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心疼地安慰她,对我的不满之情也更深了。 「孟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关心阿时的身体就算了,淑彤辛辛苦苦熬药膳,你不领情,还把药膳扔地上,这是什么道理?」 「姑姑,药是我扔的,那味太刺鼻,妍妍闻不惯。」 「阿时,你也太护着孟妍了,这样只会让她更目无尊长。」 沈时挑了挑眉毛,语气十分不屑: 「尊长?我的爸妈,她的公婆都没说她目无尊长,姑姑这是要插手我家的家务事吗?」 「阿时,你的亲生母亲如果还在世,会同意这样嚣张跋扈的女人做媳妇吗?」 阿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急忙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 沈时很小的时候,他的亲生母亲就不在了。 婆婆是沈时爸爸后娶的老婆,为了照顾沈时,放弃了拥有自己的孩子,将沈时视如己出。 母子俩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感情深厚。 即使是这样,在沈时心里,亲生母亲一直是个不能触碰的地方。 「我喜欢的,我母亲必定喜欢。倒是姑姑你,走到哪里都惹人生厌。」 姑姑听见沈时当众讽刺她,面子上挂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喊地,撒泼打滚。 「老天呀,我唯一的侄子竟然这样说我,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哟。」 姚淑彤蹲坐在地上,自己脸上的泪痕都没擦干净,还那儿劝慰姑姑。 姑侄俩哭作一团,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我的亲侄子,娶了媳妇竟然不认我这个姑姑,他忘了从小到大我是如何照顾他的,我事事亲力亲为,生怕他受委屈,他竟全忘了。」 沈时用鞋尖踢了踢地上的碎瓷片,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两人。 「姑姑,我从小就看你用这招,这么多年,你没腻,我都看腻了。」 说完便拉着我的手,打算离开这个吵闹的地方。 姑姑哪里肯罢休,瘫在地上,哭得更狠了。 「大过年的,嚎什么嚎?」 公公浑厚又带着怒意的声音,直接把姑姑镇住了。 姚淑彤本来就是假哭,听见声音立马止住了眼泪。 倒是姑姑,嚎得太狠,一时止不住,又不敢再发出声音,只好拼命深呼吸,以便平复心情。 婆婆最讨厌家里乌烟瘴气,看见我们乱作一团,皱了皱眉头。 「你们这是在闹什么?」 「姑姑戏瘾犯了,在这演呢。」 大概是看见公婆在这,姑姑笃定我们不敢造次。 她噌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裤腿,气势十足。 「哥,你看看阿时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他可是我们沈家的独苗,这么没规矩,对着长辈冷嘲热讽,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公公眉毛一挑,不怒反笑。 「你说是随了谁。」 姑姑反应过来说错了话,立马改口。 「阿时这孩子,本质是好的,只可惜被人带坏了,要是一直跟在我身边,一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婆婆一听这话,声音立马高了八度: 「你的意思是,阿时是被我带坏的?」 「当初阿时还那么小,你们非要将他接走,害得他现在跟我一点都不亲。我可是她的亲姑姑。」 「当初我们回老家接阿时的场景,不用我复述吧?」 沈时的亲生母亲去世后,因为公公在外面忙生意,无法照顾他,只好把他留在老家生活一段时间。 那时候姑姑对爷爷奶奶抚养沈时极为不满,整天闹着要把沈时送走。 只要爷爷奶奶对沈时亲厚一点,她就在家里撒泼打滚,控诉爷爷奶奶重男轻女,心里只有儿子和孙子。 后来,姑姑的儿子出生,虽然爷爷奶奶对两个孩子尽力做到一碗水端平,可在姑姑的眼里,爷爷奶奶就是偏心。 公婆被闹得没办法,生意稍稍稳定了一些,便回老家把沈时接到身边照顾。 好在,婆婆将他视如己出,弥补了沈时欠缺的母爱。 「哥,阿时母子老是针对我,你到底管不管?真该让他们好好学学规矩,没有规矩多让人笑话。」 「我的老婆和我的儿子,还轮不着你来教规矩,要是还想一块过年,就给我安分点。」 公公平日里本就不苟言笑,一张严肃的脸说出这话,呛得她哑口无言。 我站在一旁,偷偷给公公竖起大拇指。 公婆不愧是一路风雨走过来的患难夫妻,这护内程度,沈时还得好好学习。 这波狗粮,我先干为敬。 姚淑彤看情势不对,赶紧把姑姑扶回房间休息,直到晚饭时分才露面。 傍晚,开始休年假的姑姑的儿子周恒也回来了。 姑姑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口一个「宝宝」,一会给他擦汗,一会给他递水,忙得不亦乐乎。 不知道的还以为宝宝是个未成年,可惜这个宝宝已经快三十了,还长得肥头大耳,满脸油光。 周恒油腻腻地和姑姑打了一声招呼,便提着一盒高档茶叶,径直朝公婆走去。 「知道舅舅爱喝茶,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新年礼物。」 姑姑满意地看着周恒的举动,脸上闪过骄傲的笑容。 「我们家阿恒向来懂事,这盒茶叶可花了他大半年的工资呢。」 「妈,多亏了舅舅舅妈,才有今天的我,我理应好好报答他们,这点东西算不了什么,等我涨工资,给舅舅买更好的茶叶。」 「好儿子,真给妈长脸。」 姑姑满意地拍了拍周恒的脑袋,还给我们递了个小眼神。 仿佛在说:「看见没,我儿子多懂事,哪像你们似的,一堆没规矩的辣鸡。」 周恒靠着公婆的关系,在公公老友的公司里担了个闲差,可不得好好感谢公婆吗? 不然靠他自己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一辈子也混不上个正经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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