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陆乘风的所作所为,她这个做娘的不是不知道,可是她阻止不了。 阻止不了自己儿子伤害别人,更阻止不了别人伤害自己儿子。 她唯一能做的就只剩诵经念佛了,只望老天爷能看在她一心向佛的份上,将来不要把她儿打进十八层地狱。 旁边,傅娇娇看着这对抱在一起痛哭的母子,心中只有讽笑。 陆乘风坏事做尽,陆娘这个母亲只知道躲在房间里成天成天的吃斋念佛,以为这样就能减轻其儿罪孽,真是无能又愚昧。 “呵,总有一天,你们通通都会下十八层地狱。”傅娇娇正在心里恶狠狠的诅咒,却见陆乘风突然放开其母亲陆娘,扭头看向她,她吓得赶紧收起脸上的怨怼之色,低了头,温驯的像只小绵羊。 “你先出去,我有话对我妈说。”陆乘风岂会看不出傅娇的乖巧听话都是装出来的,可他无所谓,因为他知道傅娇娇早就被自己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再反抗了,这就够了,反正他从来就没想要傅娇娇的心,如若不然,当初他就会好好哄着她了。 除了常岁宁,别的女人在他眼里只是工具,他想怎样对待,全看他心情。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常岁宁已成他心中的执意。 “是。”傅娇娇立即听话的退出房间,很懂规矩的把门关上后,便去继续修剪她的盆栽。 其实傅娇娇很想偷听一下陆乘风跟陆娘的谈话,可是她不敢,因为她知道这座别墅里,除了陆娘的房间,每个角落都装了监控摄像头。她若是敢偷听,陆乘风第一时间就会发现。 而事实证明,傅娇娇已经变聪明了很多,因为在她关上门后,陆乘风便掏出了手机,他的手机连接着摄像头,可以监控察看傅娇娇的一举一动。 确定傅娇娇没有偷听,陆乘风才对陆娘道:“妈,我今天来,是有一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陆娘擦了擦眼泪,她刚刚虽然才打了陆乘风,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亲人,最后的牵挂。 陆乘风退出手机监控,然后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简溪的照片给陆娘看,道:“就她,她出了车祸,现在成了植物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你帮我照看她一段时间。” 陆娘定睛看了一眼,立即皱了一下眉头,她直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陆乘风连忙又道:“不会太久,大概几个月,就算她不醒,我也会把她带走。” 陆娘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她想起来了,“这是姜军的现任妻子吧?”她满脸震惊错愕的看着陆乘风,“你竟然让我照顾她?” 其实她并没有见过简溪本人。 当初姜军娶简溪,婚礼办得极为隆重又盛大,几乎轰动整个城市。而她这个姜军“前任大老婆”,没名没分,还一直被隐藏身份,姜军自然不会让她参加,她之所以能认出简溪,只是因为她当时曾默默关注过报纸新闻,所以,她是在报纸上看过简溪。 天知道,她当初看到简溪那张漂亮之极的脸蛋时,心情有多复杂,似难过,更是自卑。 女人是真的很漂亮很漂亮啊,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堪称完美,比起当年的霍穆衣,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她想到了自己。 她年轻的时候就姿色平平,且又只是姜家的童养媳,没才没貌没家世,真的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而这些年,姜军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漂亮,她甚至连跟她们比较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现在,她又老又丑。 如果说她这辈子,还有什么心愿,那就是——她再也不想与姜军见面。 这个男人给了她这辈子最大的羞辱,那些个女人,越年轻越漂亮,她就越自卑,越觉得抬不起头,越没脸见任何人。 所以,这些年,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诵经念佛,不问世事,是为儿子祈祷,也是为自己避世。 结果,到头来,陆乘风竟然叫她来照顾姜军的现任老婆,这简直比姜军对她的羞辱更甚。 她怎么可能答应?她当然不会答应。 “妈,你误会了,她不是简溪。”陆乘风却不慌不忙的否认,他说道:“姜军的现任妻子叫简溪,而她叫常岁宁,是简溪的姐姐,因为两人是双胞姐妹,所以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陆乘风在进门之前,经过深思熟虑,想好的说辞。 一来,他深知陆娘心中其实也是怨恨姜军的,她的一生都毁在了姜军身上,没名没分的东躲西藏了一辈子,时至今日都没能等来姜军的一句问候,更别说道歉。试问,在这种情况下,陆娘怎么可能愿意去照看姜军新娶的年轻老婆呢? 二来,常岁宁冒充简溪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也是他为什么刚才要把傅娇娇支走的原因,他甚至都不打算让傅娇娇知道他即将要把简溪安置到这里。 “是吗?”陆娘却有点不信,既然常岁宁与简溪长得一模一样,那今天陆乘风送来的这个女人,也有可能就是简溪啊,但这样的猜测,她不好说出来,怕惹怒陆乘风,怪她不信任他,于是,只道:“既然她是常岁宁,那跟你应该没关系吧,怎么会落在你手里?” 陆乘风默了默,道:“妈,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一直有一个很喜欢的人,我喜欢了她很多年,直到现在仍然放在心里喜欢得不得了,这个人,就是常岁宁。” 闻言,陆娘终于动容,可她还是有点不敢全信,毕竟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严肃的看着陆乘风的眼睛,道:“儿子,你看着妈的眼睛,告诉妈,这个女人到底是常岁宁,还是简溪?” 陆乘风抬眸,对上陆娘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她,是常岁宁。” 骗人的本事,他早就练得炉火纯青,哪怕对象是自己的母亲,他也能信手拈,只为能让计划顺利进行。 陆娘沉吟良久,终是点了头,“好,你把她留下吧!”既然是儿子喜欢的女人,她照顾一下,也是应当的。 陆乘风松了口气,果然女人就是好骗,就算是他妈,也不例外。 须臾,他又道:“常岁宁送来了这里,傅娇娇就不能留了,因为常岁宁跟她曾有过过节,我怕她会对常岁宁不利,所以,我等下会把傅娇娇带走。” “随你吧!”陆娘并不反对,顿了顿,又道:“要不然,你就放过傅娇娇吧,让她回到她自己亲人身边。” 其实吧,虽说傅娇娇陪了她几年,但两人几乎零交流,并没有建立半点感情。陆娘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傅娇娇心里对她的嫌弃,之所以侍候她,不过是慑于陆乘风的淫威,但她还是替傅娇娇求情了,只为减轻陆乘风的罪孽。 “这个,我自有打算,你别管。”一听陆娘想插手自己的事,陆乘风立即冷了脸色,现在的他已经不容任何人对他的决定指手划脚。 说完,已经达到目的的他,转身便出了房间。 这时,傅娇娇正好将那棵盆栽修剪好,见陆乘风出了房间径直朝自己走来,她脸色瞬间发白,握着剪子的手不由的收紧。 “你现在就这么的怕我吗,嗯?”陆乘风一把将傅娇娇搂进怀,丝毫不担心傅娇娇手中的剪子,他料她没这个胆子。 “我……我姨妈来了……”傅娇娇目光惊惧的看着陆乘风,颤声道:“可不可以饶我……饶我今天这一次?” 毫无疑问,她以为陆乘风同陆娘商量完正事后,又想找她“办事儿”了,光想想她就怕的头皮发麻了。 “我的娇娇,别怕,既然你今天不方便,那我们就坐下来,聊聊天儿。”陆乘风一屁股坐沙发上,同时拽着傅娇娇坐在他的腿上。 傅娇娇缩在他怀里,低着头,一动不敢动,陆乘风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叫她有点无从适应了。 “看着我。”陆乘风勾起傅娇娇的下巴,声音温柔的要命:“想回家吗?想的话,我带你回国,回家。” 傅娇娇瞬间瞳孔放大,“我我我……没没……没听错吧,你你你……要要……要放我回家?”她震惊的结巴了。 她这五年,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回家啊,可自从被打断两次腿后,她就再不敢表现出半点这样的念头,却不想今天陆乘风竟然主动提起,她简直要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陆乘风继续温柔道:“对,你没听错,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想不想?” 傅娇娇愣愣的看着陆乘风,确定陆乘风不是在逗她玩儿,她用力的点头:“想!”她想妈妈,想哥哥,甚至想常岁宁这个曾经的嫂嫂。 那时候,妈妈疼她,哥哥宠她,嫂嫂让她,可那时的她,却年少无知,任性叛逆,不识好歹,视这一切为理所当然,时至今日,经历过陆乘风这个恶魔,她终于成长,亦终于醒悟,以前的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悔不当初。 而陆乘风看着傅娇娇眼里燃烧起来的希望,唇角却扬起了恶魔般的笑容,“那就乖乖听我安排。” “是。”傅娇娇被他笑得心惊肉跳,她知道陆乘风放她回家,绝不代表就此放过她,可哪怕是跳进另一场算计另一个火坑,她也想离开眼前这座死气沉沉的豪华囚笼,再呆下去,她真的要疯了。 “真乖!”陆乘风摸了摸傅娇娇的头,傅娇娇绝对是他驯养最成功最听话的禁脔,这种掌控他人命运与生死的感觉,令他很有成就感,他又道:“去收拾一下,十分钟后,跟我走。” “是。”傅娇娇听话的起身,她一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按住自己的胸口,因为只有这样,她激动的心脏才不至于从嘴里跳出来。 五年了,五年了啊,她终于可以回家了,无论陆乘风盘算的是什么,又将要她做什么,但未来她的身边至少有亲人相伴,她再也不会像这五年这般孤苦无助了。 她想,无论陆乘风将来要她做什么,日子怎么着也不会惨过现在了。 她感觉,她的人生终于看到了曙光。 而陆乘风看着傅娇娇明明很激动却佯装镇静的背影,眸子里的玩味,却是愈加的浓烈了。 他没有骗傅娇娇,他就是要送傅娇娇回家,因为,他要让整个傅家也加入到常岁宁冒充简溪的这场大戏,倒也不是有特别的用意,纯粹就是他给常岁宁的惩罚。 从始至终,常岁宁就一直在拒绝他,他求而不得,心中的爱早已化作恨,现在的他,早已经不像从前只想单纯的得到常岁宁,他现在更多的是想折磨常岁宁。 当常岁宁成了简溪,成了姜军名义上的妻子,她最最艰难的便是要如何面对魏叔易,但这还不够,他还要将傅家的人拖进来。 傅母不是个省油的灯,最能生事;傅斯文也不是个善类,这几年被生活累成了狗,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发成咬人的疯狗;而傅娇娇,有他在背后操控,到时便可将所有人所有矛盾齐指常岁宁,让常岁宁疲于应付,心身俱累,从精神上给予其最磨人的折腾。 到那时,常岁宁是不是就会主动来求他呢? 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眼下,他要安排好眼前的一切。 陆乘风掏出手机,先是给卫视清发了条信息:【十五分钟后,将简溪送进别墅。】 卫视清那边几乎是秒回:【是。】 看到卫视清的秒回,陆乘风心里却是更相信了,更相信卫视清规规矩矩什么也没做,否则,做不到给他秒回信息,不是吗? 而房车里的卫视清,放下手机的同时,索然无味的从简溪身上退下来,呵,女人,果然也就这样,即使还有15分钟可玩,他也提不起兴趣了。 十分放心的陆乘风接着又拨通了一个电话,一个打往国内的长途电话。 “喂!”很快电话被接通,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斯文儒雅的声音。 “喂,二叔,是我。”陆乘风的声音十分的亲热,因为电话那头的是姜坤,即姜军的亲弟,算起来可不就是他的二叔。 姜军早年做了赘婿,几乎缺席陆乘风的整个童年,反倒是姜坤这个二叔,由于比姜军少太小,当时一直在家上学,反倒是陪伴了陆乘风整个童年,所以,陆乘风跟姜坤一直都保持着联系,两人关系也十分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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