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樱然起了一个大早,今天是蔡妈妈的忌日。
她的心情颇为沉郁,当年要是她在努力一点,蔡妈妈是不是不会死?
这个念头才刚升起,盛樱然赶紧摆了摆头,她要赶走这样不好的念头。
宋青川拎着早餐进门,就看见他家矜贵的小猫对着窗外摇头。
“大早上的又怎么了?”宋青川出声打断盛樱然的瞎想。
看见来人,盛樱然心情回温了一些,出声道:“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宋青川抿了抿唇,犹豫着开口:“要我陪你去吗?”
盛樱然一瞬间就,明白了他想说的事。
她微微摇头道:“不用了,你不是还有很多工作要交接吗?”
“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你不用担心我。”
宋青川看着她的撒娇般的眼神,退一步道:“如果有事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盛樱然用力点头表示知道。
去墓园的路上,盛樱然看着倒退的风景。
她刚刚在宋青川面前轻松的表情荡然无存,甚至面色微微发白。
五年过去了,只是在踏足这里,她就觉得满满的窒息。
盛樱然自嘲的想,如果遇见那个人,她怕是会害怕到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吧。
可原本她什么也没做错,却像一个胆小鬼一样,逃避噩梦。
看着原本荒凉的南郊墓地变成了如今干净整洁的模样。
盛樱然微微讶异,却没作深想。
手里捧着一瞬白百何,沿着小道一路往上走。
迎面而来的人,却让盛樱然僵在原地。
陆怀安的助理陈合。
一大早来祭拜的陈合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立在路旁的女人,而是焦急的往前赶。
一边打着家庭医生的电话嘱咐道:“陆总,昨天怕是又喝得不省人事了。麻烦你去云顶别墅看看。”
这句话也随着风飘进了盛樱然的耳朵里,她木着身子看着陈合走远。
盛樱然握着手机的手攥得发白,眼睫低垂,心里想到“他……居然还住在云顶别墅吗?”
墓地管理人看着走得很慢的盛樱然,以为她不知道方位,好心上前询问。
“小姐,是找不到位置吗?”
倒把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盛樱然吓了一跳。
盛樱然看着眼前颇为慈祥的老人,低声说道:“倒是没有,不过这地方变化真大。”
这一下可把墓地管理人的话痨属性勾了起来,一边陪着盛樱然往上走,一边给她介绍了起来。
“您估计好几年没有回来了吧?我们这原本就是个破地,没人管。前几年突然来了一个年轻男人,差人把这里重建了。”
“年轻男人?”盛樱然疑惑道。
管理人颇为神秘的点头道:“是啊,年轻男人。不过看着身体不怎么好,脸色唰白的不像正常人。我们都猜可能是他家里什么人去世了埋在了这里。”
盛樱然闻言一顿,没再接话。
管理员自顾自的说起来:“诶,我们这来祭拜的人不多,毕竟埋的都是一些绝户的人。倒是刚刚那个年轻人每年这个时候都来一次。您也是新面孔。”
这时,盛樱然刚好走到了墓前。
蔡妈妈的墓碑比想象的情况好,没有杂草丛生。
墓前放着一大束白菊,刺得盛樱然瞳孔一缩。
盛樱然还在回忆除了自己还有谁回来祭拜蔡妈妈,难道是孤儿院的阿姨?
管理员却已经开口告诉了她答案:“诶,这不是刚刚那个年轻人放的吗?你们祭拜的居然是同一个人,真是巧啊!”
盛樱然却如遭雷击般,一瞬间喘不上气来。
陈合怎么可能会送,是陆怀安。
可盛樱然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当初不救他们的也是陆怀安。
她放下花束,已经无心祭拜蔡妈妈了,像逃一般离开了墓园。玛⃠丽⃠
盛樱然的情绪不好,宋青川从进门就发现了。
她蜷缩在沙发上,用薄被包裹着自己。
宋青川眼色一沉,她在害怕。
他伸手碰了碰眼眸紧闭的盛樱然。
盛樱然却猛然惊醒,口中喃喃喊道:“求你了,不要!”
随即哭出了声,宋青川心疼的将人揽在怀里安抚。
他耐心等着盛樱然情绪稳定了下来。
“我遇见他的助理了,他让他去祭拜蔡妈妈。”盛樱然带着哭腔开口。
“嗯,还有呢?”宋青川一边轻抚盛樱然的脊背一边接话。
“他花钱重修了墓园。”
“青川,他到底要干什么?”
宋青川无言,他没有答案。
看着瑟瑟发抖的人,宋青川只觉得怜惜。
盛樱然变了很多,从她重新睁开眼开始。
在她的认知里,陆怀安是恶梦,她极端警惕,最开始的时候她甚至不敢见人。
宋青川和程家曾经派人调查过她和陆怀安的事。
除了网上真真假假的消息外,始终没有答案,很明显有人故意抹去了这些。
于是她的治疗出现了瓶颈,不得不回国进行脱敏治疗。
可现在这样子,宋青川有些不忍心。
他沉声道:“小盛,要不算了,我们回瑞士吧!”
盛樱然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从宋青川的怀里退出,哑着声音道:“不行,不能半途而废。”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回来了,她一定要知道除了蔡妈妈,她还失去过什么。
云顶别墅外。
封淮看着紧闭的大门,直骂脏话。
陈合看着已经成为华颂娱乐老板的封淮,开口劝道:“封总,我们还是先走吧。陆总不想开门的时候,谁也进去不了。”
封淮却不以为意道:“我们翻墙进去,他可真有出息,为了个女人闹成这样。”
陈合闻言忍不住呛声道:“封总,您忘了上次翻墙的后果吗?”
封淮神色一僵,上次他进去,差点没被陆怀安打死。
封淮终于安静的下来,他嗤笑一声:“算了,走吧。真没意思。”
开这跑车离开的封淮心里烦躁得要命,不知道当年顾盛宁在云顶别墅和陆怀安说了什么。
五年了,他几乎没出过别墅。
封淮看过陆怀安的病例,他不懂,曾经肆意张扬的人这么久成了如今的模样,甚至还患上了精神病。
别墅内的陆怀安,从监控中看着离开的两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越过重重走廊,路过小花园的时候还顺手浇了花。
来送菜的佣人今天稍微晚走了几分钟,居然看到了别墅里神秘的主人家。
男人苍白的皮肤,似是很久没见过阳光一般。
佣人放轻了手脚,因为他记得雇佣他的管家说不要出现在主人家的面前。
突然他看到这位神秘的男主人对着不知名的方向,轻笑了一声。
并且语气轻松道:“小盛,他们走了。没人可以打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