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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过鼻血流得越频繁，她病情恶化地也更为严峻。 会不会……连这个夏天她都挨不过去了？ 止住血，赵雪灵去了医院。 “高医生，再给我开点药吧。”她对主治医生高雯说道。 她想活着，至少能过完这个夏天。 高雯眼底划过一抹怜悯：“你的情况吃太多药都治标不治本，尽早让家人带你来化疗，希望更大。” 赵雪灵笑了笑，有些无力：“化疗太疼，我……一个人撑不过来。” “你丈夫呢？”高雯诧异问道。 赵雪灵握着病历本的手不由得一紧：“他比较忙。” 忙什么，她难以启齿。 高雯顿了顿，没再说话。 “对不起。”赵雪灵低头道歉，没有停驻。 戴着金丝眼镜框的男医生高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诧色。 “哥，你怎么来了？”高雯问道。 “赵雪灵是你病人？”高航不答反问。 “嗯，癌症晚期，每次都一个人来。”提及赵雪灵，高雯一阵惋惜，后知后觉才惊讶看向自己的亲哥，“你认识她？” 高航眉宇紧拧，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六年前在教堂外看到的那抹身穿洁白婚纱的倩影。 良久，他拿起桌上赵雪灵的病历本。 “她的病，我来接手。” 第三章逢场作戏 赵雪灵站在缴费窗口排队，关于医生提出的化疗建议，她还是想再考虑考虑。 从前身边有九爷，她吃太多的苦受再多的痛都不怕。 可现在…… 赵雪灵看着从妇科门诊走出来的穆上卿，还有他身侧小鸟依人的女人。 她的胸口像被烈火灼烧，突兀的痛意一寸寸蔓延，绵延无边。 时隔两年，纵使听到他再多的绯闻，但第二次亲眼所见，锥心的痛意比当年更甚。 赵雪灵呆呆看着那并肩走远的两人，手指有些不听使唤的拿出手机拍了照。 有些事，该面对了。 她深吸一口气，拨打了穆上卿的电话。 “九爷，你在哪？”电话刚被接通，她就径直问道。 “在公司，怎么了。”穆上卿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但听筒那边的嘈杂声，和赵雪灵这边传来的如出一辙。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你了。”她轻声道，眼中尽是失望。 电话那端半响才传来穆上卿的声音：“都老夫老妻了，还说那么矫情的话。” 闻言，赵雪灵的喉咙像卡了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久久的沉默后，穆上卿似乎有些心虚，语气缓和了不少。 “我今天忙完会早点回来陪你，先挂了。”他压低着嗓音，怕被人听见一般。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赵雪灵只觉心中一片凄凉。 九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脸不红心不跳的对我撒谎成了一种习惯？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赵雪灵。”高航打招呼道。 赵雪灵回头，看着面前带着金丝眼镜框的男人定了定神，迷茫过后是惊讶。 “高航？你怎么也在海城？”她不可思议问道。 高航是赵雪灵的高中校友，高考后两人联系渐渐减少，在她结婚后更是再无往来。 多年不见，他身上的儒雅气质让赵雪灵差点没能认出。 短暂的寒暄后，赵雪灵知道了高航是自己主治医生高雯的哥哥，更觉得不可思议。 世界真小，小到十多年前的好友竟然是这样一种场合重逢。 他是医生，她是患者。 “以后我陪你做化疗。”高航看着她手中的药袋，字里行间带着不容抗拒的语气，“不管怎样，活着最重要。” 赵雪灵扯了扯嘴角，心底五味陈杂。 活着最重要，可她活下去的盼头又是什么呢？ 突然，赵雪灵鼻腔内又一阵热流翻涌。 她连连仰头，但鼻血还是流了下来。 “我扶你坐下。”高航连忙给她止血。 处理好后，高航依旧不放心，执意要将赵雪灵送回家。 车停在小区门口，赵雪灵苍白的脸色带着一丝虚弱：“谢谢你，高航。” 高航握紧方向盘，认真道：“下次做化疗我来接你，不许拒绝。” 赵雪灵微愣，有些无力的笑了笑。 送走高航后，她转身回家。 本以为又是一室冷清，却看到沙发上坐着面色阴郁的穆上卿。 “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他的语气带着隐忍的怒意。 赵雪灵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高航送自己回家被穆上卿瞧见了。 “朋友。”她轻声回应道。 “你在海城什么时候有了开玛莎拉蒂的男性朋友？”穆上卿话语中，戾气极重。 赵雪灵正换着鞋，听得穆上卿的话只觉心中一钝。 想起刚才在医院看到的那一幕，她心底的不甘和酸涩一并涌了上来。 “那你呢？你在海城又有多少个女性朋友？” 穆上卿瞬间噎住，看着赵雪灵那明镜似的眼眸，一时不敢直视。 “那些都是逢场作戏为了工作而已，你少冤枉我。” 赵雪灵嘴角扯出一抹失望的弧度，将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递给他看。 “去妇产科，也是工作？” 穆上卿永远都不会知道，妇产科对赵雪灵而言意味着什么。 因为他们曾有过一个孩子，却死在了两年前，赵雪灵第一次看到他花边新闻的那一天。 第四章你居然跟踪我？ 证据摆在眼前，撕开了两人小心翼翼隐藏的事实。 穆上卿将手机甩到地上，恼羞成怒：“你居然跟踪我，有意思吗？” 赵雪灵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地上已经碎屏坏掉的手机。 气氛骤然压抑，穆上卿也反应过来自己情绪失控，连连缓和语气。 “你每天金丝雀一样窝在家里，工作上的事跟你说了也不懂。瑶瑶是我助理，生病了我陪她去医院检查身体而已，你别胡思乱想。” 苏瑶瑶是穆上卿公司的员工，大学刚毕业就做了他的助理。 这三年时间，苏瑶瑶陪着他应酬挡酒出差熬夜，他对小姑娘的照顾也自然而然要多。 赵雪灵听着穆上卿冠冕堂皇的解释，荒唐地笑了起来。 昨天他还说今天要带自己去医院体检，今天就陪所谓的助理去妇产科检查身体，谁信？ “九爷既然这么心疼，就去陪她吧，反正我一个人守个空房子也习惯了。”她淡声说道，不悲不喜。 穆上卿蹙眉看着她，曾经一直温顺乖巧的女人突然变得冷漠，让他有些不适应。 “这就生气了？”他将赵雪灵搂至怀中，“九爷心底只揣着卿吟一人。” 赵雪灵眸底涌上一抹沧寂，莫大的无力感如潮水般将她吞噬。 每次都是这样，在她想开诚布公谈一谈时，穆上卿总会用一个拥抱来结束一切。 赵雪灵深吸一口气，将他推开。 “九爷，这次我是认真的。” 这些年要不是一味的纵容和忍让，她也不会把自己糟蹋到现在这个地步。 只要男人给个甜枣，自己就默默的跟着，不离不弃。 穆上卿蹙眉看着她，深邃眼眸中迸射着怒火。 “我都不追问送你回来的是谁了，你还要跟我较劲了是吧？” 赵雪灵抿了抿苍白的唇，想不出话来回应他。 她默默弯腰捡起了地上碎裂的手机。 这个手机是穆上卿送给她的结婚一周年礼物。 她用了五年一直爱惜有加，现在却被他亲手摔烂。 大抵，自己的结局，也就如这手机一般吧…… 穆上卿见赵雪灵一直埋头不说话，一肚子怒火没处撒。 “行！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瑶瑶，要她过来陪我！” 他拿起手机，当着赵雪灵的面调出来苏瑶瑶的号码，还不忘挑衅看了她一眼。 赵雪灵喉头一哽，只觉得浑身彻凉无比。 她看着穆上卿，眸底没有悲伤也没有惊愕，只有心死后的沉寂如水。 “那我走，给她腾地方。” 说完，她攥着坏掉的手机就准备去收拾行李。 但穆上卿听到这话，直接气急败坏到火气四蹿。 他拽着赵雪灵的手腕，将人推出了门。 “要走就现在走！” 砰的关门声，摔得惊天动地。 赵雪灵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门的方向很久才缓缓低眸看向脚上的凉拖鞋。 穆上卿还真是一点情分都不给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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