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众人早已在推杯换盏,哪里还有齐悦的身影。 纪励衡本想去后头的休息室内寻找,却先看见了拉斐尔教授。 他心头微动,主动拿起了一杯香槟,走向了拉斐尔教授。 “拉斐尔教授,您好,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不知道方不方便?” 拉斐尔在看见来人是纪励衡的时候,冷哼一声,别开了头。 纪励衡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开口问道:“听您刚刚的意思,您好像知道,当年是谁将我从车祸中救下的?” 据他所知,当年他发生车祸后的大半年,拉斐尔教授都在港城,。
否则,纪励衡也不会请求远在国外的拉斐尔教授给苏优优做复明手术。
纪励衡本以为当年拉斐尔教授拒绝他的请求,是因为他已经归隐,和自己也并没有交情。 可听拉斐尔刚刚的语气,却像是对当年的事情很了解似的,这让纪励衡有些意外。 拉斐尔瞥了他一眼,随即说道:“我只能告诉你,当年在车祸中救下你的人,绝不是那位苏小姐。其余的,无可奉告。” 话毕,拉斐尔便别开了头,离开了纪励衡周围。 没人注意到,拉斐尔的脸上除了愠怒之外,眼中还有一闪而过的泪光。 当年,拉斐尔之所以在港城逗留了大半年,便是因为齐悦为了从车祸中救下纪励衡,受了重伤。 齐悦替纪励衡挡去了大部分伤害,却几乎快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得知这个消息的拉斐尔连夜从国外赶到港城,见到的就是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齐悦。 齐悦是他天分最高,却又年纪最小的徒弟,拉斐尔素来对她宝贝的不得了。 因此,在看见她如此生命垂危的时候,就连见多了生离死别的拉斐尔教授都落了泪。 当年,齐悦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可身上到处是被火烧伤的疤痕。 拉斐尔请来了全球顶尖的祛疤名医,前前后后做了好几次手术,这才让齐悦的伤疤恢复如初。 但再成功的手术,总会留下些许痕迹,如果仔细看,齐悦的背部还是能看出些许异常的。 拉斐尔还记得,当年齐悦劫后逃生,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可她的眼睛却出奇的亮。 当时,她看着病床旁一脸愁容的拉斐尔,笑着安抚道:“教授,不要为我难过,我这不是没事嘛。能救下我心爱的人,我很高兴。不过,您能不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想用救命之恩绑架他,我想……让他爱上真正的我。” 看着齐悦情动的眼神,拉斐尔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有人胆大包天的顶替了齐悦这份救命的恩情。 而纪励衡竟然真的如此荒唐的,因为这份恩情和苏优优结缘,却为此伤害了齐悦的真心。 拉斐尔一边怒气冲冲的离开宴会厅,一边嘀咕着:“孽缘!真是孽缘!” 如果不是因为当年答应了齐悦,拉斐尔早就将当年的事情全盘托出了,哪里还能看着齐悦对苏优优这个小人伸之援手。 但能就此斩断纪励衡和齐悦的联系,在他看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拉斐尔负气出走的样子,纪励衡有些愣神。 他与拉斐尔非亲非故,拉斐尔断然没有用这件事情骗他的理由。 可拉斐尔又怎么会知道当年是谁救了他?他们之间明明没有关联才对。 电石火花之间,纪励衡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个人,齐悦! 难不成,当年将他从车祸中救出的人,竟然是齐悦? 可她的身上并没有被火灼烧的疤痕,当年救他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她? 纪励衡蓦的想起,有一次欢爱的时候,他曾看见过齐悦的背上有几道淡淡的疤痕。 当时他心中微恙,问过齐悦这些疤是怎么来的。 纪励衡还记得,齐悦当时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有些紧张的问他,“很丑是不是?” 他吻上了她的疤痕,呢喃道:“不丑,很好看。” 念及此,纪励衡的心中无比震动。 齐悦自己作为医生,肯定有祛疤的法子,而她背上那些淡淡的疤痕,或许就是当年为了救他留下的痕迹! 纪励衡脚步一转,立马快步往宴会厅内部的休息室走去。 他记得,刚刚齐悦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去了。 这些年来,齐悦一直被齐家人保护的很好,从未有外人见过齐家大小姐的真容。 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以齐家千金的身份参加这种大型的宴会。 此时齐悦独自倚靠在休息室内的沙发上,独留父亲和哥哥们在外应付宾客。 此前哥哥们的保护是正确的,齐悦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不太适应这种推杯换盏的场合。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自己的小腹处,自言自语道:“宝宝,刚刚你看见爸爸没有?他居然带着那个骗子苏优优参加妈妈的生日宴会,真是晦气。以后妈妈可不能让你才看见这种场面了,对胎教不好。” 休息室里空无一人,就连门口的保镖也在五分钟前被她打发去厨房给她找吃的了,因此齐悦只得一个人自言自语。 齐悦发现,自己自从怀孕之后,就越来越喜欢摸着自己的小腹和宝宝说话。 哪怕她自己身为医生,知道现在月份这么小,宝宝的绝对听不到她说话的,但她还是不忍做出一些这样的举动。 或许人在怀孕之后,总是会多愁善感。 齐悦一闭上眼,脑海中便满是苏优优刚刚挽着纪励衡的手臂向她示威的样子,真是讨厌死了。 早知道,她就不该替苏优优做复明手术。 分明她知道,就是这个女人顶替了她的恩情,得了纪励衡的喜爱。 但纪励衡来向她求助的时候,她还是心软了,她做不到看着他伤心却无动于衷。 可为什么,她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在帮纪励衡这最后一次,便和他一刀两断了,但在看见他和苏优优那样亲密无间的时候,她的心却还是有些密密麻麻的疼痛。 齐悦只得安慰自己,只要日后不再见面,她便会慢慢放下这段无望的感情,毕竟纪励衡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纪奶奶一过世,他便迫不及待的和她提出离婚,看来还真是等了这一天很久。 齐悦自嘲一笑。 就在此时,休息室的门被人大力推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