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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言额角狠狠跳了跳。 要不是今天有求于人，她这会儿就想把这狗东西从车上踹下去！ 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长了张嘴？ 就当他在狗叫！ 乔言自我安慰，没有搭理旁边嘴欠的玩意儿，将编辑好的文字发给林书，叮嘱道，“你可以去国华路那家叫‘凝香’的店里买，他们家香料品种很全，一次就能给你配齐。” “好的，谢谢太太。” 没有得到乔言的回应，谭松臣有些无趣，之后也就没再开口。 约莫又过了二十几分钟，就到了约好的餐厅。 乔言要下车的时候，谭松臣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她下意识就想抽回来。 “别动！” 谭松臣力气很大，她根本抽不动，正想问他干嘛，无名指突然一凉，一枚钻戒套了上来。 她怔了一下。 这是他们结婚时候的婚戒，从御园别墅搬走的时候，这枚婚戒也被她一并留下。 这是他第一次给她戴婚戒。结婚那天，姚可欣出现，典礼没走完，谭松臣就离场了，婚戒是她自己戴上的。 “只是怕妈看到询问，别想太多。”谭松臣松开她的手，倨傲的声音打断乔言的思绪。 她抿唇收回手，淡淡道，“周总多虑了，我有自知之明。” 说罢推开车门，率先下车。 谭松臣皱了下眉，沉着脸跟上。 谭松臣有个妹妹叫周景阳，今年刚大学毕业，两个月前跟同学毕业旅行去了，昨天才回来。 因为是周家年纪最小的孩子，又因为出生没多久，父亲就去世了，家里长辈对她非常宠爱，也养成了她嚣张跋扈的性格。 刚嫁进来的时候，乔言其实真的想跟这个小姑子好好相处的，各种投其所好，想增进彼此关系，但是周景阳并不买账，她当着长辈对她一个态度，单独对着她又是另一个态度。 这些年非但没有缓和关系，反而越来越僵持，谭松臣疼周景阳，那注定被委屈的人只能是她。 现在想想，就算没有姚可欣，她跟谭松臣也不会白头偕老吧。 从出身到家庭再到三观，他们没有一样是合适的。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到了预定好的包厢。 推门进来的时候，周景阳正在跟钟美兰说话，她们母女二人长得有五六分像，不过钟美兰身上有岁月积淀下来的韵味，骨子里都透着高贵的气质，周景阳则要稚嫩很多。 周景阳瞥见乔言，立马变了脸色，对上谭松臣的时候，又瞬间挂起甜美的笑容，撒起娇来，“哥！我都快饿死了，妈非要等你来了才上菜，你怎么才来呀！” 谭松臣看了她一眼，“嘴上油擦一擦，说起来比较有信服力。” 周景阳…… “你好烦！亏得我出去玩都想着你，还给你带了礼物！” 兄妹俩拌了几句嘴，钟美兰才出声打断他们，“好了，别闹了，都先坐下吧。” 说罢看了眼乔言，“北柠，门口跟服务生说下，上菜吧。” 其实这种事，叫一声服务生就能听见，却非要她起身，不过是因为使唤她使唤习惯了罢了。 以前在老宅聚餐的时候，她总是坐在最边缘的位置，因为那里方便起身，方便为大家拿取东西。 乔言对此习以为常，扭头就要出去，手腕却被谭松臣拉住。 谭松臣没看她，对周景阳说，“景阳，你去说，顺便让服务生上瓶红酒。” 周景阳立马拉下脸，老大不乐意，“嫂子不是都要去了吗？” 谭松臣淡淡道，“她不知道妈喜欢喝什么酒。” 结果乔言不买他的账，挣开他的手说，“我知道，贵腐葡萄酒是吗，妈？” 钟美兰点头。 乔言转身出门，不用看也知道背后谭松臣端着怎样难看的脸色。 等她交代完，要进来的时候，隔着门听见里面传来周景阳的声音，“哥，你可别太小看你这老婆，别说妈的喜好，就连奶奶的喜好，她也了解的一清二楚，削尖脑袋想跻身上流，真不知道奶奶当初为什么同意你娶她？还不如那个姚可欣。” 乔言推门的手顿住，然后听见谭松臣说，“娶谁都一样。” 第十章蛋都不会下一个 她攥紧手，突然没有了推开门的勇气，转身去了洗手间。 娶谁都一样，原来选她也并不是因为她有多特别，只是因为不是那个人，随便谁都可以罢了。 她在外面待了十几分钟，收拾好情绪才回来。 推开门，菜已经上齐了，谭松臣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钟美兰招呼她坐下，“怎么去那么久？” 乔言低声道，“对不起妈，刚刚胃有点不舒服。” 钟美兰动作一顿，见她面色确实发白，唇上的口红也淡了些，问道，“怎么会胃不舒服，有去医院查吗？” “没有，应该是老毛病，没事的妈。” 钟美兰说，“回头还是去医院查查，别是因为怀孕，弄混了，再出什么事。” 刚刚还诧异钟美兰怎么关心起她的身体，原来不过是怕她怀孕不自知，保不住周家的骨血罢了。 乔言扯了下嘴角，“知道了，妈。” 钟美兰没再跟她说话，他们一家时不时会搭个话，乔言就像是混入这场家庭聚餐的局外人，味同嚼蜡。 碗里多了一块儿排骨，乔言扭头看向谭松臣，后者甚至都没看她，淡淡道，“想吃什么自己夹。” 不，她不是局外人，她是这场家宴的临时演员，跟谭松臣各取所需罢了。 思及此，心里反而叛逆起来，要演戏是吧，行，老娘陪你演！ 于是夹了一块爆辣的鸡肉放到谭松臣唇边，“老公，尝尝这个。” 谭松臣身形一顿，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乔言弯起眼睛，一脸柔情。 谭松臣不爱吃辣，她就故意夹辣的，看他怎么演下去！ 他要是拒绝，把戏演砸了，那就不能算她的过错了。 正暗自得意着，谭松臣突然凑过来，张嘴咬住那片肉，唇瓣暧昧的擦过她的筷尖儿，随后将肉卷进嘴里，在乔言错愕的眼神下，评价道，“还不错，” 乔言…… 狗男人！辣死你！ 钟美兰瞥了眼二人，垂着眸若有所思。 酒过半巡，谭松臣手机响了，等他出去接电话的时候，钟美兰才放下筷子，问乔言，“北柠，你胃不舒服多久了？有呕吐吗？” 她该不会还是觉得自己怀孕了吧？ 乔言只能解释，“妈，我没怀孕，我例假上周刚走。” 钟美兰似乎不太相信，又问，“我之前给你的药，你都按时喝了吗？” 提起那些药，乔言突然有点反胃。 钟美兰对她怀孕这件事非常执着，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就觉得怀不上孩子有问题一定她，这些年变着法的寻医问药给她灌什么“送子汤”。 谭松臣那个性冷淡，一年碰她的次数，五根指头都能数清，她又不是竹节虫，会孤雌生殖，谭松臣不配合，她上哪儿怀去？ “喝了的，”知道钟美兰不信，她又补了句，“张阿姨看着我喝的。” 周景阳嗤笑一声，“妈，我说什么来着？你那药再好，她一块儿盐碱地，施再多肥有什么用？” 钟美兰看了她一眼，不轻不重的说了句，“别插嘴。” 周景阳扁扁嘴，翻了个白眼。 钟美兰又问，“你跟慕深有避孕吗？” 乔言：“……” 问得这么直接，都不带含蓄的吗？ 她深吸了口气，老实道，“没有。” 是真没有，谭松臣把她的排卵期算的明明白白，每次都会避开排卵日，所以就算不做措施，她也不可能怀孕。 钟美兰叹了口气，“是我太心急了。” 乔言刚要松一口气，就见钟美兰让周景阳把地上的一个小箱子拎上来打开，里面整齐罗列着一排罐装的黑咖色液体。 钟美兰拧开一瓶推到她面前，瞬间一股夹杂着中药的古怪味道扑面而来。 被“送子汤”支配的恐惧瞬间涌来，乔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想吐。 “我有个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香港的专家，她女儿跟你一样不易受孕，在这个大夫那儿调养了半年，就怀上了双胞胎。这次景阳刚好去了香港，我就让她替我跑了一趟，说了你的情况，大夫把药方重新调整了一下，这是新配的药，效果比之前的好，我让人都给你熬好了，每天按时服用，等喝完了，我再让人送新的过去。” 乔言：“……” “妈，我感觉这个药好像也没什么用，都喝了一年多了，之前体检的时候，医生说我身体挺好的。” 她真想说，要不这药给你儿子喝吧，有问题的是他。 周景阳讥讽，“身体好你怎么怀不上呢？就我哥那身体素质，换别人早就三年抱俩了，真不知道他娶你回来干什么，白吃白喝，蛋都不会下一个！” 乔言面色一沉，冷冷看了她一眼。 周景阳一脸挑衅，吃准了她不敢还嘴。 没想到乔言突然道，“怀不上，总比怀上了却打掉要好吧。” 周景阳脸色变了变，“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乔言耸耸肩，“之前去医院检查，看到不少年轻女孩做流产，有感而发而已。” 周景阳死死盯着她，眼神又惊又恐，还夹杂着丝丝怀疑。 第十一章你是狗吗？ 钟美兰更执着乔言怀孕的事，也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异样，皱眉道，“气血两亏，宫寒体虚，这些体检哪里能查得出来？你不把这些毛病治好，就算怀上了也难保住。” 乔言闭上嘴。 钟美兰以为她听进去了，又说，“二房最近跟市长千金走得很近，假如这门婚事成了，二房那边比你先怀孕，那慕深以后在公司的处境就会非常艰难，毕竟老太太对长子长孙非常重视。” 关她屁事？她都要离婚了，还管谭松臣艰不艰难？ 再说她也没觉得谭松臣着急，他可是一点也不想要孩子。 哦，对了，他是不想要跟她的孩子。 “你母亲昏迷这么多年没有苏醒的征兆，你爸还不到五十，那么年轻将来可能还会再娶，那时候的陆家，你还回得去吗？但是孩子是自己的，将来也会是你的依靠，北柠，人要多为自己打算。” 乔言当然不会单纯到以为钟美兰是在为自己着想，周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她身在其中，也不过是枚棋子。 “我知道了妈。” 她垂眼应下，跟以前一样，低眉顺眼，一股子窝囊与软弱。 钟美兰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催促她先把药喝了。 眼看避无可避，乔言只能硬着头皮端起来，闭着气一口闷。 这场戏演的，也太不划算了！离婚财产怎么也要四六分才行！ 她喝完药没一会儿，谭松臣就进来了。 钟美兰目的达成，这场饭局也就没了继续下去的意思，起身道，“我下午约了李太太打牌，也差不多到时间了，你们继续吃吧。” 周景阳赶紧起身，“我约了朋友逛街，妈，你送送我。” 两人把她们送出门，钟美兰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乔言，“北柠，东西记得带走，记得我说的话。” 乔言点头。 等送走她们，谭松臣扭头问她，“妈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那瓶药在肚子里翻滚，乔言早就忍不住胃里的恶心，说完就白着脸干呕起来。 谭松臣皱起眉，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去了洗手间。 她在洗手间把喝进去的药，吐了大半，吐完才觉得舒服点，起身洗手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了谭松臣。 他站在她背后，盯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想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都是因为他，乔言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勾唇讥讽，“周总有围观别人上厕所的癖好？” 谭松臣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倒也不是特别喜欢，你要是需要，我也可以配合，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乔言：“……” 她不可避免的想起去年七夕，她喝得酩酊大醉，大半夜非拉着谭松臣带她上厕所，最后还让他给自己提裤子…… 她这辈子总共就没干过几件丢人的事，偏偏还让谭松臣记住了。 他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狗！ 见她半天不动，谭松臣又神色自若的补刀，“要我帮你脱吗？” 乔言瞥了他一眼，“周总，我们现在好像不是那种能说暧昧话的关系。” 谭松臣扯了下唇角，突然朝她逼近，乔言下意识往后退，但是避无可避，后腰直接抵在了洗手台上。 她被困在洗手台和谭松臣之间，四周都是他的味道，霸道又蛮横。 “你干嘛？”她抵住他的胸口，阻止他进一步逼近。 谭松臣视线在她唇上停留了一秒，最后对上她的眼，声音低沉又磁性。 “好像是你先挑起的吧？又是叫着暧昧的称呼，又是喂菜，这不就是你勾引我的手段？” 乔言？？？ 草！谁给他的自信？！ “周总，我想你误会……” 乔言瞪大双眼，嘴唇上一片干燥的柔软——谭松臣吻住了她。 这是谭松臣第一次主动吻她，以往每次亲吻主动的都是她，谭松臣只会在被她撩拨到不耐的时候配合她。 他对她，似乎从来就没有那种想要主动亲吻占有的欲望，可是对姚可欣却会，甚至在他发烧不清醒的时候，也会无意识的叫着“欣欣”。 想到这儿，他所有的碰触突然都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在谭松臣把舌头伸进来的瞬间，她突然发狠的咬了下去，即使谭松臣躲的及时，还是被咬破了嘴唇。 嘴里一股铁锈味，谭松臣皱眉松开了她。 “你是狗吗？” 乔言咬牙，她要是狗，第一个先咬死他！ 谭松臣还想说什么，手机又响了，他拿起一看，眉头又皱了起来，扭头对乔言说，“先去车上等我。” 说完拿着手机出去了。 乔言看到了他来电显示的备注——宝贝。 她面无表情的扯了张纸巾擦掉嘴角的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可怜又可悲。 乔言本来想有点骨气，自己打车走的，但是一出来，就给冻的不行。 来的时候还晴朗的天气，这会儿已经找不着太阳了，风还刮得厉害，乔言穿的单薄，出来走这么点路已经手脚冰凉。 钟美兰选的这家餐厅，是新开发的地段，这里还不太好打车，于是只纠结了三秒，她就主动上车了。 谭松臣约莫十分钟后，也上了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钟美兰给的药有什么副作用，吐完她就没什么精神，车子启动没多久，她就迷迷糊糊闭上了眼。 马上就要入睡时，突然一个重物被丢到了她怀里，一下给她砸清醒了。 她恼怒地想问谭松臣是不是有病，结果看见怀里的盒子怔了怔，伸手打开。 里面是爱马仕鳄鱼皮包，铂金款，她没记错的话，官方报价二百一十万，但是货非常少，拿到手可能三百万都不止。 谭松臣这是干嘛？ 乔言莫名其妙的看向他，“什么意思？” 谭松臣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客户送的，我又不能用。” 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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