可。 陈书墨很快地就帮我约到了温可,她说我很幸运,原本温可是不怎么愿意见外人的,今儿正好赶上温可心情好。 全市顶级的私人茶楼为温可清了场,她的秘书引着我进场,我进来的时候温可正在喂鱼。 温可手里的鱼食很多,但她每次鱼食撒得都很少,一群锦鲤跃出水面争抢少得可怜的鱼食,水面上不断地翻滚起白浪。 我看着看着竟然看出了一丝杀戮的味道。 拿着鱼食的温可主宰着这些锦鲤的命运。 等到秘书转身离开,温可像是玩尽兴了,将手里的鱼食尽数地撒进池子里后,才转身正儿八经地看向我。 我跟在她身后进了茶室,坐下后她淡淡地颔首:「听说沈小姐想见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吗?」 我从包里拿出照片放在桌子上:「我想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哗啦啦」的水流声,在清雅、寂静的室内蔓延。 温可看都没看到照片一眼,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沈小姐,你知道你手里的这些照片值多少钱吗?」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些照片是周琛跟温小姐买的。」 「难不成我跟周琛做生意不谈钱谈交情吗?周琛在我这里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她嗅了嗅茶香,语气无波无澜:「照片是一个价钱,地址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我点点头:「我不懂温家的规矩,温小姐报个价,我自然会准备。」 温可伸出两根手指,云淡风轻道:「两千万。」 我身子一僵,我知道温家的报价一向高昂,但我没想到会这么高。 我抿了抿唇:「周琛也买了地址吗?」 温可饮了口茶,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这个人报价看人看心情,这个地址我给周琛的报价,周琛暂时还付不起。」 我暗暗地深吸一口气:「我会准备好钱,温小姐也请准备好我要的东西。」 两千万对我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回到家之后我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珠宝准备卖掉凑钱,直到晚上陈书墨给我打了电话,说她在地下车库,有急事儿要见我。 我以为是温可改变主意了,匆匆地披了件披肩就下了楼。 地下车库里,陈书墨正倚在车门上抽烟。 看见我后,丢掉了手里的烟,冲我挥了挥手。 地下车库里光线通明,空旷的环境里脚步声都格外清晰。 我快步地走过去,朝她点头微笑:「出什么急事儿了?」 「是我没跟温可说清楚,她以为你只是来跟她谈生意的,我跟她讲了我欠你一个人情,她让我把这个给你。」 陈书墨递给我一张纸条。 「温可说这是感谢你以前帮助我的谢礼。」 陈书墨笑得很甜,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高中时期那种因长期霸凌而失去灵魂的空洞感。 我打开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地址。 我迫不及待地订了票,上了出国的飞机。 我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为什么周寻跟沈青梨还活着?为什么两个人会在照片里那么亲密? 下了飞机我直奔纸条上的地址,却怎么也不敢踏进那栋漂亮的建筑里。 我站在楼下抬头仰望着建筑的最顶层,周寻跟沈青梨就住在那里。 我不知道站了多久,天色逐渐地变得阴沉,灰青色的云团压得很低。 闪电伴随着闷雷声划破天幕,我眨了眨眼,眨落了雨水。 我茫然地看着挡在面前的身影,长款的驼色风衣将他的身形衬得更加挺拔,几年的时光让周寻的眼神变得更加沉稳。 他的脸与我记忆里的那个少年逐渐地重合。 他垂眸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冷漠又淡薄。 下一秒,他往旁边退了一步,与我擦肩而过。 我呆愣在原地,等回过神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去,突然被人拽住胳膊。 头顶出现一把黑伞。 黑伞边缘露出半副男人的轮廓,周琛在风雨中依旧保持着一丝不苟的威严和克制,他垂眸看着我。 「他不记得你了。」 他说。 「他对你没有任何记忆。」 雨声算不上大,我看着周琛不断地蠕动的嘴唇,却连一个字都听不清。 脑海里不断地播放着周寻刚刚冷漠的眼神,耳边不断地回荡着周琛说的那句「他不记得你了」。 周寻为什么会不记得我? 说好要相伴一身的人,为什么会不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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