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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竟行江袅路泽小说_(陈医生请进)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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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的时候,父母出了很大的一场意外。 我爸当场身亡。 我妈在 ICU 住了两个月。 路泽就是在这时候突然出现的。 巨额的医药费,天价的赔偿款,都是他帮我付的。 他为我付出了大把的时间,无数的金钱。 最后我父母的丧事,都是他一手操办的。 我一个刚毕业,父母双亡的孤女。 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回馈,只能接受他的追求。 现在他说过河拆桥。 我想到那一笔我一辈子还不清的债。 无奈苦笑。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过河拆桥。 就算路泽和无数女人暧昧不清。 甚至跟我两个同事都发生过关系,让她们这样踩我的脸。 但我好似,都是那个没资格说分手的人,这就是所谓的拿人家手短吧。 「袅袅,你是我女朋友,外面那些女人和你没法儿比的。所以,别生气了,乖,换好衣服下楼,爸妈还在家等着呢。」 在他看来,这就是他低头了。 我要是再不顺着台阶下来,那就是我不识抬举。 他爱玩,私生活挺不干净的,身边各种莺莺燕燕没断过。 我虽然家庭普通,但学历出众,出身干净,现在的工作也体面。 路泽的爸妈虽然看不上我,但更看不上那些女人。 因此对我和路泽交往,一直都是不干涉不同意的态度。 这次主动提出让我去路家吃饭,还是第一次。 换好衣服下楼时,微信里忽然进来一个好友申请。 「江袅,是我,陈竟行。」 我看到陈竟行这三个字,心里猛地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 几乎都要窒息了一般,我靠在墙壁上,紧紧攥着心口衣襟。 好一会儿,才忍了泪意,平复了情绪。 8 我知道自己是压抑得太狠了。 昨晚才会让自己放纵了这一次。 但也只会有这一次了。 我狠下心,拒绝了他的好友申请。 他没有再发申请,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这算是一种明显的拒绝。 陈竟行这样的天之骄子,性情自然高傲,他应该,也不会再主动找我了。 路泽看到我下楼,眼神里明显漫出轻蔑的得意。 我坐上车,没有说话。 路泽想要抱我,我摇头拒绝了。 「艹。」他烦躁地骂了一声:「成,老子就他妈等到订婚后再碰你。」 到了路家,路泽的爸妈和妹妹都在。 他妹妹路晚从小身子就不好,一年多前刚做了肾脏移植,但恢复得并不好。 平日很少出来见人。 路母见到我,一改常态地亲昵:「袅袅来了,快坐下。」 闲谈间,她甚至关心地询问我:「路泽说你上个月去体检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就乳腺有点增生,其他都没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 路母看起来特别的高兴:「袅袅啊,你和路泽也在一起差不多一年了,你看,不如挑个好日子,你们把婚先订了?」 「行啊,我也想安定下来了,不如就下个月吧。」路泽也说了一句。 「袅袅无父无母,多可怜,早点嫁过来,也能有亲人陪伴了……」 路母握着我的手,看起来一脸的慈爱。 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有点说不出的古怪。 路家人今天格外的热情,晚上我们回去的时候,路母还送了我一个新的 LV 包包。 「订婚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们家会办得风风光光。」 「袅袅啊,你就安心等着吧。」 上车离开时,我望着车窗外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路家长辈。 还有弱不禁风站在一边的路晚,她脸色白得如纸。 我莫名的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送我回了小区,路泽直接开车走人了。 下车时我听到他接电话,应该还是昨天那个小仙女。 但我只当没有听到,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往前走。 走到楼下时,却看到了树下暗影里,陈竟行手上夹着烟,站在那里。 我怔了一下,下意识想躲。 他却掐了烟,直接叫了我的名字。 「陈医生。」我只能乖乖站住了。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他的声音有点沉冷。 心头酸涩得厉害,泪腺也在涨着疼。 我故作洒脱地一笑:「昨晚我喝醉了,陈医生,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他望着我,眸底的神色越来越冷,到最后,似乎能把人冻住。 「江袅,你就这么随便,这么不自重?」 我忍着眼底的泪意,又笑了一声:「陈医生就当捡了个便宜呗,反正我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他眉宇深蹙,似有些烦躁。 摸出烟盒又点了一支烟。 我看着他抽烟的样子,他的面容稍显冷峻。 但望着我的时候,我却又能明显感觉到一抹柔情。 我恍惚想起昨晚床笫之间。 我小声哭的时候,他有些慌乱无措地抱着我。 哄我时声音里有着很浓的愧疚和疼惜。 「小乖,抱歉,我不知道你是初次……」 9 我移开视线,压下心底无法言喻的难受和苦楚。 不想让他窥视到我的异常。 「陈医生,没事儿的话,我先上楼了。」 我转身就要走。 「不是和路泽分手了?」 「陈医生,这是我的私事。」 「江袅,你有什么难处……」 「没有,陈医生,多谢你的好意,但是现在,请您先离开好吗?」 我望着他,他指间夹着的烟,积攒了长长的一截烟灰。 他忘了去掸掉,我伸出手,手指轻触到他指间的烟。 烟灰散落下来,瞬间飘散不见。 就像我和他这段露水情缘一样。 我被绑在路泽这条船上,可我连下船的可能都没有。 陈竟行江袅路泽小说_(陈医生请进)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10 路泽和那个叫林语的女生打得很火热。 但我已经不想浪费精力给他们。 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工作上。 月末考核的时候,我们小组业绩得了优。 晚上聚会庆祝,我被人多灌了几杯酒。 连日辛苦加上酒精刺激,我的左胸那里又开始刺痛起来。 回去吃了止痛片忍到第二日去医院,我特意避开了陈竟行,挂了其他专家号。 但没想到,叫到号进去后,我推开门,就看到他穿着干净的白大褂坐在桌子前。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转身要走。 「江袅。」 陈竟行叫住我:「戴医生临时有事,我暂时替班。」 「那我改天再来。」 我的脸色很不好,昨晚宿醉加疼痛,整个人憔悴不堪。 「江袅,我首先是医生。」 陈竟行站起身,摘了口罩:「过来,听话。」 他给我检查的时候,十分专业,认真。 眼底没有任何的杂念,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心思不堪很龌龊。 「这里疼吗?」他的手指微微用力。 我吃痛蹙眉,低低呻吟了一声:「陈医生,疼……」 陈竟行的耳朵立时红了。 他轻咳了一声,忙松开手,移开视线。 我赶紧把衣服拉了下来。 「要吃药,还要配合做一些理疗,问题不大,别担心。」 他拿出钢笔,写药单。 「近期不要熬夜酗酒,注意休息。」 他写完单子,并没有给我。 「你等一下,我让护士去拿药。」 「我自己就可以的……」 「先去做理疗。」 他看了我一眼,拿起干净口罩戴上:「理疗室今天值班的是男医生,不太方便,所以,我给你做。」 「不用的,都是医生,无所谓的……」 「有所谓。」陈竟行解开白大褂上的扣子,走到我面前。 「江袅,我不想别人看到你。」 11 我怔了怔,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走吧。」 我跟着他去了理疗室,脱衣躺下时,我还是有点不自在。 偏过脸闭了眼。 他无疑是十分专业的。 「放松,别紧张,很快就好了。」 也许是察觉到我因为紧张身体紧绷,他的声音很低,很温柔。 我慢慢放松了下来。 仪器配合手法,很快疼痛就缓解了很多。 热敷的时候,我甚至舒服地睡着了。 所以我不知道,陈竟行站在床边看了我很久。 最后,他轻轻俯身,弯腰吻了我一下。 拿了药离开医院时,几个小护士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 给我送药那个小护士没忍住,好奇地问我:「你是陈医生的女朋友吗?」 我摇了摇头。 「可是我们陈医生从来不会对女病人这样诶。」 小护士有些羡慕地看着我:「而且,这样小的事,根本不用陈医生动手的,可他竟然亲自给你做理疗……」 小护士忍不住都想要尖叫了:「真的,我们刚才都要羡慕死了。」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空荡荡的走廊里,并没有他的身影。 心里沉甸甸的难受,我对小护士笑了笑,就进了电梯。 他让我再来三次,可我知道的,我应该是不会来了。 第二天深夜,我加班回到出租屋,累得半死的时候。 路泽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我原本不想去,但他大约是喝多了,脾气大得吓人。 我坐在床上怔怔然发了一会儿呆,还是拿了手机和包出门。 半路又接到路泽发来的一条微信。 「姐姐,麻烦带两盒冈本,记得要买最大号的哦。」 12 我面无表情地关掉微信,心里竟然连一丝难过的情绪都没有。 到了酒店,我拿着买好的东西上楼敲门。 开门的是那个小仙女林语。 我把东西给了她,就要转身离开。 路泽却醉醺醺叫住我:「江袅,你他妈给我滚回来。」 「阿泽你别生气嘛,姐姐应该是介意我在这里才不进来的……」 我就冷眼看着她表演。 「你介意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介意我身边有多少女人。」 路泽拽住我的手臂,将我拉进房间。 「装什么纯,等什么订婚后,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他粗鲁地将我推倒在沙发上,扯开睡袍的束带就要压下来。 我看着他此时丑恶的嘴脸,想到他也许刚和林语从床上下来。 想到他这一年不知有多少女人,他脏透了,烂透了。 我恶心得想吐,胃里一阵一阵的反胃。 在他快要碰到我时,我一把抓起一边的烟灰缸砸在茶几上。 烟灰缸碎了,我的手上全是血。 林语吓得尖叫。 路泽显然也很意外,眼底又怒又惧。 「路泽,你要么就等订婚后,要么现在,咱俩一个进医院一个进局子。」 我坐起身,声音冷静至极。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但不管怎样,能拖一日是一日。 如果真的躲不过了,我江袅就认命,当被狗咬了。 路泽不知有什么顾虑,竟然缓缓向后退了两步。 我趁机踉跄跑出了房间。 出了酒店,我就蹲在路边吐了出来。 右手血肉模糊,淋漓了一地的血。 刚才我还感觉不到疼,这会儿才觉出痛得钻心。 我挣扎着起身,打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到医院才发现,这是陈竟行上班的那一家。 我只能祈祷,他今天不值班。 护士给我清创的时候,我疼得全身都在抖。 但我强忍着没哭。 所有的眼泪,大约在父母双亡那一天就全部流尽了吧。 「疼了就哭出来,别忍着。」 随着这把低沉温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接着我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13 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夹杂着一些烟草香气。 除此之外,都是干净清冽的气息。 很熟悉,很让人心安。 我没有抬头,就知道是他。 眼泪到底还是涌了出来。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捂住了我的眼:「忍一下,快好了。」 我的眼泪肆意地淌,将他的手掌心都打湿了。 直到最后,伤口处理完包扎好。 他带我回了他家。 中途我说过要回去,可他强势地没有同意。 我手上有伤,洗澡都是他代劳的。 虽然我和他有过那样亲密的关系,但是还是觉得不自在。 「我自己慢慢洗就可以的……」 「伤口沾了水会感染,你听话点。」 他用大浴巾裹住我,抱我去了卧室。 「我就在隔壁,有事你叫我就行。」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陈竟行……」 我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你能陪陪我吗,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到底还是应了:「好,我先去洗澡。」 他洗完澡过来时,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我忍不住钻到他怀里,手脚并用抱住他。 他一边要小心我受伤的手,一边还要忍着:「江袅,别招我。」 我不听,脸埋在他胸前,轻蹭了蹭:「陈竟行,你还记得大学时候的事吗?」 「记得一些。」 「那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在图书馆,坐你对面的女生,看了你两个小时,最后还睡着了……」 「嗯。」 「很丢脸是不是?」 「并没有。」 「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有过。」 我怔了一下,一瞬间心底酸得难受。 「她一定很漂亮,一定很优秀。」 「就是个好看的普通姑娘而已。」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也许是因为说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他整个人都温柔得让人心碎。 「陈竟行……我们今晚不要说她好不好。」 「……好,你想说什么?」 「你还有没有和其他女人……」 「没有。」 他捏住我的下巴,低头亲我:「江袅,我不是随便的人。」 14 「那你为什么跟我……」 可他已经吻住了我,接下来的话我都没能说出口。 而他自然也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发现他很喜欢亲我的眼睛,尤其是亲我薄薄的眼皮。 我想,也许是因为我长了一双和他喜欢的女人很像的眼睛的缘故吧。 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人却被吻得昏昏欲睡。 最后模糊的意识里,我好像感觉到陈竟行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但我困得很,实在没有听清楚。 他无奈地看着睡着的我,只能叹声气起来冲澡。 我的伤在第三天时就基本恢复了。 最后一次一起吃晚餐时,我提出要回去。 陈竟行放下了筷子,「江袅,和路泽彻底分开吧。」 我摇摇头:「陈竟行,有些事我没办法告诉你,我唯一能说的就是,除非路泽愿意分手。」 「你到底欠了他什么?」 我想说,我欠了他很多钱,我妈在 ICU 住了两个月的巨额医药费。 还有事故造成的天价赔偿款。 后来,医生宣布我妈脑死亡抢救无效之后,摘除了妈妈健康无损的肾脏给了需要的人。 我这才知晓,我爸妈生前都签过器官捐赠书。 当时我哭得浑身瘫软,医院里的所有事,都是路泽亲力亲为的。 「你别问了,总之,路泽不肯和我分手,我就不可能和他分手的。」 我垂着眼眸,缓缓站起身:「这几天很感谢你照顾我,陈医生……」 我使劲咬了咬嘴唇,最后红着眼看了他一眼:「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我说完转身离开了餐厅。 换了衣服穿上鞋子离开。 陈竟行没有追过来。 这是我第三次拒绝他,我很清楚,他绝对绝对不会再找我了。 路家忽然提出订婚的日子提前。 原因是路晚的身体越来越不好。 所以他们想要趁着路晚现在还能出门,赶紧把订婚仪式办了。 路母看似在和我商量,但我很清楚,哪里有我拒绝的份。 欠路家和路泽的这份天大的人情债,我还不了,只能用自己抵。 我沉默地应了,路家人好似都松了一口气,特别的开心。 订婚仪式他们选择了在西郊的一处别墅举行。 我和路泽需要提前三天过去。 订婚礼日子敲定,路家大宴宾客,邀请所有亲朋去参加。 陈竟行和他的父母自然也来了。 且是路家最为重视的座上贵宾。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十分漂亮明艳的年轻女孩。 15 女孩挽着他的手臂,两人之间的氛围看起来十分亲昵。 我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这几日过去,一切尘埃落定。 我和陈竟行那短暂的露水情缘,也不过像是梦境一样虚幻短暂。 陈竟行的妈妈是个看起来十分文秀和善的贵妇。 路母将我介绍给她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十分的和煦慈爱。 但陈竟行的态度很冷漠。 陈夫人让他跟我打招呼,他也只是冷淡地微微颔首,就移开了视线。 「竟行哥……」他身边的女孩儿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又对我很友好地一笑:「你别介意啊,竟行哥的性子就是这样。」 我也回了礼貌一笑:「没关系的。」 我跟着路母去招待那些亲朋。 路泽向来有点怕陈竟行,早就远远躲开了。 好不容易得了空,我赶紧去了一趟洗手间。 这种应酬的场合,我其实不太喜欢。 我家境平平,父母都是平凡的职员。 我们来往的也都是普通人。 像路家这样的门庭,其实我根本沾不到边。 更不用说陈竟行了。 刚才路母在陈家人面前逢迎谄媚的嘴脸,实在有些过于不堪。 虽然和我并无太大的关系,但我听着他们巴结陈家的话,也有些脸红。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穿着华贵的礼服,佩戴着贵重的首饰。 可这却又并不是我,只是一个提线木偶而已。 我想爸妈,想我从前的家,可人又怎么能回到过去。 两行眼泪,缓缓滑落的时候,我在镜子里看到了他的身影。 我的视线很模糊,他的身影也是模糊的。 我感觉自己可能是出现了幻觉。 他身边有女伴呢,怎么会过来找我。 「为什么在这里偷偷哭。」 直到他的声音响起,我才像是如梦初醒。 我想要转身,他却抬起手,按住了我的肩。 「我想过再也不管你的。」 他缓缓向前走了一步。 他那样高,我穿着高跟鞋,也不过到他下巴的位置。 他拥着我,就那样一点一点低下头,将下巴抵在了我的肩上。 「可你刚才委屈地看了我一眼,我就心软了。」 「我没有……」 「没有什么?我刚进来,你看到我眼睛就红了。」 「我没有眼睛红,这些天没睡好,有点累而已。」 我说着,想要挣开他:「陈医生,你先松开手,让人看到就不好了……」 「我们都睡过了,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 「陈竟行……」 看我急得眼睛红红,哭过的眼睫湿漉漉的可怜。 他大约是心软了几分,竟是真的放开了我。 我赶紧打开手袋,拿了粉饼出来补妆。 他靠在水池边,把玩着一枚打火机,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还不走吗?」 我收好东西,睨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询问。 「你走吗?」 「我要走了。」 「江袅,敢不敢跟我走。」 他缓缓站直身子,对我伸出手。 16 「陈竟行?」 我怔仲地望着他,眼底一片不敢置信。 「江袅,我只问你这一次,敢不敢跟我走。」 他眸光灼灼望着我,瞳仁里映出我的身影。 那么小,那么卑微的一个女生。 念大学时,暗恋他也只敢偷偷埋在心里。 图书馆里坐在他对面两个小时。 纸条上写了无数字,又一个一个划掉,最终还是没敢递出去。 有人生来就是明珠,夺目璀璨。 而更多人,不过只是微末的轻尘。 刻在学校树下长椅上不敢吐露的少女心事。 刻在手腕上的浅淡却仍狰狞的伤疤。 懦弱的,挣扎不开的自己。 父母走的时候差点就要跟着离开的时候。 妈妈的肾脏被取出来装在陌生人身体里的时候。 答应路泽追求那个晚上,他抱着我亲吻我。 明明难受得快要窒息快要吐了,却还要笑着忍着。 他跟我的同事,甚至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在一起的时候。 我多想有骨气地甩他几个巴掌,干脆利落地离开。 可我最终却只能像条狗一样回到他身边去。 只要路泽不放手,我永远都是一只提线木偶。 我知道陈竟行也许是我的一条救命稻草。 但我如果利用他还掉那笔债,再和他在一起。 那和我如今的际遇又有什么分别。 我为什么要把他放在和路泽那样的烂人一样的位置? 我不忍心玷污他这样的人。 不忍心让他被人指点,戳着脊梁骨说他陈竟行,原来也会为了女人一掷千金啊。 还是自己远房表弟的女人。 所以我只能推开他。 就让我一个人陷入沼泽和泥泞中。 就让我一个人把地狱的每一层都走遍。 如果我能幸运一点,干净地摆脱这一切过去。 彻底地得到自由,我或许才会鼓起勇气,对他告白。 我对他摇了头:「还有三天,我就要订婚了,所以陈医生,别和我开这种玩笑了。」 他的眸色渐渐变得黯淡下来。 我不等他开口,又道:「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只是成年人一时兴起的玩乐而已。」 「更也许,你也可以把这当作我对路泽出轨,不满的发泄和报复。」 「发泄……和报复?」 陈竟行缓慢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他微侧头,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所以,那个晚上,仅仅只是你的发泄,和报复?」 「陈医生……其实那个晚上,我的体验感真的很不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不介意长久和你保持这种关系……」 这句话我还没说完,他冷峻的脸容上却已然满布寒霜。 最终没有看我一眼,直接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脱力了一般靠在了洗手台上。 17 手指那样的凉,颤抖得无法自持。 我缓缓抬起来,贴在脸上。 陈竟行。 我轻喃了一声他的名字。 就好像我的少女时期,无数次也会在梦里这样念他的名字一样。 我想起那个阳光特别好的午后。 图书馆里那么多的人。 可偏偏他对面的位置是空着的。 好几个女生都想要坐过去。 却都不敢上前,陈竟行的性格挺冷的。 不喜欢的人给他告白,他从来都是直接拒绝,丝毫不顾情面。 女孩子们脸皮薄,都怕被他赶走会很难堪。 我自然也不敢上前,抱着几本书想要去楼上时。 室友却忽然把我推到了那个座位边。 我吓了一跳,立刻就要起身离开。 陈竟行却抬眸看了一眼。 然后,他什么都没说,继续低头翻看着面前的医学书。 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的,翻动着洒了一层阳光的书页。 是那样的美好,让人心动。 我僵直地坐着,好一会儿,才嗫嚅着问了一句:「学,学长,请问这里没有人吧?」 他摇摇头,将离我有点近的一本资料书拿到了自己面前。 我心如小鹿乱撞,慌忙也把自己的书放下来。 但那天,我一页书都没翻完。 我其实也并不想那样没出息地一直盯着他看。 但实在是控制不住,他离我太近了,我甚至能看到他的睫毛投下的暗影。 我看得呆住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花痴的样子多可笑。 更离谱的是,我看着他竟然还能看得睡着了。 他走的时候拍醒了我,递给我了一张纸巾。 我迷迷糊糊地接过来,看到他眼底似乎带了一抹很淡的笑。 他指了指我的嘴角,又指了指我手臂下压着的那本书。 声音清越温润:「擦一下吧,还有书本上。」 我摸到了自己的口水,脸瞬间红得要爆炸了。 回去之后,我懊丧了好久好久。 整个人也就此消沉得根本不敢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后来,他就毕业了。 他们拍毕业照的时候,我和室友路过操场。 好多女生都想要和他合照留个纪念。 但他都拒绝了。 我低着头,拽着室友快步离开了。 所以我没有听到那一句。 「江袅,要不要过来和我拍照……」 18 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 我是路泽的女朋友。 他是路泽的表哥。 其实算是有些远的亲戚关系了。 但路家攀附陈家,所以十分主动,走动频繁。 那天他只在最开始看了我一眼。 没有和我说一句话,饭桌上的气氛到最后,甚至算是冷场。 我觉得很尴尬,路泽安慰我,「我这个表哥就是这样,家世好,能力相貌出众,人很自负清高的。」 但我并不那样认为。 他确实性子有点冷,但他一点都不自负清高。 他的功课从来都是全优,年纪轻轻就成了医院最年轻的外科专家。 我看过他接诊病人的样子,礼貌,温和,耐心十足,没有任何的傲慢和高高在上。 我也做过他的病人。 我很清楚他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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