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被骂上了热搜第二位。 标题：#叶宁 没素质# 话题下还配了今晚红毯的视频。 新晋顶流秦星弯着腰想替我提裙摆，我抬脚一踢自己把裙摆拿在了手上，潇洒地走完红毯全程，把秦星甩在身后一脸懵逼。 这一幕让秦星的粉丝气炸了，直接把我没素质的词条刷到了热搜第二。 我看了一眼微博广场，骂我的还是那几个词：「没素质」「太妹」「不懂尊重人」。 经纪人李姐拿过我的手机，关了微博。 「不是我说你，你做得也太明显了，一会儿红毯后台采访，你记得说点儿好话找补一下。」 我双手抱臂，看着镜子里明艳的面孔：「我为什么要说好话讨好别人？」 「我的大小姐，你就听我一句劝，秦星是新晋流量，他的粉丝正狂热着呢，你别撞枪口了。」 撞枪口？我叶宁最不怕的就是撞枪口。 红毯采访环节，记者问：「刚刚秦星给你提裙摆，你是没看见所以闹了个美丽的误会吗？」 经纪人在场外疯狂地向我挤眉弄眼，示意我别乱说话。 「我看见了，我故意的。」 在场外的李姐抚额。 记者也愣了一下，追问：「为什么？」 我对着镜头，冷艳一笑：「因为我嫌秦星手不干净。」 2 这个回答立刻蹿上了热搜，秦星的粉丝恨不得顺着网络来撕我的嘴。 经纪人的手机被制片方打爆了。 我和秦星即将合作大 IP《热夏》，我这么下秦星的脸，制片方也难以收场。 秦星在停车场堵住了我，他倚在我的车上，叼着一根烟，流里流气。 「叶宁，你情商这么低，在这个圈子里是没法混出头的。」 「本来我们就要合作新剧了，今晚这么一出，女主只能换人了。」 秦星是顶流，他以为他的男主地位稳固，他以为这部剧是我跪舔来的女主。 「新剧是得换人。」 我坐进保姆车里，拉下窗户，摘下墨镜，朝秦星一笑： 「不过被换的是谁，还说不定呢。」 车扬长而去，我不屑去看秦星是什么表情。 当晚，秦星发了条微博，配图是沾了蛋糕的手心，来变相地回应「手不干净」这件事。 我冷笑一声，把这满手的蛋糕换成那个被霸凌而死的少年的血，才更合适。 3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经纪人的电话吵醒，她让我看微博。 《热夏》的官博下，被秦星的粉丝刷了一溜恶评。 「换掉女主叶宁，《热夏》这么好的 IP 不需要没素质的太妹做女主！」 「请尊重粉丝诉求，重新考虑女主人选！」 「不换女主，秦星粉丝不会配合剧的任何宣传！」 《热夏》的官博还没有正式地官宣男女主。 一个新晋顶流的粉丝这样闹，如果是普通女演员，还真有可能被换掉。 可我是叶宁，从来只有我把别人换掉，别人还不够格来挑我。 制片方忽然来了电话，对面是道年轻的陌生声音。 「叶宁，你也看到网上的舆情了，《热夏》的女主我们在考虑换人，现在通知你一声。」 我：「你是哪位？」 「我是《热夏》项目新上任的监制文柔，你自己闯的祸事，不可能让整个剧组给你背锅。」 新人啊，难怪敢这么跟我说话。 「文小姐，你确定要把女主换人？跟你们的张制片说过没有？」 文柔：「这件事我有话语权。」 「恕我直言，叶宁小姐，艺德和素养是一个演员必备的素质，可惜你一样都没有。」 我给了她一次反悔的机会，可惜她没有抓住。 「你这么义愤填膺，该不会是秦星的粉丝吧？」 文柔没说话，她挂了这通电话。 圈内敢挂我电话的人，可没有几个，经纪人都看呆了。 「这个文柔，她是不是不知道《热夏》这部剧的大金主是你未婚夫顾淮之啊？」 4 顾淮之是家里给我定的未婚夫，虽然是青梅竹马，但被家里人直接订了婚约，我们两个都没有适应过来。 订婚那年，顾氏要拓展海外业务，他去了英国。 三年里，我跟他极少联系。 晚上他破天荒地给我打来了电话。 「《热夏》那部剧你不想演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像一股电流猛地蹿进我耳朵里。 「我被剧组排挤了。监制亲自打电话通知要换女主呢。」 这声音夹得我自己都受不了。 顾淮之：「......叶宁，你在撒娇？」 ？？？ 我立刻声如洪钟：「我从不撒娇！这部剧惹我不高兴了！」 「好。」他拖长了尾音答应我。 我捂住心口，顾淮之这个男人，声音真是一流的好听，难以抗拒。 第二天，微博上就有业内放出消息： 【《热夏》最大的资方突然撤资了，剧组面临解散。】 评论里有秦星的粉丝质疑：「营销号造谣也带点儿脑子，从来没听过顶流主演的剧能在投资上出问题。」 「就是！那些广告商巴不得求我家哥哥来演呢！」 这名业内特地意回复：「秦星今天去摄影棚定妆的时候都被赶出来了，说是钱没续上，摄影组就地解散了。」 他还配了张图：秦星头上戴着没整理好的古装头套，身上穿着私服，狼狈地走出摄影棚。 秦星的粉丝都沉默了。 我正看着笑话，《热夏》的制片方打了电话进来。 我挂了五个，他们坚持不懈地打，我勉为其难地接起。 制片人一个劲儿地跟我道歉，求我高抬贵手，别让顾氏撤资。 「那个文柔，我们已经开除了，她从前在秦星的后援会做过会长，这一次真的是被她害了。」
他的语气听着快哭了。
我：「那男主？」 制片人：「男主立刻换人！影帝都随你挑选！」 我：「秦星的粉丝辱骂了我很多天。」 制片人：「我明白！我明白！」 《热夏》官博立刻出了一条声明： 【《热夏》项目从一开始定的女主就是叶宁，男主人选还在挑选中，绝非近日网上传的那位秦姓男星，也请秦姓男星约束好粉丝行为，不要挑战剧组底线。】 这一下，秦星和他的粉丝都成了被嘲讽的对象。 我正看着笑话，顾淮之忽然发了一条消息： 「消气了？」 我：「还不够，秦星手上，还欠着一条人命。」 当天夜里，一段秦星在戏剧学院霸凌同学的监控视频空降热搜第一。 5 视频里，秦星抓着一个白净秀气的男生，拿烟头烫他的脸颊。 在男生反抗的时候，秦星对他拳打脚踢。 直到把对方打到毫无抵抗能力后，秦星继续用烟头在他脸上烫下红色的疤痕。 监控视频又跳接了一段，男生站在教学楼上，底下围观的人群里讥讽声音不断。 「得了那种病也是可以治的。」 「你看他的脸，好恶心啊。」 「听说他在外面和很多人胡来，是真的？」 这几句话格外清晰。 在人群的嘲讽中，男生跳下了十层高的教学楼，视频结束。 这段视频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有知情人在评论区说： 【跳楼的学生是戏剧学院表演系的于维，于维曾经跟秦星一起参加过《旷古》的试戏，这段监控视频的时间是最后一场面试的前一天，于维毁了脸，因此没有出现在试戏的现场。】 【最后男主定了秦星，这部剧把他捧成了顶流。】 秦星的粉丝反驳说：【编瞎话也讲点儿依据！脸上就算被烟烫了几个疤，这个疤也不是永久性的，因为这个就放弃这么重要的面试？我不信。】 知情人回复：【秦星在校内论坛造谣于维脸上的疤痕是因为在校外得的性病，试戏那天导演也听到了这则传言。于维因为这个谣言被班级同学孤立了一整个学期，后来得了抑郁症，在秦星大火的那年夏天，跳楼寻死。 】 他还配了校内论坛的截图，有网友顺藤摸瓜，果真从论坛 IP 地址扒到了秦星身上。 戏剧学院本来有意瞒着这件事，现在事情重新被扒出来，才不得不出了一则学生跳楼身亡的通告。 随着舆论发酵，曾经遭受过秦星霸凌的人一个一个地站出来，指证他从高中开始就仗着家里有钱结交社会上那些地痞，任何让他看不顺眼的人，都会招致一顿毒打。 曾经以霸凌同龄人为乐的人，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万千少女的偶像，于维泉下有知，永远不会瞑目。 两天后，秦星在个人微博上发了一则手写的道歉信，承认霸凌的事实，说自己当时年少不懂事，并对此进行道歉。 我扫了一眼他的道歉信，就找出三个扎眼的错别字，他甚至不愿意出面录个视频道歉。 粉丝却在评论区感动得要命： 【我原谅你了，你给我好好地出作品，做星光闪闪的大明星！】 【他都亲口道歉了，手写信诶！够诚恳了！黑子能不能放过他？】 【我比谣言更早认识你，哥哥马上就要过生日了，不要不开心啊！】 我翻着这些冷漠的言论，恶心得要命。 刀子不扎到这群粉丝身上，他们当然不知道疼，他们乐于充作圣母来替受害者原谅他们的偶像。 可他们也配提原谅吗？ 秦星还有脸要开生日会。 「跟秦星生日会对接的酒店是哪一个？」 经纪人：「是奈德酒店。」 「就是顾淮之前几年刚收购的五星级酒店品牌？」 经纪人：「对，这家酒店是你未婚夫的产业。」 我一笑，这就好办了。 我让酒店经理把秦星粉丝的票全退了之后，再安排假粉丝进去。 酒店经理立刻答应了，毕竟我头上还顶着顾氏准少奶奶的头衔。 我会让秦星过一个永生难忘的生日会！ 6 秦星的生日会安排在五星级酒店，粉丝到场后，他走上台，眼中带着热泪，感谢今天愿意到场的粉丝。 「你们愿意来，就说明是相信我的。」 台下的粉丝缄默地看着他。 音乐响起，秦星正要开始唱歌。 底下的观众忽然举起于维的遗像，齐声地高喊：「于维，于维，于维！」 又有另一道声音喊出了其他人的名字，秦星对这些名字并不陌生，因为这些人都是他孤立或者暴力对待过的同学，其中甚至有高中同学。 秦星的歌声被观众的声讨淹没，遗像上青春朝气的于维正盯着秦星看。 秦星耳朵轰鸣，双眼眩晕。 他狼狈地想逃离舞台，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地难以走动。 刺目的灯光下，他看到了我。 我笑了笑，张开干净的手心，朝他挥了挥。 这是我给他的生日礼物。 生日会有直播，十万在线的观众亲眼目睹了秦星在于维遗像前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 秦星的顶流体验卡算是到期了。 后台。 秦星的老板张威质问我：「叶宁，好歹合作过一场，你非得把秦星往死里整是吧？你知道我在他身上投了多少钱！？」 我白了他一眼：「给他锁话题、买水军洗白是得花不少钱，不过是你自己没眼光选了这么一个劣质艺人来捧，赔得你倾家荡产也是你活该！」 「叶宁！你太嚣张了！！」 秦星终于原形毕露，他冲出来要打我。 7 就在秦星的拳头要落下时。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身后。 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抱进了来人的怀里。 「顾淮之？！」 顾淮之搂紧我的腰，抓着秦星的手： 「你这双手确实脏，想提我未婚妻的裙摆，下辈子你也不够格！」 顾淮之很少公开露面，他这三年又都在国外，圈内所有人都知道顾家这号人物惹不得，但极少有人真正见过他本人。 秦星不认识顾淮之，但他的老板张威认识。 张威吓出一身冷汗——叶宁身后居然是这一号人物。 他立刻制止了秦星，向顾淮之赔礼道歉。 秦星不明所以：「你怕他做什么！？」 话音刚落，秦星的经纪人就接到了品牌方来解约的电话。 解约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把秦星的团队打得措手不及。 秦星双腿一软，他知道自己离被封杀不远了。 我被顾淮之带出了酒店，于维的母亲正在外面等我，她一见到我，就跪下给我道谢，我连忙快走几步将她扶起。 于阿姨满头白发，含泪说：「谢谢小姐，维维终于可以瞑目了。」 于维的母亲是我家雇了十年的保姆阿姨，阿姨早年离异，一手把于维抚养长大。 她是个性子要强的女人，一直以她的儿子为骄傲。
