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离开的这三年，莫长珩是什么样的心情。
柳月打量着莫长珩，总感觉他三年来瘦了许多，身上的凛冽也比从前多了几分。
虽然莫长珩在她面前总是带着笑容，但他身上那份散不尽的冷意，柳月依然能察觉的到。
尽管柳月时常觉得莫长珩是她的最佳损友，她也老是骂他怼他，但她也知道莫长珩真正开心的时候其实并不多。
柳月叹了口气，看向莫长珩的眼神中染上了几分心疼：“莫长珩，这三年，辛苦你了。”
莫长珩对于柳月没头没尾的这句话有些莫名，调侃道：“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怎么，当了三年甩手掌柜，现在想起我来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为柳月两肋插刀，我义不容辞。”
柳月被莫长珩逗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对了，司婉婷和周晴熙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啊？今天在拍卖场上闹得动静那么大，还让警察当众把她们两个给抓走了，想必萧云迟很快就会联合司家向你发难吧。虽然说萧云迟这点小把戏只是蚂蚁撼大树，但总归也是件麻烦事。”
听见萧云迟的名字，莫长珩忍不住“嘁”了一声，他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长腿交叠，脸上的表情有些玩味。
“我就是要把动静闹的越大越好，我要让司婉婷和周晴熙颜面丢尽，生不如死。”
柳月在莫长珩身旁坐了下来，追问道：“所以你并没有真的想让她们俩坐牢，只是想把她们的名声弄臭后再放她们出来？”
“我们宁宁果然和我心????有灵犀，你把你手上掌握的她们二人所有的把柄都交给我，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柳月知道莫长珩这人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其实什么事情该做到什么份上他心里都是有杆秤的，因此柳月便放心的把这件事交给他了。
柳月听从了莫长珩的话，将手中所有的证据都打包发给了莫长珩，包括那天在画室司婉婷自导自演的视频，以及这三年来司婉婷给她发的恐吓短信。
果然不出柳月所料，当天晚上晚饭后，柳月和莫长珩还没有分开多久，莫长珩便接到了一串陌生号码的来电。
柳月走后，莫长珩脸上的笑意早已尽数褪去，他冷嗤一声，按下了接通键。
萧云迟的声音从听筒那段传来：“莫总，我是萧云迟。我打这个电话是想来和你询问一下关于我妹妹和司小姐的事情，不知道莫总想要怎么处理。”
莫长珩久居高位，本来就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他这二十五年来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气尽数都给了柳月。
对于萧云迟这个辜负柳月的虚伪男人，莫长珩更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司小姐？周总称呼的好陌生啊，好像两个月前在司小姐的生日宴上，周总还不是今天这副模样呢。”
“我记得那时候你们亲密无间，周总好像还称呼司小姐为未婚妻。”
“怎么不过两个月，周总就翻脸不认人了，不会是知道了自己未婚妻都做了些什么腌臜事吧？”
萧云迟拧了拧眉，问道：“莫总这是什么意思，婉婷的为人我很清楚，还请你不要不分青红皂白的抹黑她。”
莫长珩冷笑出声：“是吗？你既不知道司婉婷在过去的三年日日恐吓你的前妻，也不知道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竟然还好意思说你对她的为人很清楚？”
“我觉得周总有空在这里和我周旋，还不如趁早预约个医生看看眼睛，识人不清也是眼疾的一种。正好我认识一位很好的眼科专家，需不需要我把她的联系方式推荐给周总？”
莫长珩的话语中夹枪带棒，萧云迟不是没听出来，但他更在意莫长珩说的那句“司婉婷在过去的三年日日恐吓你的前妻”。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柳月竟然遭遇过司婉婷的恐吓吗？
“空口无凭，莫总怎么会知道这些？”
莫长珩顺势将他早就打包好的文件发送到了萧云迟的邮箱，随即说道：“萧云迟，宁宁这三年对你这么好，我骂你一句狼心狗肺都不为过。想必你也知道了，前段时间抹黑她的通稿是司婉婷做的。”
“现在我把这些证据交给你，明天上午十一点之前，我必须要看见你亲自召开发布会，澄清前段时间关于你前妻的谣言。”
“但你要是敢公开宁宁的真实名字以及身份，好在日后捆绑上旷世集团，那么周晴熙和司婉婷的下场，我想我要重新考虑了。”
“萧云迟，你最好不要和我耍什么把戏，否则这些事情如果是我亲自公开，我只会做的比你想象的还要难看。”
萧云迟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了句：“宁宁她……还好吗？”
莫长珩狠狠蹙了蹙眉，“宁宁也是你配喊的？你放心，离开了你之后，她只会过得越来越幸福。不过你要搞清楚，她以后的人生不会再和你有任何交集。”
“萧云迟，如果不是因为她喜欢过你，就凭你现在的能力和家世，你很可能这一辈子都不能和她说上一句话。”
说完，莫长珩再不等萧云迟回复一句，便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那一头的萧云迟愣了半晌，随即点开了自己邮箱里的那封未读邮件。
虽然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看见邮件里的内容时，萧云迟还是有些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心里一向善解人意的司婉婷，真实面目竟然会是这样的。
那几千条发给柳月的信息，条条都是不堪入目的话语，萧云迟几乎无法想象，这三年柳月是怎么走过来的。
日日面对不爱她的丈夫，百般刁难的小姑子，还有阴魂不散的恐吓短信，这其中任何一件事情都足以让一个人崩溃。
可柳月非但不介意，甚至连一句怨言都没有，只是日复一日的对他好。
萧云迟突然想起了刚刚莫长珩对他说的一句话：
“萧云迟，你知道吗？宁宁原本想在你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那天，告诉你她的真实身份。可你面对她精心准备的饭菜，头也不回地走了。一夜未归，就为了给你虚伪至极的前女友过生日，你觉得你还是人吗？你根本不配做她的丈夫。”
萧云迟忍不住叹了口气，是啊，他时至今日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次日上午十点，萧云迟准时召开了发布会，澄清了前段时间关于他前妻的一系列谣言。
“在此我要澄清一下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关于我的前妻，她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至于网上所说的，她苛责家人、挥霍家产、捅伤他人后携款出逃，这些都是没有的事情。”
“在嫁给我的这三年内，她除了住在我名下的别墅内以外，没有花过我一分钱，甚至她还为我花了很多钱。她温柔体贴、待人接物都非常好，是非常完美的满分妻子。”
“至于我们为什么离婚，是因为我才是对婚姻不忠不义的那一个。”
“由于这三年来我日复一日的恶劣行径，导致她终于忍无可忍向我提出了离婚。这一切的错误都在于我，还请大家停止对她的人身攻击。”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我也是追悔莫及，我想和她说一句对不起。在此我不敢奢求她的原谅，只是想还她一个公道，还请大家看清事实，不要在恶语中伤她了。”
萧云迟开这个发布会的时候，柳月正在和旷世集团的高层开会。
等到柳月开完会后，萧云迟的发布会早结束了。
柳月得知这件事，还是她去一楼大堂签收快递的时候，听见几个前台小姑娘窃窃私语。
“妈呀，真没想到前一段时间萧云迟前妻道德败坏的那些事情居然都是假的，我真是醉了，又不知道是谁拿网友当枪使了。”
“你看这些爆出来的实锤，全部都是那个司婉婷自导自演，买水军和营销号抹黑萧云迟的前妻，实则是为了方便她自己上位。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卑鄙的女人，你看她发的那些恐吓短信，完全和她善解人意的人设不符，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突然好心疼萧云迟的前妻，听说她长得特别漂亮，对萧云迟也特别好，结果萧云迟跟瞎了眼一样的不领她的情。没想到萧云迟长得挺帅的居然这么渣，我以后再也不会支持周氏集团相关的产品了，还好我们公司有先见之明，早早的撤资了。”
“也没帅到哪里去，我倒是觉得萧云迟还没我们莫总长得好看。说来也奇怪，周氏集团和我们旷世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啊，为什么我们旷世要大发慈悲的投资他们三年啊？”
柳月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习惯，但奈何前台的那两个小姑娘声音太大，而且又是在讨论她，导致柳月想不听见都难。
于是柳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在说什么？”
那两个前台小姑娘见来人是自家总裁，本来吓了一跳，但奈何她们实在太气愤，于是便大胆的把手机递到了柳月面前。
“江总，我们在说周总和他前妻的事，今天上午周总开了个发布会，澄清了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后来发布会结束之后，又有匿名人士爆料，说是司婉婷介入了周总的婚姻，而且周总经常对他的前妻冷暴力，恶心死了！”
小姑娘后续还说了什么，柳月没再听清，她点开了营销号截取的发布会片段，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了起来。
看完萧云迟在发布会上的所有发言，柳月甚至有点怀疑视频里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萧云迟。
他还会有幡然醒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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