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这刚搬来时,这边什么都没有,因此置办了许多东西……然后吧,您当时给我的银钱,我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随着卫祁年越来越黑的脸,我的声音也逐渐低了下去。 「要么……您再给点儿?」 他鄙夷地看着我,额上的青筋跳了又跳。 「陛下,府中银钱确实紧缺,姑娘本就是娇养着长大的,这边吃穿都简陋,如今人都瘦了一圈了……」 好冬青! 我在卫祈年看不到的角度,偷偷向她比了个大拇指。 又甩出帕子哭了起来: 「陛下,我原想着,不如拿些银子去做点生意,可是却亏得血本无归……这才厚着脸皮和陛下讨要……」 「姑娘!是冬青不中用!若是当初冬青学算盘时多用点心,如今府里也不至于入不敷出!」 卫祁年皱着眉头,看我和冬青一唱一和地表演了半天,终于松了口,没好气地说道: 「行了,你那脑子也做不了什么生意,回头我再给你两个京里的铺面,你老实待在这里等人送钱来便是了!」 「多谢陛下!」 我收了眼泪,笑得灿烂且狗腿。 7 凌越站在门口,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心里却乱成了一团。 那个男子,是谁? 她刚刚好像哭过……鼻尖红红的,声音还哑了…… 手不自觉地攥紧,凌越感觉自己快压抑不住那份不该有的心思了。 他的主子,他的姑娘。 如果他的出身能好些,他定会把她娇养起来…… 哪里舍得她掉一滴泪。 8 狗皇帝送的庄子带别院不说,后山上更是种了满满一片海棠。 时至四月,海棠花开。 我提了一壶酒专门跑去了后山赏花。 冬青一到就开始忙活起来,又是铺褥子又是摆点心的。 我侧头看了眼在边上站得笔直的凌越。 「喝酒哪能少得了花生啊,冬青,去叫后厨给我做些花生来。不拘什么样的,越能下酒越好。」 「好,姑娘还想要吃什么?」 我歪了歪脑袋: 「再来碟子炸小鱼,记得撒上茴香粉。」 支开冬青后,我佯装看风景,一点点靠近边上的人。 「凌越,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许是我的脸凑得太近,他像是受到了惊吓,后退之余没有站稳竟往后摔去。 而我下意识地伸手拉他,结果就是连带着自己一块摔了。 「姑娘……」 手底下是凌越温热的胸肌……啊呸,是胸膛。 我趴在他身上,十指情不自禁地收拢。 「……」 啊呀,他脸颊通红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姑娘,别……别这样。」 「嗐,我就是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受伤!」 我一脸正义凛然,又悄悄摸了两下。 唔,腹肌赛高。 身下人的脸,快红爆炸了。 凌越抿着嘴,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我心一软。 算了,不逗他了,待会跑了就没人陪我喝酒了。 麻溜地爬起身,我摇了摇手里的酒壶,对凌越一笑: 「凌越,陪我喝一杯。」 我们并排坐在地上,像极了春游的小学生。 「这酒啊,叫秦淮春。你知道秦淮吗?」 「金陵那边?」 「是啊,秦淮河畔,十里烟波……那里是个极美的地方,等你去过,便知道了。」 我笑得灿烂,凌越呆呆地看着我,似乎被我的话唬住了。 「来,干杯!」 玉杯相撞,叮当作响。 那杯中的波澜,一圈圈荡开。 片刻后。 凌越拥着怀里喝醉的人,眼底泛起细碎的柔光,心尖软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