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城一中是棉城最好的学校,里面的学生不是家里有钱有势,就是成绩特别好。 我属于后者,我的家里没有钱但爸妈很爱我,我爸爸在别人的厂里帮工,妈妈就照看着家里。 我想让他们以后过上好日子,所以我特别努力地学习,全然不敢有一点放松。 考上棉城一中的时候我爸妈高兴得就差放鞭炮了,他们一边说着:「我家槿槿真有出息!」一边琢磨着给我买新衣服,怕我在学校被同学看不起。 我笑着告诉他们:「不用啦,小兰给了我好多她不穿的衣服都还特别新,我穿那个就可以了。你们要是真想买,就给自己买一身吧,你们自己都多久没穿新衣服了?」 爸妈眼泪汪汪:「我家小宝怎么这么懂事!」 棉城一中的学费很贵,幸好我考上的是学费全免。 但其实棉城一中是个高手云集的地方,学生的成绩都特别好,和我的初中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它是按成绩划分班级。 我考上的是三班,而二班全是大佬,一班是大佬中的大佬。 所以我至今都想不通为啥谢沉会在三班,他每回都是年级第一且轻松得要命,像是在乱考,他应该在一班才对。 谢沉已经三天没来了,自那天我们的尴尬碰面后,他已经三天没来了。 在他没来的三天里,我特别不习惯,虽然我每次和他相处都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生怕把这位大佬得罪了,但我还是不习惯。 因为只要有他在,我的保温杯就总是满的,他总是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把我快见底的保温杯给接满。 即使谢沉特别高冷、我们班都没几个人敢和他讲话,但我每次遇到难题只要皱了一下眉,谢沉就会拿过我的习题开始看。 谢沉的手特别好看,甚至他给我讲题的时候我会望着他的手发呆。 谢沉就会抬手拍一下我的后脑勺,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冷:「回神。」 他很高,但许是为了照顾我,我说话时他总是会习惯性地弯腰听。 我的视线落在他凌厉的下颌线上,那明明是一张薄情的脸,但好像也会在不经意间柔和几分。 唉,平时那么怕他,人不在了我才满脑子想到谢沉的好。 谢沉都三天没来了,他会不会是在躲我呀?他那天落荒而逃的身影这么滑稽,他一定不想让别人看见。他一定是觉得尴尬,不想和我做同桌了吧。 我叹了口气,早知道那天就不回教室画草稿了,那样就不会尴尬了。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第四天,谢沉回来了。
原来他没来的这三天里只是去参加全国的物理竞赛了,还轻松拿了个冠军回来。 我大大松了口气,不是在躲我就好! 只是他回来了,我换座了。 小兰骨折了,她打来电话告诉我的时候真的哭得好大声。 「小槿槿!我不想活了!」 我忙问她:「咋了,你先别哭,慢慢说。」 小兰断断续续地讲:「我洗澡的时候摔了一跤,但是摔骨折了!我就是倒霉蛋!全天下就我最倒霉!以前那些鸟拉屎专拉我头上!这些我都可以忍!」 「但我怎么能倒霉到发烧才好腿又摔骨折了!我眼看就可以来学校上课了,现在好了吧,腿又骨折了!那么多功课,我肯定要落下好多。」 我担心地问她:「你腿打了石膏没有呀?现在还疼吗?」 「打了,不疼了,但我现在已经行动不便了。」 「没事,你来学校吧,我来和你一起坐,有啥事我可以照顾你。」 「啊,大佬能同意你换座吗?你俩都坐了两年了。」 「没事,谢同学已经三天没来了,明天我就去和老师说一声,反正现在我也没同桌。」 电话那头传来小兰擤鼻涕的声音:「小槿槿,你真好!」 …… 于是第二天,回来的谢沉面对的是空荡荡的座位,而我坐在了教室的那头。 我和他视线相撞,他没有说话,就这么阴恻恻地看着我,眼里是一望无尽的黑。 如果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在谢沉的眼里看到了明晃晃的杀意。 坐在我身边的小兰不受控地抖了抖:「小槿槿,大佬的眼神我咋感觉他像是要杀了我一样啊?」 我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不是的,你一定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