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有江晨发来的两条短信—— 「抱歉落落,我们老板突然让我回来加班,我的病还没好透,就拿走了你一些药,你现在还好吧?」 「还能给我打电话,看样子没事。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阳了要多喝热水多睡觉,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我盯着那些在我雷区疯狂试探的文字,耐着最后一丝性子拨了他的电话。 他挂断了,发了消息给我。「怎么还没睡?我嗓子不舒服,别打电话了。」 「是你嗓子不舒服,还是你守着的人不舒服?」 页面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两分钟后,他才发过来一句话。 「落落,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我想知道是什么人,让你丢下发烧 40℃的我不管,还偷走我的药急不可耐地去救人?」 「是我发小,他没药,你也知道现在退烧药多难买,他一个人在家都烧糊涂了,他从小身体就不好,他没药会死的,我不能不管他。」 他发完消息,又发了个「求求老婆」的表情,以往让我觉得甜蜜的表情图,如今却像扎进肉里的刺。 他真的拿我当女朋友了吗? 「你发小身体不好,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拿走了我所有的药,包括我的哮喘药,在当时我高烧 40℃的情况下,我会比他死的更早?」 「落落,你别这么咒自己。」 「你说你怎么想的?」 「我……」 「你那么多药又喝不完,我就想给他拿些救救急。」 「那是我全部的药!」 「我以为你还有别的药……」 「你为了你兄弟扔下病重的我去救你兄弟,你兄弟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宝宝你别生气了,我错了行吗?我没想那么多,真的对不起宝宝了。」 「你哮喘没事吧?我看明天有没有时间,抽空把你的哮喘药送过去。」 听完江晨的话,我突然想到高中时有次我在学校哮喘发作,但我忘了带药,我妈接到学校打给她的电话后,连假都没请,就跑回家拿哮喘药冲到了我们学校。 我妈从接电话到把药送我手里,没超过一小时。 抢救我的医生也跟我讲,如果我再晚来一会,或者医院没床位了,我可能会死,像我这种有哮喘基础病的人阳了,还烧到 40℃,说不定会怎么样呢。 而江晨跟我说什么? 明天,抽空! 「江晨,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分手了。」 「还有,明天把我的药都送到 xx 医院,不然我报警。」 江晨在那边输入什么,我没等他把消息发过来就把他删了。 他跟着打来电话,我正在气头上,直接挂断关机。 身上难受的要命,头也疼得厉害,可我被江晨气的却睡不着。 我跟江晨是工作中认识的,我们两家公司合作的对接人是我和他,正巧我们又是同县。 在魔都碰上个同乡属实难得,更何况是同县。 合作完成后,他追了我八个月。 他人长得帅气,性格又莽又直,对我也很好,加上我们是同县,我就答应了。 在一起四个月,虽然我们没同居,因为疫 qing 也很少见面,但我们一直很甜蜜,我没想过他会做出为了兄弟扔下我不管,还拿走我药的事。 2 第二天开机时,有很多条来自江晨的未接来电和短信。 微信上江晨一直给我发好友申请,他一直跟我道歉说他错了,一直求复合,短信的内容也是一直解释他的「无心之举」。 我看着心烦,只发短信问他什么时候把药箱送来。 跟着医生来查房,问我情况,说给我开了哮喘的药等会让护士拿给我。 想到哮喘药基本不能报销,还比较贵,况且我的药箱里还有好几支我妈特意托关系帮我买的进口喷剂,一支三百多那种,所以我跟医生说我有喷剂,让医生把喷剂去掉。 但我刚和医生讲完,手机就震了下,江晨发来短信—— 「落落,要不你先买点药吧,我发小今天咳嗽了,我看着你药箱里有治支气管炎的喷剂就给他用了,这几支还不知道够不够呢。他症状挺多的,今天烧到 38.9℃了,头烫的要命,还胸闷气短。」 「落落你有钱,在上海又生活久了,但他跟你不一样,他来上海才俩月,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除了我没人能依靠,你当同情同情他吧。」 「而且他住的地方离你家挺远的,来回一趟太折腾了。」 看着这几条短信,看到那一个又一个的「他」,想到他拿走三百多一支的哮喘喷剂治咳嗽,我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我没再和他讲一句废话,直接报了警。 3 吃午饭的时候,警察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带着江晨跟我的药箱过来了。 因为住院部不让进,我就裹了件羽绒服下楼。 江晨跟在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身后,脸色不太好看。 警察把药箱拿给我,问我是不是这个药箱,让我检查下里面东西对不对。 其他的药我不在乎,我拿到药箱第一时间检查了我的哮喘药,在看到五支都被打开的喷剂时,我傻眼了。 「你让你朋友用我的药,打开一个就够了,为什么把五支全打开?」 「他就用了一支,其他的没用。」 「没用你们拆包装干什么?拆了包装,我怎么知道用没用过?被拆过的东西我不要,你们赔我钱吧,一支市场价 360,五支你转我 1800。」 讲完我把那五支喷剂递给江晨,但他不接,反而恼火地冲我质问起来。 「程落,你够了!就这点东西你跟我要 1800,我们是在谈恋爱吗?你怎么能这么算计我?」 我放下手里的哮喘药,用手机给他搜了某宝上的价格,然后拿出了收款码。 他脸色更难看了,说他怎么知道我药箱里的是真的假的,我这属于强买强卖。 我听完只感觉江晨大脑被阉割了。 「谁稀罕卖给你,我能提前知道你会偷我东西?你不知道真的假的,那你把每一瓶都拆开干嘛?手贱吗?」 「我们之间在谈对象,我们之间能算偷吗?我拿你药箱,不是因为退烧药买不到,他又病的重吗?」 江晨深吸一口气过来拉我的手,他耐着性子像以前惹我生气的时候一样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