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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不忘起身笑道：“大伯子这般生气做什么，小孩子家家，总有犯错的时候……” 老夫人看她一副已经把自己当做国公夫人的样子，气得直接一个杯子摔在了她脚下。 “娘……”二夫人吓了一跳。 老夫人则是寒声道：“你现在很得意吗？你以为国公爷老二能当吗？他担得起吗！” 二夫人一听不乐意了：“我家老爷虽然不及大伯子优秀，但也不差啊，他结交的那些达官贵人，也不必大伯子少。” “达官贵人？”老夫人冷笑一声，自己这个二儿子她哪里不了解：“他结交的都是些纨绔子弟，能有什么用？” 郑向荣一听，不乐意了。原本他自知不如大哥，母亲处处维护大哥也就罢了，可他怎么说也是母亲亲生的啊，怎么能厚此薄彼成这样？ “娘，既然您不爱听，我们就不说了，这就回去了。”说罢，拉着二夫人就走了。 老夫人气得大骂不孝子，可郑国安也想不出法子了。豫王说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再去找他，如今又得罪了国舅府和宁王，京城里其他的那些权贵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先暂时离开京城了。 国公府内整了个天翻地覆，前院不远处的小树林中倒是安静。 乔晚云跟着萧裴一路走到湖边，才停下。 她战战兢兢等着他的惩罚，毕竟他可能还在怪罪昨儿晚上的事儿呢。

正在她提心吊胆的时候，忽然听到萧裴软了声调：“可曾吓着了？”她胆小，他一直都知道的，眼角瞧着她，浑身还在发抖，国舅府这两个混蛋。

乔晚云微怔，抬眼看他，他这是在关心自己？这人怎么总是这样反反复复的，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萧裴见她不出声，以为是憋了天大的委屈，眉心微皱：“国舅府的事我跟你说过，不用担心，以后也不必担心，至于镇国公府，我会交代郑向荣，他不如郑国安那样有心机，你留在这里，暂时不会出事的。” “是，多谢王爷。”乔晚云确定他的确是在为自己考虑，垂首应了，但依旧不信他是真心。在她想来，他多半是出于那四十万两的考虑。 好在她的腹诽萧裴听不到，不然一定捏断她的小脖子。 萧裴的手动了动，半晌，摊开掌心在她面前。 乔晚云先是注意到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好似玉雕成的般，若不是虎口和掌心的厚茧，她都要误以为这是女子的手了。 “好看吗？”萧裴见她望着自己的手指发呆，唇瓣浮起些许笑意，但很快又散去。 乔晚云回过神，面色微红，这才看着他手心的一颗红红的草莓。 乔晚云微讶，现在这个时代，哪里来的草莓，就算有，怎么也要等到半个月后才能成熟吧。 “尝尝。”萧裴见她喜欢，又道。 乔晚云看着他白玉般的掌心，搭配着红红的草莓，的确一副很诱人的模样，点点头，伸手接过，小小咬了一口，但不及她在现代吃到的酸甜可口，这个个头虽大，但却很酸。 乔晚云酸的睁不开眼睛，萧裴却抿着嘴角偷笑着转过身去：“才进贡的，今日回城时，见到有皇后赏给大皇子的，我便拿了两颗来，一颗来时被压坏了，还剩这一个。” 乔晚云听完，顿时觉得心里好似打翻了蜜罐子似得，忽然怀疑的看着萧裴：“王爷喜欢我？” 她不知自己怎么就问出这话，但萧裴也怔住了，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今日见到这红红的果子时，只想着拿来给她了。 他微微皱眉，乔晚云瞧着，以为不是，又冷静了下来，垂首立在一侧：“王爷恕罪，那四十万两银子，臣女一定会在大婚之前送到王府。还有，郑国安背后的人，应该是豫王殿下。”乔晚云把知道的事儿都说了出来，好掩饰方才的尴尬。 萧裴冷着脸看着垂首站着的她：“知道了。” 乔晚云眨眨眼，就这一句？ 萧裴又开始不说话了，就这样看着湖面，一站就是半个时辰，站到乔晚云发誓，以后尽量避免跟他出来。 等到她脖子又酸的不行的时候，萧裴才终于动了身。 乔晚云一直送他到了门口才回了夕颜院，看看手里咬了一口的草莓，想起方才自己一时口快，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才快步进了房间。 晓春看着被她咬了一口的半个红红的水果，笑道：“姑娘，这是王爷送你的吧？” “嗯，扔了吧。”乔晚云闷闷道。 晓春点头应了声，准备拿去扔，却又听乔晚云道：“等等！”说罢，便见她走了出来，拿起那果子一口吃了下去，许是太酸，酸到眼泪都出来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林家父母 萧裴回了宁王府，想起她问的话，也琢磨了好久。喜欢？喜欢是什么，就是时时刻刻想见到她，想跟她说话，想抱抱她么？ 萧裴越想越觉得自己离谱，东坡先生刚好回来，身上的脂粉香气还未散去。 “王爷，您看起来很苦恼。”东坡先生笑道。 萧裴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喜欢？”东坡先生先是顿了顿，才摇着扇子笑眯眯在一旁坐下：“喜欢，就是王爷在问属下这个问题时，脑海里想到的人。” 萧裴手心微紧，他脑子里方才快速闪过的，的确是乔晚云那张脸，笑得，恼的，倔的，还有害怕的。 “王爷有心上人了？”东坡先生试探道。 萧裴面色紧了紧，只寒声道：“让人去查查豫王，国公府背后的人是他。若是国公府一年几十万两的银子全是落入了他的手里，那咱们以为的不问世事的豫王殿下，可就不是我们表面所看到的这样了。” 见他转移话题，东坡先生也不多说，只应了是。 等书房安静了，萧裴才想起她方才被酸到的样子，那皱起的眉头和眯起的眼睛，实在招人喜欢。 这般想着，他手里已经提起画笔，在纸上快速的画了起来，不多时，一副活灵活现的仕女吃草莓图便画好了。 萧裴想了想她问自己问题时，自己未曾回答，她又变得谨慎乖巧的样子，顿了顿，将画卷折好，叫了冷刀进来。 “悄悄拿去给乔晚云。” 冷刀浅笑：“王爷不会作画了吧。”他们王爷，虽然文采更甚，但从未表现出来过。 萧裴顿了顿，又将画收了起来：“没事了，出去吧。” 冷刀不解：“王爷，为何……” “还要本王说第二遍？” 冷刀看着严肃起来的他，忙收敛了方才的轻松态度，立即拱手退下了。 萧裴皱皱眉，看看手里的画卷，放在了一边。 乔晚云这几日都还算过得安宁，二夫人自听到萧裴的话后，对乔晚云那是好得不得了，有事没事要送新衣来，鲍鱼海参更是不少，让晚月差点以为她们姑娘才是大夫人的亲女儿了。 郑萱儿接连几日都被喂了迷药，直到今日一早，才给她穿了一身粉色嫁衣，从后角门用顶小轿子悄悄抬去国舅府了，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至于郑国安，只等皇上赐爵的圣旨一下，便会离京。 大夫人老夫人都忙着郑国安的事，更加无法来吵她了，倒是一早接到了拜帖，说是林家伯父母来了。 乔晚云想起林月生，微微叹了口气，换了衣裳，去了前院。 林月生也一道过来了，是二夫人亲自招待的，不过她算机灵的，虽然要讨好乔晚云，但也没去得罪林月生，只使人小心伺候着。 “拂儿一切可还好？之前都是我们月生不懂事，这才冒冒失失来退了婚。”林夫人叹了口气，她对乔晚云还是喜欢的，况且是苏大人临终托孤，如今林月生冒失退婚，不仅对姑娘家名声有损，他也要落个不仁不义的名头，也不知对往后提拔有没有什么影响。 正说着，便听丫环说乔晚云过来了。 几人齐齐望去，特别是林月生，瞧着门口那一道纤细的身影，芙蓉面柳如眉，眼眸黑亮莹润，一身素白的衣裳更衬的她肌肤如雪般白皙细腻。 只这一眼，他羞愧的低下了头。 乔晚云早在外头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但并未说什么，上前见了礼：“伯父伯母。” 林夫人连忙起身将她扶起，林老爷也含着笑，只当做林月生退婚之事与自己无关一般。 “瞧着又是消瘦了，在京城住的不习惯？”林夫人忙问道。 倒是二夫人掩唇轻笑：“哪里是不好，宁王殿下巴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送来呢，拂儿如今消瘦了，许是前段儿身子不好，还去庙里住了段时间呢。” 她这话明显是在说乔晚云是因为林月生退婚而消瘦的，乔晚云刚要解释，便见林月生已经目带欣喜的看了过来：“拂儿妹妹……” 第一百二十章自私的人 “二舅母，您又吓唬他们，我只是这阵子食欲不太好罢了。”她并不想要林家人觉得亏欠，本来当初父亲托他们照顾，他们也的确出力了，如今退婚，也只是为了林月生的前程罢了。 林月生眼底的火焰落了下去，颓然坐在座位上，拂儿是在撇清跟自己的关系吗？可她又一点不恨自己的样子，她这般温顺乖巧，当初他怎么就信了叔父和郑萱儿的话，而来退了婚。 他在这儿悔青了肠子，林夫人也看得出来，忙岔开话题：“这次过来，我们还带了不少家乡的特产，这些都是你曾经最爱吃的，伯母记着呢。” 乔晚云看着摆了一大堆的渝州特产，浅浅一笑。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家常话，等到最后二夫人去准备午膳了，林夫人才终于开口：“听说宁王爷与那主考官也是认识的？” 乔晚云眨眨眼：“我不甚清楚王爷的事，也不敢插手。” 林月生面色一红，显得有些羞恼，对林夫人道：“好了娘，时候也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你这孩子……”林夫人看了他一眼，又对乔晚云道：“看得出宁王也是真心待你，伯母知道月生对不起你在先，但是拂儿，伯母只求你一句，若是宁王殿下过来，你跟宁王殿下说说，让他别恼了月生……” 乔晚云心中无奈，却只笑着道：“林伯母，拂儿若是再见着宁王殿下，会试着提一提的。” “那就好。”林夫人连忙笑起来，又取了头上一支金簪子给乔晚云带上：“这簪子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你留着玩儿吧。”林月生羞得面色通红，看了眼一旁不说话的父亲，起身行礼：“儿子还要去书院，就不多留了。” 林老爷没说什么，林月生却是直接走了，一眼也不敢再看乔晚云。 出了前院，才松了口气，来来往往有丫环经过，便听得丫环们窃窃私语。 “那不是来退了婚的林家公子吗？” “可不就是他？不仁不义，九姑娘才孤苦伶仃只身来了京城，他就上赶着来退婚，指不定时攀上哪家高枝儿了。” “话本里头，这样的人就叫陈世美。” 丫环们一边议论一边鄙夷，乔晚云在这府里的人缘还是不错的，毕竟大方的很，脾气又好，若不是其他主子的身边人儿，都愿意往她跟前讨巧。 林月生面色更青，提步要出门去，便见郑萱儿以前的贴身丫鬟春桃红着眼睛跑了过来，一把在他跟前跪下：“林公子，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啊。” 郑萱儿的事林月生也听说了，但他并不同情，况且他也没有去跟国舅府一争高下的本事。 “二小姐的事我有所耳闻，请恕我一介草民，帮不了。”林月生皱眉道。 春桃现在也是没法子了：“林公子，看在你跟我家小姐还打算定亲的情况下，救救我家小姐吧，她去国舅府，就是死路一条啊。” 春桃这话一出，悄悄偷听的丫环们登时瞪大了眼睛。敢情这林公子攀上的高枝儿竟是二小姐？二小姐之前也就身份比九姑娘好些，其他哪里及得过九姑娘？ 林月生拳头攥紧，可他是文人，干不出一脚将她踹开的事儿，只寒声道：“春桃姑娘莫要胡说八道，这是害了我，也是害了你家小姐。” 春桃哭着摇头，此时林老爷夫妇和乔晚云也赶了过来。 乔晚云一见春桃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送春桃回去，交由大夫人处置。”乔晚云对旁人道。 “我不回去，林公子，你救救二小姐啊，你不是还说要娶我家二小姐的吗？林公子……” 春桃到底被人拖了下去，这话要是传到国舅府，国舅爷那狭隘的心思，必然不会放过林月生，如今又是春闱最紧要的关头。 林夫人脸都急白了，转头看着乔晚云：“拂儿，这回你可一定要帮帮月生，我知道他对不起你，回头让他来给你跪下都行，拂儿，他就这么一次机会，你知道他寒窗苦读十几年啊……” 林夫人就差给她跪下来了，乔晚云忙让晓春将她扶住，看着一旁同样白着脸隐忍着怒气的林月生，轻轻叹了口气：“伯母，乔晚云毕竟还只是一个未嫁女子，就算能去说，王爷也大度不计较，可你觉得王爷会为了拂儿的前未婚夫，去跟国舅府作对吗？”乔晚云已经是极尽耐心了，又道：“今日之事，我会让二舅母帮忙，让下人们不去外面乱说，终归春闱就在后日，这时间不若让林公子好生放松休息，好为考试做准备，您觉得呢？” 林夫人知道乔晚云说的有礼，可是现在她哪里听得进去，哭着赖着一定要乔晚云答应帮林月生。 林月生看着乔晚云一口一个‘林公子’，面上只有一种羞耻被揭开在了她面前的难堪感，脸上火辣辣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气她 “娘，爹，现在回去吧！”林月生忽然寒声呵斥道。 二人都怔了一下，林月生从来不会这样的。 林老爷还算明事理，拉着林夫人走了。 林月生朝乔晚云行了一礼：“拂儿……苏姑娘无需将我娘的要求放在心上。” 乔晚云看着他，说不怨？她还真没那么大方，但她知道自己不该怨。 “国舅爷纵然猖狂，但十分忌惮皇后和大皇子，而且他们现在也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乔晚云道。 林月生手心微紧，只觉得自己连一个小小女子都比不过。 行了礼，抬眼看她莹亮的眸中并无嘲讽之色，心猛地一动，但越是心动，后悔就更加蚀骨。 他转身离开，晓春才敢出声：“还好小姐退婚了，这样拎不清的林夫人，您嫁过去也是一地鸡毛。” 乔晚云淡笑，并未多指责什么。 三月的天气，阳光开始变得暖和起来，乔晚云看着满院子的花已经开了，冬天的枯树也开始抽起嫩芽，好心情的扬起嘴角：“要不要放风筝？” 晓春一天要玩，高兴的差点蹦起来，连忙去准备了风筝，叫了晚月和几个小丫头一起，在院子里放了五六只风筝。 乔晚云则是舒舒服服的靠在搬到院子里的美人榻上品着夏娆新送来的花茶。 萧裴这会儿正在跟楚王萧慎说着事，便听到墙那一边传来女子的嬉笑声，抬头一瞧，碧蓝的天空上竟是飞着四五只各样的风筝。 “她在放？”萧慎忽然问道。 萧裴冷冷嗯了一声，现在国公府还有心情放风筝的，怕也就只有她了。 萧慎看着他冷淡的神色，稍微放心了些。 “如果郑国安背后的人真的是小皇叔，那我们之前的部署就要更多了些。让你筹集的二十万两银子怎么样了？” “没那么快，我会尽力。”萧裴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道。 萧慎望着他倒出的茶，浅笑：“前些日子有底下的人送了我一小盒最近冒出来的叫雪中红的茶，回头让人拿些来给你。” 萧裴眸子一动，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听闻一千两银子一两。” “嗯，是那琳琅阁的老板送来的，说是孝敬。”萧慎冷笑着：“他们倒是会做生意，也不知背后的老板是谁。不过还在跟京里几位皇子并没有牵扯，不然本王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萧慎嘴角勾起，眸中已经是氤氲起了杀意。 萧裴什么也没说，耳朵却是听着隔壁的笑声，想分辨出里面有没有乔晚云的声音。 两条街外，也有人看到了这风筝。 “好像是镇国公府的人。”冯筝惊喜道，知道国公府的一系列龌龊后，她倒是同情起了乔晚云，没曾想她竟然还有心情放风筝。 一旁的冯煜看了看那风筝，垂眸道：“妹妹若是喜欢她，何不邀她出来游船，三月河面破冰，正是游船的好时候。” 冯筝没多想，立即使人去送了邀请函，不过她们不知道乔晚云这般，并不是为了消遣而已，她就是要故意气老夫人和大夫人，严妈妈被他们打断了腿，刺瞎了眼还烫烂了喉咙，她不叫她们日日懊悔怎么行。 现在她们不敢对自己动手，那就换她来动手，真以为欺了她，这事这么容易就了么。 老夫人听到吴妈妈来说时，果然气得又开始胸闷气短。 大夫人也不好受，因为郑国安一走，爵位一落到二房身上，她在这里就真没地位了，她的如意也一定会被随便配出去。 她急急切切的找到郑如意，但郑如意已经被老夫人勒令不许出院子半步，她也被拦着不许进去，只得立即转头又去找了老夫人。 老夫人正气得心尖儿疼呢，见她过来，没什么好语气：“怎么了？” 大夫人红着眼睛上前：“娘，您一定要再想想法子，若是老爷真的离京了，这往后去，可怎么办呐。” “怎么办？不是还有老二撑着吗？”老夫人说起来自己都气：“老二虽然不中用，但至少听话，我拿在手里攥着，出不了大事，你且回去吧，等爵位的圣旨一下来，就把如意配出去得了。我已经让娘家的侄女上京了，应该过段时间就能到，到时候再想办法。” 大夫人一听老夫人已经是另有打算，知道她是打算放弃如意了，忙道：“那如意的夫君，能不能让儿媳帮着相看，毕竟弘哥儿还小，他又在外求学，若是有朝一日回来，得知自己的姐姐竟给人做妾了……”大夫人不忍再说，她引以为傲的女儿落得如此下场，她就是回娘家都没脸面。 老夫人固然不心疼孙女，但也要看在孙子的面上。郑泓是大夫人的儿子，自小在外求学，从小聪明伶俐，很得老夫人欢心。 “可以，但你要答应我，再不许去找那乔晚云的麻烦。”老夫人一想起她还在外头放风筝，脑仁又是一阵疼。 大夫人连忙点头：“儿媳听您的。” 老夫人点点头，打发可她出去，才叹了口气。 第一百二十二章终于露面 “今年咱们镇国公府可算是招了晦气了，短短数月，怎么就会变成这样？”老夫人叹息着抹眼泪。 一旁的吴妈妈面色几番变换，才凑上前小声道：“会不会是有鬼怪作祟啊？奴婢想了想，咱们府上开始出事，那都是从九姑娘入府开始的，会不会是她一来，把她爹娘的魂灵都带回来了？” 吴妈妈不知道老夫人杀了乔晚云父母的事，但老夫人却很清楚，一听，当即便差点跳了起来：“你胡说些什么，哪里来的鬼怪！”她心口直跳，想起初见乔晚云时，还将她错认成了她娘的清醒，又是一个冷颤。 吴妈妈见她这么大反应，忙低头认错。 老夫人复又坐下，看着外面天色渐暗，忙让人去点上了蜡烛，可三月春风正盛，外头的风往屋里一吹，总让人觉得阴森森的，蜡烛的光将人影拉的老长，投在地上仿若张牙舞爪的鬼一般。 老夫人吓得面色煞白：“今晚多叫几个人来房里守着，明日找人来看看。” “您是说找道士？”吴妈妈忙问道。 夫人没好气看了她一眼，连晚饭也没吃便战战兢兢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她做梦了，梦里却是乔晚云娘亲的样子，仿佛来索命，等到第二天时，人便病了。 乔晚云早上喝汤时，听到这消息，淡淡一笑：“我知道了，迟些我会过去请安。” 晓春打发了人出去后，才道：“真是活该。” 乔晚云但笑不语，老夫人这几日本就神情紧绷，如今被吓坏，也迟早的事儿。昨儿自己放风筝，她约莫起着了的同时，还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做恶梦也不奇怪。 用完早膳，她特意没穿平时的素衣，而是挑了一条水蓝色的长裙，上面搭了一件月牙白绣兰花的对襟夹袄，一头乌黑的长发再选了两只坠珍珠步摇，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雅可人。 “小姐跟夫人真像。”晓春叹道，夫人她是见过的，优雅端庄，小姐这般一打扮起来，还真是像极了夫人。 乔晚云唇角温柔弯起，她要的就是像。 老夫人因为昨晚的噩梦，到现在还不敢闭眼，只问着一旁伺候的全妈妈：“吴妈妈去寻道长了？” “去了，您放心吧。”全妈妈说完，又道：“老夫人，您别担心，当初是我把那些糕点送去的，就算他们真的来索命，那也是找我而不是找您，您就放心吧。” 老夫人哪里敢放心，梦里那凄厉的鬼她道现在都还记得呢。 正说着，帘子被人撩开了，一个丫环匆匆走进来道：“老夫人，九姑娘来了，说给您带了上等的人参。” 老夫人看了看全妈妈，又道：“跟九姑娘说，我还病着，未免病气过给她，让她在外行了个便算是尽了孝心了。” “可是方才九姑娘说了，她一定要进来见您，若是进不到，今儿就不回去了。”丫环为难道。 “她今儿怎么这么倔了？”老夫人倒是没细想，只是担心她撞见全妈妈，道：“罢了，请她进来吧。” 全妈妈会意，先去了耳房藏着。 乔晚云从外面一路走进来，看到房间与耳房间的珠帘晃动的厉害，空气里还飘着不属于房间中任何一人的香气，唇瓣温婉扬起，提步走了进去。 老夫人本来正垂眸装病，但一见一抹水蓝色的身影，顿时吓得抬起眼，等到沈卿这一身庄办时，再想起昨儿晚上的梦，差点没喊出声：“鬼……鬼……” 旁的丫环吓了一跳：“老夫人，这是九姑娘呢。” “九姑娘？”老夫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乔晚云趁机上前，特意放在外面变得冰凉的手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您怎么了？” 老夫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看着乔晚云这张脸，根本没分辨出来。 乔晚云的娘亲当初离开镇国公府时，也就这般大的年纪，那也是老夫人最后一次见她。 “拿人参来，快去请大夫！”乔晚云忙吩咐着屋里的丫环。 丫环们忙转头去办事，乔晚云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趁着人多的时候，耳房里也走出个婆子赶忙往外去了。 乔晚云给晓春使了个眼色，晓春会意，立马上前抓住全妈妈的手：“您等等。” 全妈妈手心微紧，转头看着乔晚云，行了礼：“九姑娘有何吩咐？” “方才房间里好似没你。”乔晚云道。 全妈妈垂眸：“方才房间人多，奴婢又不起眼，您没注意到奴婢很正常。” 乔晚云唇瓣微扬，她很确定方才她不在房间里。 “怎么称呼？”晓春又问道。 全妈妈皱眉，正要开口，老夫人忽然又叫了起来：“来人，来人，有鬼……” 全妈妈借着这机会，忙道：“奴婢先去给老夫人找大夫来，否则耽误了病可就不好了。”说罢，赶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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