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娆被浓烟呛的眼泪汪汪,听见门响回头,就见有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因为逆着光看不清长相。 不过从原主记忆里也知道,这是原主的丈夫薛晋琛。 出现的太突然,她还没想好怎么打招呼。 薛晋琛已经快步进来,放下饭盒迅速过去打开门和窗户,然后过去检查炉子,黑压压的煤块早把冒着火苗的树枝压灭。 知道季安娆不会搭理他,也不会主动跟他说话,沉默的拿起火钳开始动手重新生火。 季安娆有些尴尬的站起来退在一旁,屋里浓烟散去,光线变得亮堂起来,能很清楚的看清眼前男人的模样。 眉眼冷清清隽,鼻梁挺直,唇口平直带着几分严肃和刚直。 皮肤是非常健康的小麦色。 一向眼光挑剔的季安娆,感觉薛晋琛无论长相和气质,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不过现在她没心思在这个年代谈个穿越时空的恋爱,而是想着要怎么和这个男人改善一下关系。 毕竟她要在这个对她来说一无所知的年代生存下去,还需要这个男人的帮助。 愣神功夫,薛晋琛重新生了火,炉膛里隐隐见着火苗,才起身看着一直站在旁边的季安娆。 心里有些诧异,季安娆没在他回来后摔门回屋,再看她一向漂亮白皙的脸蛋上满是烟灰,转身去门口脸盆架洗了手,又重新换了一盆水回来,还倒了暖瓶里的热水。 才扭头神色平静的看了眼季安娆:“要不要洗洗?” 季安娆愣了一下,有些受宠若惊的亮了眼,连连点头:“好啊,谢谢啊。” 毕竟原主都那么对他,还会给她倒洗脸水,这气度就非同一般。 季安娆亮着眼睛,冲薛晋琛灿然一笑,赶紧过去洗手洗脸。 薛晋琛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季安娆几眼,竟然跟他说谢谢,还会冲他笑,真是破天荒头一次,只是不知道她心里又打着什么主意。 闷着头过去把从单位食堂打回来的饭盒放在炉边热着,又挽着袖子去拿了个白菜过来。 季安娆洗了手抬头时,才看见脸盆架前面的墙上挂着个小圆镜子,里面映着她那张满是烟灰的脸,难怪薛晋琛让她洗脸呢,确实有些狼狈。 匆匆撩水洗了脸,再看镜子里白净漂亮的脸,没想到原主竟然和她长得有几分像,不过她已经快三十,加上后来快节奏的生活,要比原主清瘦一些,皮肤也不如原主莹透有光泽。 只是原主可能经常发脾气,眉头不够舒展藏着一股戾气,让整个人变得有些乖张。 伸手抚了抚眉心,常生气发脾气可不好。 季安娆洗了脸,看脸盆架上挂着两条毛巾,一条军绿色,一条白色,猜想白色那条应该是原主的,拿着擦了脸。 转身就见薛晋琛在切白菜,军绿色绒衣袖子挽在小臂处,露出一截坚实的手臂,线条流畅充满力量。 而切菜的动作熟练迅速,白菜丝也切的非常均匀。 季安娆心里感叹了一下,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干什么都好看。 只是介于原主和男人的关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聊天,背着手站了一会儿,才挪着靠过去:“那个……需要我帮忙吗?” 薛晋琛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眼季安娆:“你昨天说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季安娆懵了一下,才想起来原主昨晚和薛晋琛吵架的原因,是她想回市里去工作,因为薛晋琛单位每年都会给家属安排工作。 去市里工作的名额更有限,她听说今年有两个回市里的名额,一个是去市人民医院当护士,还有一个是去市红星幼儿园当老师。 这些都是根据能力和资历,还有家庭困难程度来安排。 不管从哪儿个方面算,都轮不到原主,更何况原主的心思根本就不是工作,而是想回市里见她以前的对象。 所以跟薛晋琛提想要幼儿园老师的那份工作。 薛晋琛很冷静的拒绝了她,然后原主就在家大吵大闹的摔东西。 季安娆想想都有些牙疼,这都是什么事?都结婚了怎么市里还有个相好的! 见薛晋琛脸色冷凝,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知道工作我还不够资格,就给需要的人吧,我只是单纯想帮你做饭。” 薛晋琛瞥了她一眼:“不用。” 季安娆就站在一旁看着薛晋琛做饭,最后炒菜时,薛晋琛看见油缸的油没了,只是皱了皱眉头,去橱柜拿出一罐猪油,挖出一块放进锅里。 葱姜蒜加了干红辣椒爆锅,香味瞬间在空气里爆开,直往鼻子里钻。 季安娆觉得自己一定是太饿了,竟然看着一锅普通的炒白菜使劲咽口水。 午饭很简单,薛晋琛从食堂打回来的一份红烧肉,肥肉多瘦肉少,颜色寡淡看着就不怎么好吃,然后就是炒白菜,主食热的粗粮馒头。 季安娆看薛晋琛热馒头,很积极的收拾桌子,摆好凳子,又去拿筷子。 薛晋琛意外的看着桌上的两副碗筷,今天的季安娆实在太反常,毕竟平时他在她面前呼吸一下,她都会觉得空气在变脏变成乡下人的恶臭味。 沉默的把馒头和菜摆好,季安娆已经很自觉的在对面坐下,盯着桌上的粗粮馒头:“看着好香啊,你真太厉害了。” 薛晋琛眉心跳了跳,猜测季安娆的改变,恐怕是想变了策略去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依旧一言不发的在季安娆对面坐下,拿起馒头大口吃起来。 季安娆也没觉得自讨没趣,就原主的作劲,对面的男人这会儿肯定满是戒备,猜她又在耍什么花招呢。 默默咬了一口馒头,看着黄灿灿的馒头,咬进嘴里却又干又硬,咽下去有些剌嗓子。 和她在饭店吃的那种松软香甜的玉米面窝窝头一点都不一样。 伸着脖子咽下去,赶紧捧起碗喝了两口水。 薛晋琛看了季安娆一眼,垂下眼皮继续吃饭。 两人各怀心思默默吃饭时,有个女人在门外喊了一声:“傅队长,你在不在家。” 声音有些着急,还带着哭腔。 薛晋琛只是愣了下,迅速的放下筷子冲了出去。 季安娆也赶紧放下碗筷跟着出去,就见刚在院里见的那个圆脸女人张一梅这会儿抱着个孩子在哭,孩子不知道是怎么了,小脸憋得黑紫。 旁边还有个穿着白衬衣的姑娘,也是一脸着急。 张一梅看见薛晋琛,像是看见救星一样:“傅队,我家山子噎住了,我怎么拍都没用,肖医生说要赶紧送医院,我家大刚也不在……” 边哭着边使劲拍着怀里孩子的后背,而孩子明显已经呼吸困难。 薛晋琛顾不得多想,快步过去抱过孩子:“走,我们现在赶紧去医院。” “等一下!!” 季安娆跑着过来,她看孩子难受的模样,就现在看情况已经非常危险了,恐怕跑不到医院就会因为窒息而死。 医生的本能让她顾不上多想,指挥着薛晋琛:“孩子表情已经很痛苦,呼吸急促困难,送医院来不及的,你手按住孩子胸口下方一寸的地方,使劲挤压,快!” 张一梅并不信的季安娆的话,毕竟这个恶毒的女人当初可是骂过她,还诅咒她儿子死了才好。 她刚才说的办法谁知道有没有用,哭着催着薛晋琛:“傅队,快,去医院,再晚就来不及了。” 白衬衣姑娘叫肖燕,她满是敌意的看了季安娆一眼,也催着薛晋琛:“傅大哥,快点,山子现在一刻也不能耽误!”
季安娆也没指望这些人能立马相信她,直接冲过去抢过薛晋琛怀里的孩子,背对着自己搂在怀里。
双手按在孩子胸口下做海姆立克急救法,让孩子腹部膈肌迅速上抬,胸腔压力增加,产生力道将卡在气道的异物吐出来。 薛晋琛愣了一下,见季安娆抢走孩子,生怕她的蛮横和自以为是误了抢救孩子的最佳时机,毕竟这是一条人命,和她平时的胡闹不同。 不由分说又伸手抢过孩子,顺势推了季安娆一把,用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吼着:“季安娆!你还胡闹什么!” 季安娆趔趄了几步,重重靠在后面门框上,只感觉后背撞的生疼,可是现在不是她吵架的时候,孩子的命真是一分钟都不能等。 眼中也冒着怒火看着薛晋琛:“现在是你们在耽误救孩子的最佳时机,薛晋琛!今天这孩子我救不了,我把命赔给他!” 说完非常果决的抢过孩子,快速实施抢救,如果再不行,就只能剥开气管将异物取出。 怒吼的季安娆,眼冒怒火又带着一丝坚定,像是烈火中的玫瑰,火辣带刺。 却让人莫名的愿意相信她。 薛晋琛没再抢回孩子,而是看着季安娆在做急救,清楚的看见她额前碎发已经湿透,还有大滴的汗水滴下,落在眼睫上。 张一梅紧张的哭喊,想去抢孩子,却被薛晋琛拦住。 肖燕着急的直跺脚:“傅大哥,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要是这样有用,我们还能这么着急吗?” 薛晋琛抿着唇角盯着季安娆,手却不由自主的攥成拳。 季安娆不知道按了多少下,直到孩子嘴里喷出一整个红枣,伴随着哇的一声大哭,才松了一口气。 张一梅听到儿子哭,也哭着冲过去抱过儿子:“山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肖燕见季安娆竟然真把孩子救活了,皱着眉头有些不满:“你这样做太冒险了,这一次不过是侥幸,要是真出事你负得起责吗?” 季安娆从原主记忆里扒拉一圈也不认识这个长得文静的姑娘,刚听着好像是个医生,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她可也是个从来不会受气的主,冷笑一下:“你倒是个医生,这么简单的急救方法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医生的。” 肖燕确实不是正规医学院毕业,只是跟着镇上医生学过,算是赤脚医生。 经过考核后,现在是队医务室的医生,主要管家属院这一片,谁家有个头疼脑热,孩子有个发烧咳嗽,也都是她过来看。 在家属院里人缘非常好。 如今却被季安娆这么直白的呛到脸上,清秀的脸上瞬间变得青红一片:“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你……” 红着眼圈委屈的看着季安娆。 张一梅心里护着肖燕,见季安娆这么讽刺肖医生,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抹了把眼泪:“虽然你救了山子,可是你也不能这么说肖医生,谁知道是不是刚才红枣已经快出来了,被你一折腾就掉了出来。” 季安娆突然觉得原主蛮不讲理其实也有好处,就是不会吃亏! 直接被这个无脑的女人气笑:“行,既然你这么说,今天就算我多管闲事,下次换你,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看一眼!” 说完转身进屋,还用力摔上房门。 力气之大,一声巨响后,震的房门傅围的土都掉了下来。 张一梅气的脸通红,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怎么还可以咒人死呢?怎么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肖燕过去挽着张一梅的胳膊,还伸手抚了抚她怀里孩子的后背:“嫂子,你也消消气,先看看山子还难受不。” 说完扭头看着薛晋琛,一脸抱歉:“傅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可能误会嫂子了,等嫂子气消了我们来给她道歉,没想到嫂子也是个热心肠呢。” 薛晋琛拧着眉点点头没说话,看着紧闭的屋门,感觉季安娆这次好像才是真的生气。 进了屋的季安娆只是气了一下,这会儿洗了手,气定神闲的坐下继续吃饭。 她刚才救那个孩子,已经有些冲动暴露,而薛晋琛的眼神深不可测,仿佛一秒能洞穿人的心思。 所以她必须要骄纵一些,才能让他不怀疑。 否则,她和原主性格前后差异太大,回头不得把她送精神病院去。 薛晋琛站了一会儿进屋,季安娆已经吃掉半个粗粮馒头,刚剩下的半盘白菜也吃的干干净净,倒是那一份红烧肉一口没动。 想到刚才自己推季安娆那一把,用了很大的力气,还是有些愧疚,沉默了一会儿去小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信封,转身过去递给季安娆:“这个给你。” 季安娆还坐在小饭桌前捧着碗喝开水,看见眼前突然出现的信封愣了一下,想伸手接,又想到原主的人设,冷哼一声继续垂眸喝水,不打算搭理薛晋琛。 薛晋琛在季安娆对面坐下,把信封放在桌上又往季安娆面前推了推:“这里有一些粮票还有一些钱,刚才我太着急了,对不起。” 季安娆心里有些诧异,都说这个年代,特别是西北这些地方,大男子主义非常严重。 而薛晋琛能主动道歉,也算难得,绷着脸淡淡的开口:“我就是看不得孩子受罪,要是大人,谁管她死活。” 很想有志气的说,钱和粮票拿回去吧,我不要。 可是想想原主就留下了几块钱和十斤全省通用粮票,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想在这个年代立足过好,钱和粮票都需要! 薛晋琛见季安娆没有拒绝,说了声谢谢,又沉默的收拾桌上的碗筷,端着去洗碗。 直到薛晋琛上班离开,季安娆才拿起信封,把里面的粮票和钱都倒了出来,竟然有二十五块钱和五十斤粮票,和一个薄薄的小本本。 季安娆研究了一下,小本本好像是薛晋琛的口粮本,凭着这个本子可以去指定粮店领白面和清油,不过每个月都是限量供应。 她有些激动的看着这个月还有二十五斤白面没有领过,她把白面领回来,是不是就可以吃上白面馒头? 季安娆仔细的看了看这些对她来说非常陌生的粮票,还有旧版的钱,又小心收好,等她攒够钱,就跟薛晋琛离婚,离开这里。 虽然利用薛晋琛多少有些卑鄙,到时候挣钱了分他一半好了,而且两个没有感情的人这么捆绑一辈子,也是耽误了薛晋琛。 季安娆给自己的卑鄙找了个借口,然后心里没有任何负担的起身回房间,开始整理原主的东西。 原主家里条件不错,好像也没吃过什么苦,不爱上学却有个恋爱脑,竟然还留下一本日记,字迹幼稚像小学生写的,上面记录着和一个男生的恋爱。 最后一页写着:程刚,等我,你才是我想一生相伴的爱人。 季安娆看了几页有些头疼,将日记本塞进箱子里,把房间简单收拾了一番,原主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非常爱干净漂亮。 收拾好房间,季安娆套上红色棉衣,准备去粮站领白面,顺便熟悉一下傅围的环境。 看看能不能找点生财之道,如果条件允许,季安娆还是希望上学,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围着白色长毛围巾出门,就见不远处路边站着几个妇女聊天,看见季安娆出门,立马停止了声音看了过来。 季安娆知道这些人闲着没事肯定还要议论她,而她也不准备跟这些人打招呼,改变太大容易让人怀疑。 拉了拉围巾盖住口鼻,面无表情的从一群妇女身边走过。 等季安娆一走远,几个女人立马头凑一起议论起来:“听说中午时候,是季安娆救了山子?” “是,我在窗户前都看见了。” “她能好心救人?之前看谁不是鼻孔朝天,是不是又想着跟傅队闹呢。” “傅队就不该娶这个女人,娶肖医生都比她强,看看肖医生和傅队多般配啊。” “可不咋地,我听我们家那口子说,傅队以前有个对象呢,这次是为了还什么恩情,才娶了季安娆。” “我也听说了,两人还是一个村的,感情可好了呢,那姑娘年年都给傅队长寄鞋子毛衣。” 季安娆走了一段路想起应该拿个面口袋,要不面粉用什么装,转身回来就听见这么几句,忍不住接了一句:“这么说来,那薛晋琛不就是陈世美吗?” 也是这几个女人说得太投入,压根儿没注意又返回的季安娆。 突然冒出个声音,几人都吓了一跳,转身看见季安娆笑眯眯的站在身后,瞬间尴尬起来。 季安娆深深看了几人一眼,回家拿面袋子再次离开。 不过这些女人是非的能力,让她真是开了眼界,想想也是,这些女人将来可是村口或者小区门口,重要情报信息来源的中坚力量。 家属院距离镇子不算太远,走路过去也要半个小时。 季安娆看着田野上还没有化开的冰雪,还有远处荒凉一片的山丘,除了空气冷冽,实在太荒芜了。 心也跟着荒凉起来,叹着气朝镇子上走去。 镇子上比季安娆想的要热闹一些,午后阳光正暖,街上人也很多,还有推着板车卖东西的。 季安娆看了一圈,镇子不大,就一家国营饭店,街边倒是有摆摊卖面条,烧饼的,也没什么生意,老板坐在摊前打着瞌睡。 小吃零食这样的店也没有,只有板车上推着卖瓜子糖块点心的,看点心的颜色,都不知道放了多久。 在邮局旁边有发往市里和县城的班车,去县城的车一天一趟,早上发车下午回来,去市里的班车,三天一趟。 季安娆全部观察完,心里更凉,就这样的环境,她有多大本事能改变现在的生活状况? 闷闷不乐的拎着面袋去粮站领面粉,怕二十五斤面粉自己扛不动,就先领了十斤。 拎着十斤面粉从粮站出来,心里琢磨着要想办法去县城一趟。 没注意被人碰了一下肩膀,季安娆皱了下眉头,走了两步感觉不对,赶紧摸口袋。 里面的粮本和五块钱不见了! 季安娆顿时愤怒起来,她都穷成这样了,竟然还敢偷她的钱,扛着面袋就朝着刚才撞她的人追去。 她记得是个戴着灰色帽子,深蓝色衣服的年轻男人撞了自己。 小偷见后面有人追来,莫名心虚,撒腿就跑。 季安娆原本还不确定,现在看见张皇失措的背影,可以肯定了,这就是偷她钱的人。 一想到五块巨款,脚下生风,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队长,你看那不是嫂子吗?” 薛晋琛和葛大壮来邮局取单位的东西,刚出邮局门,就看见一道红影子从面前跑过去。 不用身边人提醒,他也认出那是季安娆。 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背着面袋子跑成一阵风一样的女人,真是季安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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